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莎曼雖然心裏不太舒服,但是臉上還是帶着笑容進來。
他們在走道上狹路相逢。
阿爾斯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眼皮浮腫,就好像一夜沒睡一樣。看起來十分誇張,他一邊走着一邊打着哈欠,白皙的脖子間那紅色的吻痕十分地亮眼。
華莎曼冷冷清清地看着他,說:“早上好,阿爾斯閣下。”
阿爾斯瞥了她一眼,“喔,華莎曼,非常抱歉,我很累,晚點在聊。”他們就這樣錯過。
華莎曼的金發在晨風裏微揚,有一種失落把整顆心都給包圍了。她回頭,看着那個人走進房間。
阿爾斯再次醒來,是被豎琴的聲音吵醒的。他把窗簾打開,日上中空,顯然已經是中午了。隔壁的那個少女站在陽台上,修長的手指按着豎琴,臉上的表情漠漠的,她認真地彈着琴,眼神卻看見了他。
他覺得這樣的她,真是前所未見的。冷漠,如果他沒有看錯。
房門突然被推開,阿爾斯看過去。
是努努雅。
她往常那張可愛而愚蠢的臉上居然帶着憤怒和嫉妒。
火紅色的頭發和她紅色的衣裳就像是一把火一樣,想要把阿爾斯燃燒成灰。
“阿爾斯。”她的聲音好像就帶着傷心的情緒,然而阿爾斯毫不動情地問:“怎麽了,努努雅?”
努努雅一個人走了進來,“阿爾斯昨晚你在表姐的屋裏過了一夜?”
表姐,阿爾斯想了一下,就是那個公主。
“沒錯,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他實話實說,連一絲猶豫也沒有,這讓努努雅既難過又快樂。
努努雅眼淚一下流了一下,她在所有人面前一直就是一個驕傲的公主,可偏偏她遇見了阿爾斯。
“爲什麽,爲什麽……”她一直這樣反複地詢問,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沒有那麽難過。
阿爾斯沒耐心地回答:“哪有那麽多爲什麽?努努雅,你情我願的事情,你表姐都沒說什麽。”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反複不敢相信,其實這早已經是事實的答案。“表姐她爲什麽要這樣對我,明知道我喜歡你,還……”
阿爾斯冷笑道:“隻有你把她當表姐。”人類的私欲,連父子間都可以爲權力互相殘殺。更别提什麽表姐妹了。
努努雅抱住他的胳膊,擡頭看他。“阿爾斯,你還喜歡我嗎?”
“怎麽這麽問。”他輕笑一聲,擡起她的下巴,輕佻地說:“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努努雅。”
努努雅的淚水在臉上流過,她認真且執着地期盼着阿爾斯的答案。“回答我,阿爾斯。”
阿爾斯指腹溫柔地抹去她的淚水,聲音誘惑地說:“當然是你了啊,至于公主不過就是睡了一夜,我對你的感情難道比剛見過幾面的女人還要深嗎?”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她在他的懷裏不斷地呢喃着句話,而阿爾斯的臉上早已是一片冰冷,就像看着快要死的人一樣。“是的,我的公主。”
努努雅擦幹眼淚,冷冷地看着他白皙脖子上紅色的吻痕,“我愛你,阿爾斯,誰也不能從我手裏奪走你。”
他們這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華莎曼自然也被驚動了。她走出房間,就正好看見努努雅從阿爾斯的房間裏走出來,小臉上一片陰沈,和以外的天真刁蠻簡直就像是雲泥之别。
努努雅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下,将目光投放在華莎曼身上。
現在的努努雅無疑是危險的,特别是在阿爾斯那裏受過情傷之後,華莎曼打了一聲招呼就想進屋先閉閉風頭的。誰知努努雅突然發難,“莎莎是吧!”
華莎曼遲疑了一下,點頭。
對面的蘿莉突然燦爛地笑了,把華莎曼的眼睛都眩暈了。“是的。努努雅小姐。”
努努雅朝她走了過來,華莎曼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努努雅說:“我不喜歡你。”
華莎曼:“……”是的,我早就知道了。現在你對我這麽一說,怎麽着,是想在我心裏找存在感嗎?
努努雅狠毒地彎着嘴角,天真無邪的面容有種小白兔扮老虎的感覺。
說實話,華莎曼并不怕她。
“阿爾斯,是我的。”她仿佛是在想證明什麽一樣地說着,華莎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昨夜阿爾斯在公主屋裏歇下引起的一系列反應。“你最後把自己的身份端好,少接近華莎曼,不然……”
“不然……”華莎曼笑着重複,這一下惹怒了努努雅,本來一直就看這張臉不太順眼,更别提在怒火燃燒下的她了。“不然,”她狠狠地往華莎曼臉上耍了一個巴掌。華莎曼顯然很意外,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和她印象裏的女孩完全不一樣。眼前這個女孩就好像是來隻地獄一樣,眼裏心底都被嫉妒的烈火焚燒着。
而阿爾斯聽見了巴掌聲,一下就醒來了,再也沒有了睡意。他打開門,隻見華莎曼驚訝地站着,一邊臉紅紅的。而努努雅還揚着手掌,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雖然早就料到努努雅會變成這樣,甚至這還是在他刻意的引導之下,但是阿爾斯沒有想到,努努雅的一副樣子是對着華莎曼,他臉色一下沉了下去,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他是脾氣最不好的時候。
他薄而紅的唇吐出一個字來:“滾。”
這讓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一滞,華莎曼忍着痛,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阿爾斯給攔住了。“我不是說你。”如果說他這句話如同和煦春風,那麽他看着努努雅的目光就像是冰冷無情的寒風。
努努雅跺跺腳,極不甘心地說:“阿爾斯,你什麽意思啊?”
阿爾斯雖然在笑,卻沒有一點溫暖的笑意。“那麽努努雅,你這麽認爲呢!”
努努雅咬着唇,眼睛裏一片害怕的神情,她看了阿爾斯幾眼,說:“我們走。”
一大群人走後,走道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
“你沒事吧!”阿爾斯的手往華莎曼的臉上伸了去,卻遭到了主人的拒絕,因爲華莎曼冷冷地打下他的手,說:“我沒事,阿爾斯閣下讓您操心了。”
阿爾斯糾結地皺起眉毛,說:“你等我一下。”然後就進了房間。
好像玩什麽花樣,華莎曼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起碼現在原主的心緒是這樣的。
很快阿爾斯又出來了,他手裏還帶着一個長頸圓瓶,黑色水晶樣的。“每天三次,往傷口上捈。”
華莎曼心情複雜地接過瓶子,“謝謝了,阿爾斯。”
阿爾斯沒說什麽,華莎曼覺得臉疼,非得去洗洗臉才舒服,于是說:“那我先去了。”
阿爾斯點頭。
華莎曼轉頭,背對着他,走進了房屋裏。阿爾斯的确是一名很有才華的藥劑師,遭受了無妄之災的華莎曼往臉上抹了一兩次藥後,就發現好得差不多了。要知道但是努努雅打她的時候可是動了魔法原力的。
不過好了傷疤忘了疼,前面一截說的是華莎曼,後面一截說得是阿爾斯。才過一天,他又和努努雅甜蜜地到處玩了。不過多了公主這個紅顔知己,三人行亂了許多。别看阿爾斯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實際上在兩個女人的鬧騰下阿爾斯覺得耳朵都快要聾了。
兩個愚蠢的女人。
他有看見在陽台上彈豎琴的華莎曼,金發白裙,就像神派下來的使者,這個天使與世無争地在她的一側侍弄着高雅的藝術。
可憑什麽,他就像被這兩個愚蠢的女人纏着身?阿爾斯忍無可忍,推開她們,在她們的詫異下離開花園。
阿爾斯覺得自己已經玩得很好了,并且也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于是他打算終結這一切。反正他的藥劑已經實驗成功,實驗體也不必繼續活着了。
華莎曼是怎樣也不會想到,她會這樣遇見阿爾斯的後宮之四——冷豔女殺手的。沒有魔法天賦的公主看着結鏡之外的女殺手,漂亮的臉上滿是害怕的神色。華莎曼覺得身體裏的光明力已經用得差多了。她煩惱地歎口氣。事實上,實在不是她想當聖母,而是系統的任務,要不然她才不會搭救自己的情敵,而且還是自己最讨厭的情敵。
不知道阿爾斯什麽時候會來,希望自己能夠支撐到那時候吧,這是眼下她最盼望的一件事了。
其實她也挺好奇的,在原小說裏,公主和女殺手是死敵,有着血海深仇,阿爾斯是怎麽讓她們最後河蟹地在一起的。這真的不科學。
深夜,公主的房間裏,死傷一片,華莎曼獨力支撐起結鏡,在結鏡之外的女殺手虎視眈眈,手裏魔法杖不斷地襲擊着結鏡,而結鏡似乎也越來越薄了。
公主哭着說:“怎麽辦,我不想死在這裏啊!”
華莎曼瞪了她一眼,呸呸呸,說的是什麽話,難道說她就想死在這裏啊。
就在她分神的這一下,女殺手抓住了機會,猛烈地進行攻擊。
華莎曼吃力地抵擋,一邊冷聲地道:“不想死就給我安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