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烈日當空,空氣中彌漫着陣陣熱氣,不斷蒸騰大地上的水分。『81┡ 中┡文網
樹林裏雖然陰涼,卻依舊隔絕不了空氣中的熱。
蟬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聽上去很是煩躁。
沙沙~
秦銘走在樹林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呼吸有些急促,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這才将系在腰間上的水壺拿起來,咕噜咕噜的一口氣喝了大半壺水。
“呼……真是暢快!”
秦銘仰頭喘着粗氣,大半壺水下肚,伴着林間不時吹來的風,頓時讓他全身涼爽,十分惬意的坐靠在一棵大樹底下。
秦銘蹭了蹭身子,靠着大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着眼睛,沒過一會兒的工夫就睡了過去。
清風吹拂在樹林裏,伴着有氣無力的蟬鳴,朝着樹林外傳播去。
烈日漸漸西沉,蟬鳴也逐漸沒了聲音,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在草叢間,那些各種不知名的小蟲鳴叫。
當秦銘醒過來時,已經是黃昏天。
“啊嗚~”
“這一覺睡得不錯,就是時間有點不夠。”
秦銘扶着大樹站了起來,伸了個大懶腰,打着哈欠嘟囔幾句,顯然睡得還意猶未盡。
“好了,該趕回村了,不然就得睡大路邊,與狼共舞。”
秦銘拍了拍身上的枯葉和塵土,擡頭看了看天際的落日,就又沿着樹林裏的小路,朝外面走去。
時間如沙,一點點流逝于無形。
就在天際最後一點殘陽,消磨在天地間時,一道赤色流星從秦銘頭頂上劃過,朝他所走的方向落去,隻不過這一切,他都沒有看到。
秦銘所處的這方天地,是一個被稱爲九州的修仙世界,顧名思義這個世界是由九個州域組成的。
九個州域間強弱不等,被劃分爲天、地、人三大州,秦銘生活的地方正是人三州中的喚天州。
喚天州一共有十五個國家,共同主宰喚天州。
秦銘所在的國家,是喚天州中的武國,國蘊在十五國中也算是中等,從古至今也出過許多聞名九州的大能修士。
至于秦銘則是武國南部,某個小家族沒落支脈的族人,如今他們這支脈就剩下他一個人。
走了半個多時辰,秦銘翻過幾個小山坡,天色已經是昏黃。
站在小山坡山,秦銘咂了咂嘴,就看到小山坡下不遠處,炊煙袅袅,一個小村莊正好建在那裏。
草雲村,一個普通的小村莊,聽村裏九十高齡的吳大爺說,草雲村已經有千年的曆史,村祖宗更是一名了不起的大能修士。
當然,吳大爺也是他小時候,從他爺爺那輩老人口中聽過來的,他爺爺又是從他爺爺的爺爺那裏聽來,一代一代的口傳下來。
看着下方不遠處的草雲村,秦銘呼出一口氣,沿着山坡上的小路,朝草雲村那裏走去。
秦銘剛出生的時候,他娘因爲難産,生下他後就死了,他爹就帶着他離開了秦家本族,一路颠沛流離,最後來到草雲村安頓下來。
在秦銘十二歲的那年,他爹秦升便因爲舊疾作,撒手人寰,留下秦銘一個人在草雲村。
好在草雲村人的照顧,才不至于讓他餓死,一直到他十八歲的那天。
算算日子,那是一個月前的事。
那天他剛好滿十八歲,清晨睜眼就看到一封書信和一份地圖,放在他家裏。
不明所以的他将書信拆開,這才知道本家也就是秦家,每隔二十年一次的選拔大會即将開始。
他們這一脈雖說除了他之外,已沒有其他的族人,不過念在往昔他們這一脈也曾輝煌過,且他爺爺在秦家本族,也有過那麽幾個交好之人,這才有通知他參加選拔大會的資格。
看完書信裏的内容後,秦銘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
小時候他聽他爹秦升說過,關于他們這一脈與秦家本族的各種恩怨糾葛,不過爲了能夠走上修煉一道,他還是選擇了帶着書信和地圖,獨自前往秦家本族。
這也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一個人,離開草雲村那麽遠。
無論是趕往秦家的路上,還是在抵達秦家後所遭遇到事,都讓他懂得了很多,以前那些都是從草雲村裏的長輩那裏聽來的,如今他是切實的體會到,感觸頗深。
最後,由于種種原因,他因爲資質不是很好,被暫時勸了回來,說是半個月之後再來。
臨走時,有一個與他爺爺曾經交好的秦家族人,給了他一本修煉功法,不是多麽好的功法,頂多比一般散修修煉的功法要強上那麽一點點。
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秦銘感激的收下功法之後,在回來的路上,一邊按照功法上面的介紹,嘗試一點點的感知天地靈氣,并将之煉化,吸納進紫府中儲存起來。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十多天回來的途中,他僅僅隻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卻無法将一絲一毫的靈氣牽引入體内,更别是煉化靈氣了。
轉眼間,天色昏暗了下來,秦銘也走到草雲村村頭,大老遠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圍着一個須黃白的老人,一個個歪頭側腦,認真的看着老人,顯然對老人說的故事很感興趣。
那個人就是吳大爺,也是如今草雲村年紀最長,輩分最高的人,最具有智慧的人。
“喲,這不是小銘子嗎,出去一個月終于回來了。”
“可讓我擔心得要命,要是你在外面有什麽意外,有家那丫頭恐怕就要守寡。”
“我說李姐,小銘子什麽時候要娶你家倩倩,我家丫頭與他郎情妾意,你這可不厚道啊......”
秦銘無奈的眨了眨眼,雖說并非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不過還是被草雲村的這幫大媽大嬸的話給吓到了。
整個草雲村,跟他年紀差不多的,除了一些個姑娘外,一群男的中就數他長得清秀英俊。
村裏頭小姑娘們對他頗有些意思,那些個大媽大嬸,也越看他越是順眼,平日裏沒少拉着他說事兒,更是爲了将自家的女兒說媒嫁給他,相互間争得面紅耳赤的都有。
每當這個時候,秦銘完全沒轍,隻能鶴立雞群,尴尬的站在大媽大嬸之間。
“好啦,你們也别拿小銘子說事兒,這孩子剛回來,肯定是累壞了,你們就别難爲他了。”
說話的是吳大爺,聲音聽上去很蒼老,卻十分渾厚,很有精氣,他年紀和外貌看上去雖大,但精力依舊十足,完全不服老的與天在鬥。
見吳大爺開口,那些大媽大嬸相互不服,最後看了一眼秦銘後,就各自散去,可見吳大爺說話的分量有多麽重,在村子裏的地位也很高。
那些婦女們,也隻能在秦銘這些孩子們面前說說事兒,換到吳大爺這裏,完全是另一副姿态。
當然,也不是說那些婦女們欺軟怕硬,相反,草雲村自古以來民風淳樸,尊老愛幼,父慈子孝,這是最基本的禮數,就算草雲村的村民沒有讀過什麽書,但各種德善禮還是很講究的。
“吳爺爺。”
秦銘走上前,周圍的小孩子紛紛嬉笑打招呼,給他騰了個位置。
秦銘摸了摸小孩子們的頭,也沒有顧忌什麽,一屁股就坐在吳大爺的身邊。
見秦銘臉色有些異樣,吳大爺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釋然,拍了拍秦銘的肩膀,又繼續爲孩子們講剛剛沒講完的故事。
那是一個關于修仙的故事,秦銘雖然聽了很多遍,但每一次都被故事給深深吸引住,越聽越入迷。
許久後……
“仙爲路,道永恒,争不朽,貪長生,到頭盡是一捧土,一呀一捧土……”
一陣陣童謠聲,在黑夜的草雲村響起,傳響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