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中的人,自然是從趙家禁地逃出的魔千幽,他一連飛遁六天,從天頌國北部的自由之地,一直飛到天頌國最東部之地。
如今的魔千幽,雖已不是秦銘的分身厲千幽,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可算得上是另一個秦銘,畢竟他們的魂曾經相同。
對于本尊秦銘的爲人,魔千幽自然再清楚不過,也正是如此,魔千幽才不顧體内的傷勢,一連飛遁六天,才敢确定秦銘沒有追上來。
“你身上也有傷,這一點你騙不了我,因爲我曾經也是你。”魔千幽自信的笑道。
又飛遁了一會兒,魔千幽體内的傷勢再次作。
先有與七煞血祖激鬥之傷,又有與秦銘厮鬥的傷,先後兩次激魔魂,變身成古魔之體,要不是魔千幽身軀強悍,體内魔元精深,恐怕早就靈力枯竭而亡。
魔千幽飛入一群山脈中,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山頭,簡單的開辟出一個洞府,就布下幾套陣法之後,開始療傷。
魔千幽雖極不願承認與秦銘的關系,但從他逃命以及做事的風格上看,簡直與秦銘一模一樣,這一點就連魔千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幾天後,幽暗的洞府内,魔千幽猛地睜開雙眼,眸光若電,似要洞破一切虛妄。
魔千幽深吸一口氣,充斥在洞府内的所有魔氣,全都沒入進他的體内。
随後,魔千幽又感受了下,體内的傷勢盡數痊愈,令他不由點了點頭,嘴邊流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依秦銘的心性,他絕不會放過我,也知道我也不會放過他,我一定要得到那紅色靈珠,隻有我魔千幽才配擁有!”魔千幽臉色陰沉的自語道。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與秦銘之間,還是有一些差距,不論是寶物還是天材地寶,那些東西都在秦銘的身上,尤其是神晶碎片......
“可惡,若是神晶碎片在我這裏,他必死無疑!”魔千幽憤恨一聲。
火應龍将近萬年的收藏,其中的天材地寶就連聖境強者,恐怕都會眼紅,卻被一個小小的沖冥修士所掌握,這怎不令魔千幽感到氣惱。
魔千幽對付秦銘,不僅僅是要斬斷與秦銘之間的聯系,更多的是要奪取對方手中海量的資源,以及神秘莫測的紅色靈珠。
“秦銘擁有《神魔九重變》,神龍枯死訣耗盡了龍血,但他手中還有更厲害的燭九陰之血,這一點我的古魔之軀能夠應付。”
“《六罡劍訣》我也懂,這一點我們之間持平,分影流光劍勢第二招我也得修煉了,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有無雙劍,看來我也得煉制一柄靈劍,不過我也不是沒有優勢,隻要我将魂焰的威力提升,哼,秦銘又有何懼?”魔千幽冷笑道。
“我這裏還有《血神經》,這是秦銘沒有的,日後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之後,魔千幽閉眼沉息,仔細思索對付秦銘的方法,眉頭忽然一皺,睜開眼的瞬間,滿臉殺氣。
“不知死活,想趁我重傷之際出手,既然爾等一心求死,正好我的魂焰與血神經功法,也需要材料好好修煉。”
魔千幽霍然起身,揮手就将洞府前的陣法禁制撤去,化作一道魔光沖出洞府。
此時,正有一大群修士,從引靈到沖冥境的修士都有,全都是沖着魔千幽而來,想要趁機伏殺魔千幽,隻是......
與此同時,身在天頌國北部自由之地的秦銘,早在幾天前,他的傷勢也痊愈,一直等待魔千幽的到來。
一連等了幾天,根本沒有魔千幽的蹤影,秦銘這才自嘲的笑了笑。
“倒是忘了你曾經也是我,自然知道我的脾性,看來今後做事要稍稍改變,這才不至于面對魔千幽時,陷入被動之中。”
秦銘轉身化作一道遁光,返回到自己的洞府中,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又離開了山谷,朝天頌國西部的濕煥森林而去。
他與魔千幽的修爲剛突破不久,短時間内難以再有所精進,要想提升實力,就必須從功法秘術上下手。
無論是分影流光劍劍勢第二招,還是《六罡劍訣》以及《神魔九重變》,都得在實戰中磨砺出,并非閉關苦修所能成。
往昔,厲千幽的魂焰一直無往不利,而今分身反叛成魔千幽,日後兩人交手,秦銘不可避免的就要面對魂焰,這頭疼的問題,他至今都沒有想出很好的應對之法。
當然,秦銘也不是妄自菲薄之人,魔千幽有魔千幽的優勢,他也有他獨有的手段,誰赢誰輸還不一定。
更何況秦銘還有兩個殺手锏,是魔千幽一定想不到的,這也是秦銘爲何會這麽急着前往濕煥森林,而不是慌着尋找魔千幽。
兩人曾經既然都是一人,就自然知道對方的想法,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魔千幽是絕不會與秦銘進行生死對決。
然而,無論是秦銘還是魔千幽,都似乎忘記某個人的存在,那就是重獲新生的趙因童。
如今的趙家已成爲廢墟,至于後山禁地的那些陣法禁制,也在那場戰鬥中毀于一旦。
隻是誰都沒想到,七煞血祖留下的傳承洞府并沒有毀去,而是在關鍵之時隐去。
兩塊傳承血令在趙因童手裏,就自然能再次召喚出傳承洞府,進入洞府中修煉。
就算魔千幽知道進入洞府的方法,除非他的修爲高過當年的七煞血祖,否則除了血令沒有任何其他辦法,即便七煞血祖重生也無可奈何,隻能幹看着天空呆。
十萬年前,七煞血祖在前往玄淩宗前,就提前留下這座洞府,并以無上秘術分出一縷魂魄,隻要本尊隕落,殘魂便會蘇醒,當然那是要很久才行。
七煞血祖既然留下傳承洞府,自然留下萬全的準備,光是爲了收集修煉《血神經》所需的龐大血氣,七煞血祖就屠殺了上萬修士,且大多數都是沖冥修士,教主境修士都有上百人,最後凝聚成一口血泉。
傳承洞府内的血泉,對于如今修煉《血神經》的趙因童來說,無異于天大的寶庫。
“有了那口血泉,我根本不用冒險出去掠殺修士,抽取他們的精血修煉,這一切都得感謝先祖啊。”趙因童看着天空冷笑一聲。
當日他依靠血令打開傳承洞府,剛走到洞府盡頭,就被隐藏在暗處的七煞血祖殘魂偷襲。
七煞血祖本欲奪舍趙因童,但因爲他剛剛蘇醒不久,殘魂之力還很虛弱,且趙因童的抵抗意志又很強,無奈之下,七煞血祖隻得先将趙因童的精魂封印鎮壓,暫時将身軀占據。
之後,七煞血祖占據趙因童的身軀,卻現厲千幽身在傳承洞府中,想要将對方一身的精血與精魄吞噬,就出手對付厲千幽。
誰知道厲千幽也不是善茬,竟修煉有天魂魔君的《魂焰融魔錄》,雖成功破解對方的魂焰,但其強大的實力,以及變身古魔形态,都将七煞血祖變身的血魔死死克制。
最後,七煞血祖精魂離開趙因童體内,欲奪舍厲千幽,卻被魂焰焚噬而亡,臨死反撲,将一生邪氣與其精魂分離,打進厲千幽的精魂之中,
受到七煞血祖邪氣的污染,厲千幽竟産生自主意識,将他與秦銘之間的聯系主動斬斷,成爲一個獨立的個體,再無厲千幽,而是新生的魔千幽。
至于趙因童,因爲七煞血祖精魂的離去,他再次重新掌控自己的肉身。
并且,因爲七煞血祖用他的身軀變身血魔之軀,令他的身軀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他的紫府識海中,都有一份《血神經》的烙印,甚至連他的心智都被影響。
在七煞血祖死後,魔千幽成爲獨立個體,主動提出停手,并将他與秦銘之間的關系一一道出,兩人一番商量之下,就暫時聯手,等待秦銘趕到。
先由魔千拖住秦銘,吸引秦銘的全部注意力,趙因童則躲在暗中偷襲秦銘。
隻不過兩人都小看了秦銘,差點就被秦銘反殺之,最後還是燃燒體内的精血,施展血遁術才逃脫。
趙因童一直躲着,利用血魔重生之術,将被秦銘斬掉的左臂凝聚出,一連半個月都不敢出來,直到一切風平浪靜,才敢來到這後山禁地。
趙因童一揮手,兩塊血令飛出,将殘破的傳承洞府召喚出。
咻!
趙因童飛上洞府,踏步走了進去。
随後,傳承洞府慢慢消失,趙家後山禁地虛空中,響起趙因童的大笑聲。
“等我血功大成出世,真不知道你們兩人誰還活着,哈哈哈......”
聲音悠悠,消散在天地虛空之間。
隻是趙因童不知道,就是在禁地萬丈虛空之上,一個灰衣老者,正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他正是噬枯老人,從武國一路跟蹤秦銘至此,似乎想在秦銘身上見證什麽。
“真是有趣,沒想到厲千幽會反叛成魔千幽,看來得彙報給主人。”
噬枯老人沉吟片刻,又自語道:“不過,依主人的性子,不管是秦銘還是魔千幽,隻有最後勝利之人,才能成爲準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