即便是秦銘,面對涅槃修士,也感到十分無力,他知道對方隻要願意,可能連手指都不用動一下,就能将他斬殺,這就是涅槃修士的恐怖。
聖境強者已經擺脫人的範疇,雖不是仙,但隻要渡過成仙劫,便能成就仙人之軀,真正的脫離凡塵。
而涅槃修士,處于人與聖之間的過渡期,所謂涅槃,便是由人涅槃成聖,也可以說涅槃境乃是半聖。
修煉界有這麽一句話,從何流傳至今,那就是聖境之下,皆爲蝼蟻!
反是與‘聖’字沾上邊,就絕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想象,以及對抗的存在。
就拿秦銘來說,他如今修爲沖冥後期,肉身雖沒達到教主境,但卻比一般的教主境煉體修士,要強悍的太多太多,這也是爲什麽他能夠斬殺教主初、中期修士,叫闆後期修士的原因。
然而,再往上走一點,就是半步涅槃境,秦銘對上絕對有死無生,更何況是真正的涅槃修士。
這也是秦銘實力強大,若是換作其他沖冥後期修士,隻怕早就在兩人的威壓下,全身筋骨碎裂而亡。
“晚輩寒光谷厲鳴,參見兩位前輩!”秦銘連忙施禮道。
聞言,兩人眼中皆閃過一道精芒,氣息一斂,令秦銘頓感輕松無限,不由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擡眼真正打量起兩人。
左邊那位須盡白,渾身清氣缭繞,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
另外一人,全身煞氣隐現,臉色陰翳,膚色黝黑,卻散出一股莫名的氣息,一會兒似朝陽烈日,散出勃勃生機,一會兒又好像夕陽枯草,死氣沉沉,就好像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秦銘雙眼皺縮,因爲他曾看過有關涅槃修士的記載,這種情況就是即将涅槃成聖的前兆,被稱爲生死冥。
這也預示着眼前此人,過不了多久,或許涅槃成功,成就無上聖境強者,也有可能涅槃隕滅,如燈滅一般,永遠的死去,再無蘇醒的可能。
就在秦銘心中駭然之際,身處生死冥的那位老者,沉聲的說道:“小子,據老夫了解,寒光谷谷主似乎并沒有厲鳴這個人,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老者說話不怒而威,氣息雖然沉穩,但卻聽得秦銘心驚膽戰,腦海中更是回蕩眸中感覺,那就是說實話,不然将會生難以想象的恐怖。
秦銘意識到不妙,急忙催動玄魂業火,将自己的識海化作一片火海,這才将那種詭異的感覺驅散,說道:“前輩說笑了,晚輩的确是來自寒光谷,卻并非是谷主的弟子,而是寒光谷東川閣三層長老趙陽。”
趙陽?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對‘趙陽’這個名字還是知道,但卻并不熟悉,甚至見面都沒有見過,聽的隻是謠傳罷了。
見兩人面露異色,秦銘又繼續說道:“家師醉心于修煉,百年都難得出一次寒光谷,不過在寒光谷還是有些地位,前輩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往我寒光谷一探究竟就知道。”
見秦銘說的頭頭是道,兩人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不過他們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老人精,自然不會被秦銘三言兩句就晃點過去。
“好,老夫姑且相信你的話,聽說你與貴谷第一聖女冰凝兒來我墨家,乃是帶有貴谷谷主任務而來,不知小友能否告知我等兩人。”清氣老者淡笑的看着秦銘。
“正如前輩所言,我與師妹兩人來貴族,的确是身負谷主交代的任務,隻是晚輩修爲低弱,,在寒光谷内也無甚地位,這一次的任務玉簡,全在師妹那裏。”
“所以,對于任務是何,我與師妹無從得知,隻能将玉簡交給貴族前輩,就回寒光谷複命。”
“原來如此~”
兩人齊連點了點頭,露出一副釋然之色,隻是對于秦銘的其他話,兩人根本不會信。
開玩笑,一個連天機神瞳都看不透的人,在寒光谷内能是地位低、修爲低的人嗎?
但厲鳴這個名字,他們派人查過家族宗卷,并沒有現此人,那就也就是有兩種可能。
那就是要麽眼前這個厲鳴有假,根本不是寒光谷的弟子,但這樣一來又說不過去,畢竟秦銘說的有條有理,且又有寒光谷第一聖女作證。
在之前他們來的路上,他們就用神識探查過秦銘和冰凝兒,現冰凝兒體内有強大的冰寒氣息,乃是傳聞中的冰鳳之力無疑。
再加上冰凝兒與墨子辰對秦銘的關心,這已經說明出對方的身份,就是寒光谷的弟子,隻不過他們根本不知道厲鳴這個人罷了。
那麽第二點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所用之名根本不是真名,至少能有如此實力,且讓天機神瞳看不透,絕不可能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
很有可能眼前這個厲鳴,根本就是寒光谷隐藏的天驕,要不然不可能派遣一個小弟子,陪同第一聖女來墨家。
沉吟了一會,煞面老者開口道:“那你又怎麽解釋你的樣貌,其他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不過要瞞過我等涅槃修士,未免顯得太拙劣了吧,嗯?”
聞言,秦銘心中一凜,對于這一點他的确沒有想到。
在役靈城時,爲了不讓冰凝兒認出自己,以及墨家是否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改變了自己的容貌,一直持續到現在。
此種改變樣貌與氣息之術,乃是源自魂焰融魔錄,若是秦銘與眼前這兩個老怪物同階,對方絕對看不任何馬腳,隻是如今他修爲太低,被對方看出來自然是很正常。
秦銘表面上故作輕笑,開口道:“晚輩這樣做,前輩應該或許猜到一些,在沒有得到師尊的允許前,晚輩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是在寒光谷内,晚輩都是如此。”秦銘不卑不亢的說道。
兩人有對視一眼,最後點了點頭,就見清氣老者說道:“是老夫二人唐突了,還請小友再次稍等片刻,待會兒老夫便安排人帶小友去往住處。”
“小友也是第一次來我墨家吧,不如在我墨家多待幾天,這塊令牌可以拿着,隻要不是我墨家禁地以及重要地方,小友可随意出入我墨家。”
說着,清氣老者翻手拿出一塊令牌,直接遞給秦銘,笑意滿臉,沒有之前的絲毫冷色。
秦銘結果令牌,兩人轉身就離開大殿,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墨瞳的事,就好像并不是沖着此事而來。
看着手中的‘墨’字令牌,秦銘怔怔出神,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墨家禁地後山,有一座古樸的洞府。
洞府内一片漆黑,更無任何聲響,萬古死寂無聲。
“怎麽樣,現那小子的問題了嗎?”
一道年輕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在洞府内陣陣回蕩。
良久,安靜的黑暗洞府中,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那小子不簡單,還有待觀察,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寒光谷那邊傳來消息,一年前有一個神秘沖冥修士,大鬧寒光谷并擄走第一聖女冰凝兒,你且看看是不是此人。”
黑暗中,一抹靈光閃現,緊接着一道青色虛影出現在黑暗的洞府中,這虛影赫然就是秦銘的模樣。
“沒錯,就是此人,看來這小子來我墨家另有所圖,他叫什麽,來自哪個勢力?”
“關于此人的一切都不清楚,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北枯州,應該是其他州域的修士,此事已下令,很快就有此人的結果。”
“很好,不管他是誰,其背後定然擁有一雙手在操控這一切,不然不可能連天機神瞳都看不透,關于這件事一點要查清楚,不然克制我墨家的天機神瞳秘密若是傳出去,日後問鼎北枯州第一恐怕會很難。”
洞府内的一段對話,若是讓秦銘與冰凝兒知曉,恐怕會震驚得無以複加。
在來墨家之前,他們暗中就串通好一切,由冰凝兒爲他構建一個寒光谷弟子的身份,甚至連師尊都有一個趙陽,原因就是趙陽幾乎從不離開寒光谷,且生性孤僻,不善與人交流,這樣以來很好的掩人耳目。
再加上冰凝兒這個第一聖女的證明,以及她手上的玉簡,不說絕對騙過墨家之人,至少能撐上半個月。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墨家,低估了墨家滲透進各個勢力的人,以及墨家老怪物們的分析力,甚至在知道秦銘身份有假後,并沒有揭穿兩人,反而做出相信的樣子,爲的就是引出秦銘背後所謂的勢力。
隻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些老怪物雖說精明過人,但卻聰明反被聰明誤,認爲秦銘背後還有勢力在推波助瀾,所以才沒有對于秦銘。
甚至還放任秦銘在墨家内的行動,爲的就是暗中更好的觀察秦銘的動向,了解他來墨家的目的。
這些事若是讓秦銘知道,絕對是哭笑不得。
一面是被看透了假身份,一面又被當做是間諜一樣的人物,卻恰好讓他能夠順利的潛入進這墨家内,尋找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或許,這就是智者千慮,他最害怕看透的那一點,卻正好令他這次潛入行動成功,極具戲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