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有人都有些沉默,除了剛才的遭遇以外,更爲重要的是他們幾乎沒有水了,雖然今天已經過去,但是明天會怎樣誰也說不好。
大家心裏都沉甸甸的。
隻有黃沙不知疲倦在沙漠裏行走,不疾不徐,絲毫沒有因爲缺水而引起生存壓力。
天色漸暗,烈日終于收斂了最後一絲光芒,緩緩的沉入地平線以下,隻留下一片片如血的晚霞。
胖子用衣袖擦拭掉額頭上風幹的汗漬,上面全是一粒一粒的結晶,饑餓席卷而來。
他掏出劉奇分給他的面包,張嘴想吃,卻被劉奇制止了:“不能吃東西,吃了東西,渴得更難受。”
走在最前面的黃沙突然停了下來,光着腳靜靜的站立在沙地上。
“怎麽不走了?”紅毛問。
“看來又有人來了。”葉星辰的身影閃了閃,消失在一個沙丘後面,探出黑漆漆的槍口。
“人很多,有二十個,騎黃馬的,應該是方才那群人的同伴。”小宇利用真實之眼看到了遠處的情形:”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直接朝我們來的,看來他們認爲箱子是我們搶走的。”
“來得好,老子正好胸口有團氣放不出來,正好拿這群混蛋來洩氣。”紅毛獰笑着說,拳頭的關節上傳來一陣咔咔的聲音。
“你這團氣最好還是憋回去。”小宇淡淡的說。
因爲在這二十個騎黃馬的沙漠盜匪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人,此人騎了一匹黑馬,手裏領着一把長長的鐵槍,腰間挂着一把短刀,坐在巨大的黑馬上面紋絲不動,全身上下籠罩在一件黑色的盔甲中,就好像一尊黑塔一般。
“看來除了騎黃馬的,還有騎黑馬的……”紅毛不屑的挑了挑眉,冷冷道:“不過,那又如何?”
“如何不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些騎黃馬的人并沒有現騎黑馬的,哪怕他們隻相距不到五米。”小宇面色詭異的說:“看來這個人也是沖我們來的。”
劉奇不願招惹是非,問:“我們能不能先避開他們?”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并沒有避開我們的意思,而且這件事沒有了結的話,這些人肯定會想冤魂一樣纏着我們不放的。“小宇一字一頓的說。
“那就跟他們說清楚啊,箱子又不是我們拿的,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紅毛不滿的說道。
“你覺得他他們會聽你的解釋嗎?”小宇冷笑着問。
劉奇長長吸了一口氣,突然笑道:“既然躲不開,那就打一場再說吧,現在這年頭,終究還是要看誰的拳頭比較大才是。”
紅毛霍然擡起頭,拍掌贊歎道:“老大,你終于肯動手了……”
他忽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反手取出黑鐵棍。
劉奇也淡淡一笑,掏出梨花槍靜候對方的到來。
二十多匹黃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包圍住劉奇幾人,其中一人揚起手中長鞭說道:“你們剛才有沒有見到四個騎馬的人經過?”
紅毛笑道:“騎馬的人沒有見到,騎馬的死人倒是有四個。”
“什麽?居然死了?”這人一愣,急忙問道:“那你們可看見他們所攜帶的箱子?”
紅毛點頭:“看是看到了,不過被一隻鷹給叼走了。”
“被鷹叼走了?”這人滿臉不信。
而此時那個騎黑馬的騎士也緩緩走了過來,在騎黃馬的人視若無睹中徑直朝黃沙走去,漆黑的盔甲裏面有光芒若隐若現,饒有興趣的繞着黃沙走了半圈,突然出聲問道:“黃沙?”
黃沙恍若不覺。
紅毛笑了起來:“你是不是瞎了,沒看見這個人沒有耳朵和眼睛嗎,怎麽會聽得見你說話?”
騎黃馬的見紅毛說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由微微一怔:“你在跟誰說話?”
紅毛指着站在黃沙前面的黑騎士,道:“他啊!跟你們一起來的。”
騎黃馬的臉色變了,似乎想到了什麽極爲恐怖的事情,壓着嗓子問道:“他長得什麽模樣?”
“什麽樣子我倒是看不清,因爲他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盔甲裏面……”
“他是不是還騎着一匹黑馬?”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紅毛的話音未落,這些人的臉色就突然蒼白起來,顫抖着聲音問:“你說他是跟在我們的身後一起來的?”
紅毛認真的點點頭:“原來你們看得到啊……”
這些人急忙否認道:“我們看不到,什麽也看不到。”
一邊說着,一邊拍着馬屁股往回跑,眨眼間就消失在茫茫沙漠中,當真是來去如風,猶如喪家之犬一般不複原先的威風。
黑騎士完全沒有理會騎黃馬的沙漠盜匪的離開,依舊如黑塔一般站在黃沙面前,喊出黃沙的名字:“黃沙?”
黃沙淡漠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倒是一邊的孫翔看不過去了,出聲道:“你别喊的,他聽不到的,有什麽事我可以代爲傳達。”
黑騎士似乎此時才看到劉奇等人,目光落在孫翔的臉上,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帶着一種奇特的韻律:“他是黃沙嗎?”
孫翔的神情突然變得呆滞,開口說道:“他……是……”
“老公,你要喝水嗎?”玉如意突然開口,如風鈴一般的聲音瞬間驚醒了孫翔。
孫翔摸了摸嘴角,疑惑地問:“剛才怎麽了?”
“你闖大禍了!”胖子嘿嘿一笑,故作友善的提醒道。作爲團隊裏面最沒有用處的兩個人,胖子與孫翔同病相憐,立刻湊過來告訴孫翔剛才被人迷惑透露出了黃沙的姓名。
“終于找到你了!”黑騎士聽到孫翔的回答,淡淡一笑,手中黑色長槍使勁一揮,徑直朝黃沙的眉心刺去。
站立站原地的黃沙似乎沒有察覺,知道槍尖在額頭擦出一點鮮血之後,他立刻往後仰倒,險險避開這一槍。
“紅毛,我們上,等了這麽久終于出現任務劇情了嗎?”劉奇手腕一抖,甩出一枚金錢镖,提着長槍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