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秦銘絕對是個招搖撞騙之人。
别說是墨家的秦銘,就算是當年的傳奇人物秦升,她都打過交道,甚至差點宮裝女子嫁給了他。
一想到這裏,鐵四娘眼珠一轉,看向一臉平靜的宮裝女子。
“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白衣修士詫異的看着宮裝女子。
隻是宮裝女子并沒有說話,依舊看着秦銘。
說實話,就連她都開始懷疑起秦銘,但之前秦銘表現出來的性子,卻與當年的秦升簡直一模一樣,反倒是墨家的那個秦銘,沒有一點秦升的樣子。
一下子,宮裝女子陷入兩難之中,卻見秦銘站起身來,伸手遞出一塊玉簡,說道:“還請前輩看看,此人可是前輩口中的秦升?”
宮裝女子接過玉簡,神識探入進玉簡中,一個文衫修士的畫像,立馬就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
宮裝女子臉色一變,卻讓秦銘心中一緊,滿臉緊張的看着她。
此時,秦銘的心裏很矛盾,他很想從宮裝女子口中,聽到玉簡中他爹的畫像,就是對方口中的秦升,但潛意識卻又有些拒絕,害怕知道秦升還活着,爲什麽裝死不和他見面。
隻是宮裝女子接下來的話,卻讓秦銘臉色一怔,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是他,但好像又不是他。”宮裝女子皺眉道。
她緊盯着玉簡内的畫像,緩緩道:“此人的樣貌倒是秦升,但卻并沒有這麽頹廢,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根本不是當年的秦升。”
說着,她将手中的玉簡遞給鐵四娘,鐵四娘在看到玉簡中的畫像後,神色也是跟着一愣,與宮裝女子對了一眼,似乎與她的看法一樣。
秦銘一陣沉默,當他再次擡眼的時候,臉上的失落與期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堅定。
在他知道他娘墨念竹還活在世間時,他以爲自己終于有了娘親,但當他知道在北枯州墨家,還有一個秦銘時,他對自己的身份産生了懷疑。
直到現在,他又聽到他爹秦升還活着的消息,這讓他對上一輩的恩怨,以及自己的身世産生了很大的懷疑。
隻是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如今的他或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至少在還沒有去往墨家前,他會保留心中的一切猜疑,去墨家尋找真正的答案。
“多謝前輩解惑,此次晚輩魯莽,還望前輩恕罪,告辭!”
說完,秦銘轉身就要離去,卻被宮裝女子給叫住。
“等等,你要去哪裏,是不是去墨家?”
盡管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秦銘,與秦升是否是父子,但就憑秦銘這幹脆的性子,要說兩個秦銘誰才是真的,她絕對是相信眼前這個秦銘,而非墨家那個不谙世事的少爺。
“我這裏也沒有什麽,你若貿然前往墨家,恐怕見墨家大門都進不了,硬闖的話與找死無異,我知道你去墨家,是去調查自己的身世,但此舉必然兇險萬分,這塊令牌給你,墨家之人自然不會攔你。”
宮裝女子拿出一塊三色令牌,令她身後的鐵四娘和白衣修士臉色一驚,兩人張了張口,正想說什麽,卻見秦銘将三色令牌接過在手。
“多謝前輩!”
宮裝女子點了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對着身後的鐵四娘說道:“待會兒你帶他去傳送陣那邊,與天乙長老說聲,就說他要爲我去墨家辦事,天乙長老自然會懂。”
“你好自爲之吧。”
宮裝女子最後看了一眼秦銘,跟着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白衣修士立馬住了上去。
看着手中的三色令牌,秦銘臉色有些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卻見鐵四娘眼神怪異的看着他,問道:“好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秦銘沒有說話,翻手就将三色令牌收起,也問道:“敢問鐵前輩,之前那位前輩是何人,與家父又有什麽關系。”
聞言,鐵四娘白了一眼秦銘,說道:“小子,這就是你求人問話的語氣嗎?”
“聽好了,我姐姐是鐵家大小姐鐵詩琴,剛剛那小子是他兒子秦軒,至于秦升……”
“算了,姑且将秦升當做是你爹,我姐姐可是你爹的老情人咯。”鐵四娘一陣擠眉弄眼的看着秦銘。
老情人?
秦銘傻眼了,根本不相信鐵四娘說的話,但一想到之前鐵詩琴對他的态度,兩者間有明顯的确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絕不是鐵四娘所說的那樣,屬于老情人的關系。
還有,最讓秦銘感到奇怪的是,白衣修士竟然姓秦,莫非……
見秦銘無語的看着自己,鐵四娘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小輩面前有些失态,連忙輕咳了兩聲,說道:“好了,你不是要使用傳送陣嗎,跟我來吧。”
當即,鐵四娘帶着秦銘,朝城北走去,原本熱鬧的石台四周,狼藉一片,之前觀戰的修士早就跑不見了蹤影,不然看到秦銘一人對抗鐵四娘與白衣修士,以及怒問鐵詩琴,恐怕更會更加震驚。
過了很久,化成廢墟的石台之地,出現兩個灰中年人,赫然就是之前被白衣修士逼走的兩人。
他們從升銘城外,一直跟蹤秦銘,目睹秦銘在升銘城内的一幕幕,心中的震驚比誰都要強烈。
“大哥,看來我們得回去彙報給主人,此事……”
“此事太過重大,詩琴還望兩位不要告知老祖他們。”
兩人臉色一變,轉眼就看到一身宮裝的鐵詩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不遠處,此時正滿臉冷色看着他們。
兩人心中一驚,身體向後連退了幾步,一股令人感到心悸的威壓,蓦然降臨到他們身上,甚至有一股強烈的殺機,缭繞在兩人周身。
“得罪了,還請二位下心魔之誓,詩琴立馬放二位走,不然……”
鐵詩琴美眸中,閃過一起淩厲之色,看的兩人心頭狂跳,心中開始掙紮起來。
“此事關系到故人之子的安全,詩琴不得已,隻能得罪二位,日後真相大白,詩琴定會親自回鐵家向老祖們請罪,還請二位成全。”鐵詩琴懇求道。
聞言,兩人神色一愣,一想到當年的事情,眼中都流露出釋然之色,最後輕歎一聲,相繼點了點頭。
再說秦銘這邊。
鐵四娘帶着他,一直往城北這邊走,一路上不斷說着關于秦升在北枯州的事。
五十多年前,一個名爲秦升的天才修士,在北枯州挑戰各大勢力天驕,一路橫推,高歌無敵。
這種肆無忌憚的人,且天賦與實力都厲害的人,自然會被有心人盯上,一些大勢力招攬秦升無果後,就拍派人滅殺他,但每次都被秦銘逃過,甚至有些時候險象環生,卻憑着一股不屈的意志,硬是突破重圍,在北枯州留下一段段傳奇。
當然,鐵四娘的述說中,自然也有秦升的一些風流韻事。
就比如說秦升還未娶妻之前,與北枯州許多大勢力的女天驕,有扯不斷的牽連。
其中,鐵家的大小姐鐵詩琴就是如此,甚至他們兩人差點結成正果,卻因爲鐵家人的反對,自己墨家的從中作梗,令秦升最終娶的是墨家二小姐墨念竹,而非鐵家大小姐鐵詩琴。
也正是因爲如此,鐵詩琴才會遠離鐵家,獨自一人來到這升銘城,也就是當初鐵詩琴與秦升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之後便收留了一個孤兒,将之當親生骨肉一般疼愛。
此人不必說,自然就是那白衣修士秦軒。
直到現在,秦銘這才明白白衣修士爲什麽姓‘秦’,這一切恐怕是鐵詩琴對秦升的一點紀念。
“此城原本名爲動霄城,卻因爲秦升的一句‘修道銘心’,從此改名爲升銘城,我姐姐爲了守護這裏,就成爲了升銘城的城主。”鐵四娘搖頭輕歎道。
即便時隔這麽多年,但一提到秦升與鐵詩琴的事,就連作爲外人的鐵四娘,都不禁替他們惋惜起來。
隻是誰又能知道,當年秦升耀眼北枯州的時候,有一個青澀的小丫頭,總是躲在暗處看着他,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隻是這一切……
鐵四娘的異樣,秦銘并沒有注意到,他心中全被秦升的話所吸引。
“修道銘心,爹,這就是你的追求嗎,還是說是你對孩兒的期望。”秦銘心中怅然道。
之後一路無話,秦銘跟着鐵四娘一起走到北城,來到一座恢宏的樓閣之前,四個蒼勁的大字,出現在秦銘的視野之中。
北城陣閣!
“這裏是北城陣閣,傳送到中心地域的傳送陣,全都在這裏,不過你要記住,待會兒你隻需要拿出我姐姐給你的令牌,多的話千萬别說,記住了嗎?”
秦銘點了點頭,從鐵詩琴與鐵四娘的話語中,他隐約能夠猜測的出,這北城陣閣來曆絕非一般,不然也不可能令鐵家姐妹如此慎重。
随後,在鐵四娘的帶領下,秦銘跟着她一起走進北城陣閣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