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掠過天邊,穿梭在群山叢林之中,一條七八丈寬的小溪,從不知多遠的雪山上流下,穿過無數裏,流經群山之間,也不知它究竟流向什麽地方。
迎着午時刺眼的日光,秦銘坐在一塊巨石上垂釣,靜靜看着流動的小溪,等待魚兒的上鈎,哪裏還有修士的一點姿态。
在他坐着的巨石下,坐靠着一個身穿白色荷衣,容貌絕美如雪的女子。
這女子閉着眼,氣息很平緩,清風拂過,撩動她耳鬓間的長,與周圍的自然融爲一體,靠着巨石昏睡的她,無形中散出甯靜的美。
河水邊,飛過一群彩色蝴蝶,其中兩隻蝴蝶飛過女子的頭頂,似乎有些累了,方向一個折返,落在女子的肩頭上歇息。
過了一會兒,兩隻蝴蝶撲扇着翅膀,離開女子的肩頭,朝蝴蝶群遠去的方向追趕去。
秦銘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手腕輕輕一擡,一條一尺多長的青色大魚,被他的魚鈎給釣起來。
将青魚從魚鈎上取下,秦銘單手一抹,原本被魚鈎刺破的魚嘴傷口,立馬恢複成原狀,隻不過青魚在秦銘手裏不斷掙紮,想要掙脫這個惡魔之手。
看着手裏的青魚,秦銘輕笑一聲,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副畫面,那是在草雲村時,吳大爺帶着他們一幫孩子,去後山的大湖邊釣魚,現在想想,秦銘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秦銘搖了搖頭,歎道:“今天碰上我算你走運,去吧,下次謹慎點,不要再被釣到,不然可就要成爲盤中菜了。”
噗通~
秦銘将手裏的大魚丢進溪水中,青魚入水遊動回旋,似乎是在爲重獲新生感到高興,竟眨動了幾下眼睛,看了一眼岸邊的秦銘後,就逆着溪水消失不見,這一切秦銘都不知道,也不會爲這種事感興趣。
秦銘轉過身時,神色一愣,一眼就看到一個荷衣女子,正滿臉怪異的看着他,似乎對他剛剛的舉動感到很奇怪。
荷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爲救秦銘,耗損大量精血的冰凝兒。
秦銘也沒想到,冰凝兒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按照他的預料,冰凝兒最早也得晚黃昏天醒來,看來是其體内冰鳳之力的原因。
“你......”秦銘尴尬的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噗嗤~”
冰凝兒忍不住掩嘴一陣輕笑,越看秦銘這個樣子越覺得好笑,同時,她對秦銘又有了新的看法。
原本在冰凝兒眼中,秦銘實力強勁,且從之前他行事的風格來看,應該是個不近人情的人。
然而,從她醒來看到秦銘放生青魚,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對着魚說話,到此刻這番尴尬的神色,與之前脅迫她,以及面對張黑玄的秦銘,完全就是兩個人。
并且,冰凝兒醒來後,驚奇的現體内原本虧損嚴重的精血,一覺醒來竟像沒有事兒一般,就真的好似她隻是睡了一覺,一切都恢複正常,并沒有被那朵花苞吞噬精血。
“多謝聖女閣下救在下的一命,此恩我秦銘記在心裏,日後聖女閣下一句話,隻要秦某能辦得到的,必當全力以赴完全。”秦銘鄭重的感謝道。
隻是秦銘不說還好,這一說又讓冰凝兒覺得一陣好笑,看得秦銘滿臉的複雜。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秦銘心中疑惑自語,從最開始的柳倩兒、韓如憶,再到眼前的這個寒光谷第一聖女,他是真的不懂女人心中的想法,完全出他所能想象到的範疇。
“你也救了我一命,我倆互不相欠,對了,你叫秦銘,這是你的真名?”冰凝兒柳眉輕挑,有些不信的看着秦銘。
“姓名而已,秦某不至于欺瞞聖女閣下。”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還有我有名字,不叫聖女閣下,姓冰名凝兒,叫我凝兒就行。”冰凝兒嘻嘻的笑道。
秦銘面色一滞,平日裏不言苟笑的他,臉上盡是尴尬之色。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難受,他甯願與一名教主境修士大戰一場,也不想被這種感覺所牽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兩人站在巨石上,沉默了片刻,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
過了好半天,秦銘目光一凝,像是想到什麽,問道:“對了,聖......”
秦銘剛開口,‘聖’字還沒說完,就見冰凝兒一雙美眸死死地盯着他,令秦銘心頭一跳,急忙改口說道:“凝兒姑娘,之前我眉心處的花苞到底是什麽,你可知道?”
一聽到秦銘提起花苞,冰凝兒神色一正,擡眼看向秦銘時,美眸中流露出凝重之色。
見此,秦銘心中隐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說道:“凝兒姑娘盡管說吧,死我都不怕,一朵花苞算得了什麽?”
“花苞?看來真的是不知者無畏,要是那些老家夥知道,你将冰帝花說成花苞,恐怕不等冰帝花綻放開,就會被那些老家夥給活活拍死。”冰凝兒啧啧的說道。
“冰帝花?”
秦銘臉色一怔,顯然是從沒有聽說冰帝花的名頭。
“從古至今,在極川之地一直流傳着冰帝花的傳說,凡是生活在極川之地的大能修士,都相信這個傳說,窮極一生都找不到一株,沒先到你體内竟有一株,當真是不可思議。”冰凝兒如看怪胎的看着秦銘。
相傳,上古蓋世大能冰帝隕落前,一身精元與修爲,化作五株冰蒂蓮花,也就是如今修士口中所說的冰帝花。
冰帝隕落後,五株冰帝花散落九州世界,不知蹤迹,也無從尋找。
若不是冰帝是從極川之地崛起,又有許多追随者與見證者,恐怕冰帝花的傳說,也不會流傳下來。
冰帝花既蘊含冰帝一身的精元與修爲,那些追随冰帝的修士,一直堅信冰帝花乃是複活冰帝的關鍵。
事實也證明了,凡是得到過冰帝花的修士,最後都莫名死去,他們無一例外,全都被吞噬精元與修爲後,變作幹屍而亡。
每一具幹屍的眉心,都留下冰帝花的印記,從古至今盡是如此。
于是乎所有人瘋狂争奪的冰帝花,最後成爲聞之色變的奪命花,在極川之地廣爲流傳。
不過,自一萬多年前,一位涅槃境修士被冰帝花吞噬後,就一直沒有冰帝花的蹤迹,就連散落在九州世界的其他四株冰帝花,也從沒有再出現過。
随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漸漸地忘記了冰帝花的存在,即便有人知道冰帝花,也都懷疑冰帝花早已消失,不是被大能修士擒下煉藥,就是被某些可怕的存在煉化吞噬,衆說紛纭。
冰凝兒知曉冰帝花,也是她身爲寒光谷第一聖女,有資格出入寒光谷宗卷殿,有一次偶然間,看過一份殘卷雜錄,上面就記載有冰帝花的一些事。
秦銘眉心處的雖是花苞,但冰凝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傳說中奪人性命的冰帝花。
路過,就連冰凝兒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會耗損大量精血救下秦銘的性命,如今想想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那可是冰帝花,她身爲九寒冰鳳體,應該是此花最好的宿體,但卻不知道爲什麽,冰帝花并沒有選擇她,而是體質普普通通的秦銘。
冰帝花雖沒選冰凝兒作爲宿主,但并不代表她九寒冰鳳體的血差,如此特殊寒冰體質的血,自然是冰帝花的最愛,也正是因爲冰凝兒出手,這才救下秦銘的性命。
聽着關于冰帝花的一些事,秦銘心中一陣駭人,再回想起之前冰帝花作之時的情景,秦銘頓時感到遍體寒,任誰體内寄生有這麽一株奪命花,都會感到毛骨悚然,時刻都擔心被吞噬而亡。
“可有驅除之法?”秦銘連忙問道。
冰凝兒搖了搖頭,歎道:“從古至今,凡是被冰帝花選中作爲宿主的修士,最後全都化作幹屍而亡。”
聽着冰凝兒的這些話,秦銘的臉色越陰沉似水。
秦銘不認爲自己的力量,能媲美涅槃修士,就算是不能,也一樣會被冰帝花吞噬而亡,真可謂是必死之局。
不過,秦銘也沒有過度的氣餒,畢竟他也有他自己的自信,一切源于沉寂在他識海深處的那顆紅色靈珠。
隻是之前冰帝花出現,吞噬了他的精血與魂念,識海中的那顆紅色靈珠并沒有動靜,這是令他感到最爲無奈的事。
無一人可擺脫冰帝花?
哼,我秦銘根本不用擺脫,隻要将冰帝花徹底吞噬煉化,不是我被冰帝花吞噬,而是冰帝花成就我秦銘!
秦銘抛開紅色靈珠的事,以及一切無用的雜念,既然沒有破此死局,那就由他來破吧。
沒有什麽術法是完美的,隻要存在,就必定有弱點與破綻,隻是沒被人現而已。
當即,秦銘運轉神識内視,卻根本沒有現冰帝花的一點蹤迹,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體内到底有沒有冰帝花的存在。
不過,秦銘心中總感覺自己體内某處,正潛伏着一朵猙獰的冰帝花,随時都有可能将他吞噬的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