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事到如此,何必還裝作一副假惺惺的嘴臉呢,是不是僞君子的面具呆久了,脫不下來了?”吹雪平靜看着黑影,俊秀的眼睛似乎看穿了黑影所有的僞裝,“你處心積慮的讓老九隐晦的告訴我我的身世,想必早就存了殺我之心吧。你一直沒動我,是因爲你根本沒有把握打過我,我說的對不對?”
黑影沉默,半晌之後方才歎息一聲,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失望:“教授說的沒錯,你終究是擺脫不了尼達姆一族的劣根性……”
吹雪是尼達姆病毒!躺在地上的劉奇從兩人的對話得到這麽一個信息,心中不由暗暗一驚。
尼達姆病毒是幾百年前的一種古老病毒,出現于二十一世紀初,是一種攻擊性特别強的病毒,從開始散播到大規模的爆隻用了二十二分鍾,可是說是當時最爲恐怖的電腦病毒之一。
尼達姆病毒最爲顯著的特點就是會在個人電腦和手機上出現骷髅圖片,骷髅是尼達姆病毒最爲顯著的标志。
劉奇扭頭仔細的打量着吹雪,果然在吹雪的法袍上隐隐繡着一個手持刀盾的小骷髅,被法袍上的雪花簇擁着,很難察覺。不過據劉奇所知,尼達姆病毒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滅絕,源代碼也早已遭到破解,沒想到竟然會在智能病毒肆掠的年代見到這種古老的病毒真身,這令劉奇不得不更加好奇。
“不喜歡服從命令是尼達姆一族的天性,身爲最後的一個尼達姆,我有必要延續我們一族的傳承。你,你們,全都沒有權利阻攔我追求天性!”吹雪昂着頭,倔強的面容中透出無比驕傲的神情。
“所以你這就是你叛變的理由?簡直可笑!”黑影冷哼着,手中彎鈎突然指着吹雪:“既然你不念兄弟手足之情,不念博士造化之恩,不念教授引導之心,那麽,你也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說着,黑影周身的黑暗突然擴散,原本就已經很暗淡的迷宮頓時一片漆黑,連吹雪白色的法袍都看不見。
一道銀光在劉奇的眼前劃過,如閃電劃過天際,一閃即逝。
啪!一陣碎玻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劉奇急忙扭頭,卻隻看到銀光照耀中吹雪倒飛而出的身體。
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住?劉奇心中大駭,手掌撐在地上,消失的力量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内,看來是黑影因爲與吹雪戰鬥的緣故,放棄了對劉奇的控制。
劉奇緩緩站起身來,摸出手槍,憑着感覺在黑暗中往彈匣裏一顆一顆的塞着子彈。
暴風雪!
黑暗籠罩的範圍中突然下起了一陣暴風雪,雪花宛如螢火蟲飛舞,帶着朦胧的光亮緩緩飄落,照亮了不遠處的一片區域,隐隐有個黑影從中閃過。
冰槍術!
吹雪沒有放過這個細節,法杖輕輕一揮,一柄散着寒氣的白色冰槍突然射出,朝黑影閃過的前方射出。
唰!
一片刺眼的光芒閃現,化作一個漆黑無比的滿月,月亮散出強烈的熱量,瞬間融化了冰槍和雪花,剛出現的一點光亮重歸于黑暗。
吹雪暗呼不好,急忙往後退,身外一圈寒冰護盾突然出現,環繞在的四周。
彎鈎陡然出現,直刺吹雪,帶着尖銳的破空聲,鈎尖觸到寒冰護盾上輕輕一點。
寒冰護盾從接觸點迅的蔓延出裂紋,随着一聲脆響,看似堅硬的寒冰護盾竟然一觸即碎,沒有了阻擋的彎鈎再一次加,輕易的穿透了吹雪的肩胛骨,黑影抵着吹雪的頭冷冷的說:“老八,你當真要跟我作對麽?”
“是我低估了你,我認輸!”吹雪沒有回答黑影的問題,反而在反省着自己的言語中的錯誤,潔白的法袍上滿是鮮血,卻渾然不顧,仿佛被穿透肩胛骨的是另一個人一樣。
“你想重歸黑暗,我成全你!”黑影死死地看着吹雪,手腕用力,彎鈎斜向上拉,自肩胛骨往吹雪的頸部劃去,一片大片的鮮血似流水灑了一地。
“喂,混蛋,請你吃花生米!”就在此時,劉奇手中的槍響了,十二顆子彈劃過黑幕,連成一條直線朝黑影的背心射來。
“想要圍魏救趙?天真!”黑影的手微微一頓,沒有如劉奇所願從吹雪的喉嚨中抽出彎鈎,而是激了一個閃避技能柳絮飄搖,黑霧中的身體以一種奇異的韻律擺動,如清風扶柳一般,險而又險的避開了所有的子彈,彎鈎毫不停歇的劃破吹雪的喉嚨……
“技能多了不起麽,嘗嘗這個!”劉奇妒嫉的喊道,從背包裏掏出一截鎖鏈朝黑影抛去。鎖鏈的尾在半空分别幻化出一個鐐铐,分别擒向黑影的雙手。
“讨厭的小子!”黑影冷哼一聲,一隻手手握着彎鈎繼續的往上切割着吹雪的喉嚨,反身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錘子揮出,呼呼風聲中,錘子正中鎖鏈中心,鎖鏈幻化的鐐铐在小錘的一擊之下連連顫抖。
眼看禁锢鎖鏈即将要被毀,劉奇心中一痛,咬咬牙,伸手一拍腰間:“逼我出絕招,給我封!”
說着,腰間的布腰帶一抖,動要帶上黑暗封印技能,籠罩在三人上空的黑暗突然往下一凝,一個巨大的金色字符極落下,在黑影分心切割吹雪喉嚨和控制小錘攻擊鎖鏈之時,瞬間穿透無邊的黑暗,砸在他的頭上。
黑影的彎鈎在切斷吹雪的喉管最後一刻時,被從天而降的字符砸中,不甘地出一聲怒吼,整個人旋即消失在迷宮之中,被封印在虛空裏。
看了一眼黑暗封印的五分鍾倒計時,劉奇跑到吹雪身邊問:“你沒事吧?”
“……咳咳……”吹雪艱難的捂着喉嚨,往傷口上倒了一些白色粉末,止住了血之後,雙手緊緊握在喉嚨上的彎鈎,微笑着問:“現在覺得我可信嗎?”
一句話說完,雙手用力握着彎鈎把柄,用力抽出,頓時鮮血如注。
看着吹雪仰天緩緩栽倒,劉奇張了張嘴,臉上閃過不忍的神色,搶上兩步,伸手拖住吹雪,輕輕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必?”
“呵……”吹雪染血的銀在空中飛舞,潔白法袍上的雪花已經變成血花,軟軟的倒在地上,雙眼迷離的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老師,我做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