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身旁的天幽和清水兩位城主如何,秦銘直接開口計時,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兩人。
三息的時間很快也很慢,對于眼前的鞋黑袍二人,他們此刻的感覺便是如此。
快是因爲三息實在太短,短到在這麽短得時間裏,他們的性命便抉擇在三息之間,甚至還不到,因爲他們兩個如今被禁锢的不僅是肉身修爲,就連神識都被禁锢住,無法相互傳音交流。
盡管他們不會主動去說,但誰都保證不了對方不會說,而且是搶先一步說。
不說的結果是死,一道自己不說,不管對方說與不說,結果注定是死,而說了并不一定也能活,但至少有一線生機。
更何況自己不說,被另一人搶先了,這種死貧道不死道友的事誰都不會去做,所以……
“我說!”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聲音之大,令四周之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百名教主修士神情愕然,看向秦銘的目光中滿是複雜之色,因爲秦銘剛剛說的那番話,太誅心了,就算是身爲武國之人的他們,都感覺到那些話之狠,簡直讓人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屈從,甚至争先恐後的開口。
至于天幽與清水兩位聖境存在,這一次看向秦銘的眼神中,再次有了變化。
之前他們對秦銘另眼相看,那是因爲秦銘的資質與潛力,簡直是好的讓人無法拒絕,他們都想收秦銘爲徒,爲此還不惜‘對峙’了一會兒。
而現在他們對秦銘刮目相看,那是因爲秦銘剛剛的那一句話,雖說隻是一句話,但卻能反映出一個人的心智與城府,就算他們是聖境層次的存在,聽着剛剛的那話,心中同樣暗驚不已,誅心之意簡直明顯得不能太明顯了。
這種誅心之語,可偏偏這種讓人無可奈何,畢竟涉及的是性命,一旦有任何猶豫還是拖沓,都會将自己推向萬劫不複的地步。
兩人除非是視死如歸的死士,不然必定會有人開口。
也許放在平日裏,就算是死他們都不會說,但現如今的情況不同,不怕他們視死如歸,不怕他們守口如瓶,就怕他們沒有猜忌的心。
對方不是自己,也就不能保證對方的想法與自己一樣,這種猜忌之心一旦有了,哪怕是一絲一毫,在三息這麽短的時間裏,都會被放大無數倍,直接将他們的理智,以及所堅守的東西給摧毀。
兩人開口的刹那,秦銘的嘴角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兩黑袍人對視了一眼,當即就明白了過來,他們被秦銘給套路了。
然而,如今認識到爲時已晚,他們兩人間已産生了猜忌,就算知道秦銘的用意也已經在晚了,性命攸關的事一旦說開看開,他們都會先保自己的性命,當然就成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
“很好,既然你們都想活命,那秦某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們單獨給秦某傳音,若是你們二人說的不一樣,兩個都得死。”
說完,秦銘轉身看向清水城主,還沒等他說什麽,就見清水城主大袖一揮,将其中一人的禁锢送開,也不怕對方逃走,又或是将另一人給斬殺。
笑話,兩個聖境強者在此,如果讓人得逞了話,他們還不如找個豆腐裝死得了。
“說吧。”
秦銘淡淡地開口,那人有些猶豫,很像轉眼看身旁的同伴,但一想到秦銘以及還有兩個聖境強者盯着他,立馬就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傳音給秦銘。
沒過一會兒,秦銘又請清水城主解開另一人的禁锢,不過之前被解開的黑袍人自然又要被重新禁锢住。
在兩人叙述完後,秦銘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後,大有深意的看了兩眼二人,這讓兩人心中一突,有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懷疑與質問之色。
“不用看了,你們兩個說的都差不多,不過……”
秦銘的話語突然一頓,原本平和的臉上,一下子變得極爲陰沉地盯着兩人,沉聲道:“你們兩人所說的有一點不一樣。”
“哪一點?”
黑袍年輕人急忙問道,卻見秦銘搖了搖頭,轉眼又看向黑袍老者,這讓原本努力淡定的看着也躁動了起來。
“秦道友,老夫所說句句屬實,還請道友……”
“什麽句句屬實,莫非我說的就是錯的?”
還沒等秦銘說什麽,那黑袍年輕男子立馬開口打斷道。
不過想想也是,如今涉及到性命攸關的事,一道被秦銘與兩個聖境強者認定在說謊,那基本上是被判處死刑,而黑袍老者看似爲自己辯解的話,卻無疑在否定黑袍年輕男子的話,這種口吻與話語,就算無心也都會被誤會,更何況黑袍年輕人男子就認定黑袍老者爲活命,不僅選擇說謊,更是想倒打一耙讓黑袍年輕男子死,是人都不會願意。
“陳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看着轉眼喝問道。
“哼,什麽意思?你還真是惡人先告狀,你爲了活命我尊重你,但若是建立在我的死亡之上,就算是死我也會拉着你一起,更何況我說的話沒有一點隐瞞和錯誤,我看是某些人自己的原因吧。”黑袍年輕男子冷笑道。
看着一下子争吵起來的兩人,兩大聖境強者看向秦銘的眼光更加滿意起來,至于後方百名教主修士,一個個全都看直了眼。
這完全是兵不血刃,就将原本共同進退的兩個黑袍人弄得内讧起來,光是這一份謀算與城府,絕不是他們所能比得了,而秦銘的修爲在衆人眼中,更是通天恐怖,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是敵人,他們很難想象自己最後是怎麽被玩死的。
見兩人争吵不斷,秦銘的眸光閃爍了幾下,低聲輕喝道:“夠了!”
兩人雙雙閉嘴擡頭,卻見秦銘眼中殺機一閃,揮手劍芒閃動的刹那,兩人眼眸的光彩頓時黯淡下去。
與此同時,在秦銘的右手掌中,原本的血色紅點颏變大了一些,隐約可以看到一條若有若無的血線,在他的手掌中閃動,最後又隐去不見。
此時此刻,場中一片死寂,盡管他們早就預料到,兩人不可能活着離開,甚至就連黑袍二人也都知道,但秦銘抛出的活命機會,讓他們不得不心動去選擇。
但誰都沒有想到,秦銘出手竟會這麽突然,更是沒有想到秦銘會在這時動手,都沒有去确認與追問,就将兩個人斬殺掉。
莫非兩人說的真不一樣?
這個念頭在衆人腦海中浮現出,但瞬間又被否定掉,若是說的不一樣,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麽,這樣殺了他們之前做的那些也沒有意義。
除非真的說的一樣,這樣兩人才沒有利用價值,可如果是說的一樣,兩人也根本不會吵起來。
究竟真相是什麽,恐怕除了秦銘外,再也沒人能知道,就連兩個聖境強者也不例外。
此時,兩大聖境強者關注的是與衆教主修士不同,兩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秦銘的右手掌上,在看到那一點血色紅點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臉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
别人可能不知道是什麽,但身爲聖境強者,他們所了解到的東西與消息,遠非一般人所能比,且自佛陀坐化之地一事結束後,準傳承者這件事已過去了三個月時間,他們知道準傳承者之事也自然不奇怪?
但如今在看到秦銘掌心内的準傳承者印記後,兩個頓時淡定不了了。
那神秘的傳承究竟是誰留下,其主人身前的修爲到底達到什麽樣的境界,沒人知曉,但從已被發現的準傳承者來看,每一個都是天縱之資,都是各個勢力的絕世天驕。
且被選中成爲準傳承者之人,手心都會有殺戮印記,他們都有問鼎聖境的資格,而不是像萬千修士一樣,面對聖境這座山嶽遙遙無期,甚至連看的機會都沒有。
而能有這種實力與資質,且他們掌心的殺戮印記連半步仙境強者都拔出不了,可想而知那神秘傳承的主人的修爲,最少也都是半步仙境。
但那些大勢力的半步仙境強者卻認爲,留下這個神秘傳承之人,定是一個真正的仙境強者,畢竟光是一個殺戮印記他們都沒能看透,更不要說真正的傳承有多麽神秘強大。
那些大勢力的準傳承者,因爲有宗門長輩的保護,外人就算是知道也不敢動他們,或者說就算是想動也沒有那個機會。
可那些小勢力,以及沒有任何背景的散修,一旦被發現是準傳承者,恐怕會被無數修士絞殺,而秦銘正好就是這樣的一個準傳承者。
“小友,你這……”
兩人震驚地看着秦銘,剛開口準備說些什麽,卻見秦銘輕笑道:“準傳承者的殺戮印記,我想前輩二人應該知道,至于這三人冒充準傳承者的目的,晚輩已經知曉,不知兩位前輩可有興趣知道?”
聞言,兩人頓時明白秦銘話中的意思,三人同時化作遁光,沖天而起,消失在百名教主修士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