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妖笑得狂妄。
香奴一進來就看見這樣的場面,她啊了一聲,想笑又不敢笑。隻好裝正經地道:“蛇妖,快放過他。”不然你會後悔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住屋裏一人一妖的注意力。那妖冷笑一聲,銀色尾巴一下将宋愈丢到床上,似是要來攻擊香奴。
而宋愈則是擔心,一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擔心。
香奴卻沒什麽反應,隻是朝那蛇丢了一包東西,黃色的粉末在風流裏一下形成一道簾。蛇妖一聞着氣味,有些痛苦地打噴嚏。
果然,隻要是蛇。
無論變成什麽樣,還是害怕雄黃啊。
香奴一邊感慨,一邊趁亂到床邊。
一手扶起宋愈,低聲道:“你還好嗎?”
宋愈嗯了一聲,道:“快點離開,那蛇妖馬上就能擺脫的。”
雖然大辦法妖法受困靈絲的影響無法施展,但是帶他離開還是小事一樁。她足尖輕躍,帶着宋愈飛出來了房屋。一出房屋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無數墓碑冒出,墳頭如山包,幾乎每座墓上都纏繞着黑色的蛇,在冰涼的月光下一看極爲恐怖陰森。
不遠樹梢上,無數的烏鴉聚集,飛來飛去。
這哪裏是什麽山村,明明就是一個墳場。
無數的蛇朝她襲來,香奴隻好用右手撒了一包雄黃,趁着那些蛇不敢過來的時候,迅速離開。
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一顆顆小雨珠從墨藍色的天空斜飄而來。
香奴和宋愈在一個石穴處避雨。
這裏離蛇妖的地方,有那麽一段距離。
宋愈坐蓮狀,吐氣納息。
試圖将體内蛇妖下的麻痹病毒清除,運行了一個周天後,發現好了很多。
他看着一邊支着手,一副打瞌睡的香奴。拿出一張毯子蓋在她身上,繼續修行。
他知道那蛇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趁着今晚準備好,明天可有一場惡戰打的我。
其實,他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香奴是什麽時候準備好雄黃的?
她怎麽會知道那蛇妖就是蛇妖,畢竟開始時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就算她知道了,爲何不與他說呢?
好多個疑點,再加上從前的。
宋愈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居然根本就不了解香奴。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飄雨的墨空,心裏一斂,專心緻志地修行。
香奴醒來以後,發現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張毯子。不用問,也知道是宋愈的手筆了。
她突然覺得心裏很是甜蜜。
但是宋愈卻不在。
她環顧四周,沒有人影。卻看見旁邊的一個地方上放着一個銀色的傳音筒和錦囊。往耳邊一放,赫然是宋愈的聲音,清柔似水,滿腔的溫柔。
“我去除妖,會盡快回來。等我,不要到處亂跑。錦囊中有你喜歡的東西,自己取。香奴,等……我。”
香奴感覺心的某一個角落裏萌芽,但是自己卻隻能狠心地掐斷這顆芽芽。
宋愈,對不起。
她抱着錦囊,眉眼冷靜,那是綻放于雪颠的紅蓮,世人采撷的靈物。
宋愈一人,一劍,一傘。
又走回了那天的亂墳崗。
老鴉聲音凄厲,冷清的風流連此地。
無數的蛇,來自四面八方。
撲向宋愈。
宋愈手裏桃木劍,帶着漫天的清光揮灑至它們身上,走進了黑蛇讓出的一段路。
那蛇妖原本還在生氣中,一聽手下禀告那宋公子又回來了,帶着媚意無限的笑容,搖着銀色的大尾巴走出了華麗的地下宮殿。
那人還是那樣的俊逸非凡,四周的景物成了他身後的陪襯,越恐怖越顯得他風輕雲淡。
“宋公子,奴家好想你。”蛇妖走近他,紅唇似火一般,眼睛裏隻有他一個人。宋愈橫劍,冷淡地道:“蛇妖,今日我便要了解你的性命。”
他手中的桃木劍讓蛇妖神情一變,但是她很快又恢複到從前的妖媚,銀色尾巴在身下甩着,她嬌柔的聲音說着。
“原來宋公子還是一個道士啊,奴家眼淺了,居然沒有發現,真是該死,真是該死。”她又摸着自己的長發,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道長難道就不想我嗎?”她飛快地逼近宋愈,宋愈眼神一暗,修指一滴血珠融進桃木劍,一道黃光繞劍直刺蛇妖。
蛇妖尾巴一掃,煙塵大起,迷了宋愈的方向。
他時時刻刻地防範着四周,恐怕那蛇妖會過來偷襲。一點銀色,從上空而落,帶着風勢直襲宋愈。宋愈被那銀尾掃個正着,胸膛都發紫了。
那蛇妖高傲地落地,一邊玩弄着尾巴,一邊把玩着黑發,妖娆含笑的紅瞳看着地下那個持劍半跪着的年輕道士,軟言軟語如同于情郎胡鬧的姑娘一般的模樣。
“宋公子,何不從了我。金銀财寶,長生不老,我有的,就是你的。”她如斯誘惑着,若是别的男子,在這樣美色的誘惑之下,是怎麽也不會不爲所動的。
但宋愈一心一意地想要早點回去。
因爲,他跟香奴說過。
他會盡快回去的。
這句話不會是敷衍之談。
他持劍而起,笑道:“這樣都非我想要的,你就别白費心機了。”
蛇妖的臉色一下黑了,她話語冰涼地道:“是嗎?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你不願意,也别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了。”
宋愈沒有再接話,桃木劍一下朝她飛去,他嘴裏念念有詞,那劍也以極勢繞着蛇妖轉。
那蛇妖不知他在幹什麽,眼睛跟着劍轉,像是研究其中奧秘。
宋愈此舉不過是用來迷惑那蛇妖,借機那出黃幡傘來。
香奴百無聊類地在石穴裏等着宋愈歸來。錦囊,也就是納物袋裏,除一個箱子裏放着宋愈的書本衣物工具之外,基本都放着她愛吃的東西。
放入袋子裏的東西,就像剛穿進去一樣,一隻燒雞的香味和熱氣拿出來就像是剛出爐一樣。
她捧着心,那顆不是她的心。此刻卻一直跳着,心動的感覺,既非愛情,那是什麽?
她不知,也不想多加思考。
一切就讓它在這個世界裏吧!
馬上她就要離開了。
她吃着山梅,宋愈親手摘的一籃山莓。
那時候,宋愈打潑香奴摘的一籃山莓。原來他又去采了,一路上也沒聽他說。
真是個呆子。
如果不是她發現,哪裏會知道。
她微微一笑,擡頭卻見一個渾身血迹的青年走了過來。
多少的時間都在此刻成爲一個凝望的眼神。
他提着劍,黃色的傘。素如蘭花的手裏全是鮮紅的血液,看得香奴驚心。
他的臉上卻揚着笑容,“香奴,我回來了。”
她一下撲入他的懷抱,在他愣住之時,甜美的聲音帶着擔憂地說道:“宋愈,你沒事吧!”聽到她這句話,心裏如飲了蜜,頭一次覺得開心得不能自己。
他慢慢地環上她的腰,但一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一下松開手。在香奴的遲疑下,後退了幾步。
“别過來,我身上髒。”他如是說。
香奴居然無言以對。
她簇着翠眉,問:“這些血……”
宋愈看着她擔憂自己的樣子,微笑道:“是那蛇妖的。”
香奴喔了一聲,杏眸帶上了認真的神色。“那你還是快點換套衣服吧,髒死了。”
宋愈知道她對蛇妖不喜。
“嗯。”
湖水清幽,若一塊琉璃。紅日當空撒下金色的光芒,也照得這小湖波光潋滟。
宋愈正在湖中清洗身體,心卻遨遊九天,想着一些事情。
這些日子,他對香奴的态度的确不好。爲什麽,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一直不得法門,後來……在和蛇妖的一番對話裏,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爲什麽隻要她有離開的意頭,便會不高興。
爲什麽隻要有男人靠近她,便會十分難過。
爲什麽一直想着她,就會覺得很歡喜。
原來,這就是喜歡。
他,喜歡……香奴。
他微微一笑,困惑多時的疑問終于得到郁結。他神情如逢桃花再開,師傅說的雙修伴侶他找到了。
縱然她是妖。
但是她就是他喜歡的人啊。
以後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宋愈的眼睛穿過碧枝草叢看着那點紅色的衣角,那人正躺在草叢裏睡着。
他起身,穿戴一新。
往她的方向走去。
香奴正閉着眼睛,感受風的氣息。
一個人的細碎腳步傳入耳裏。
随即,陽光被擋住。
她睜開眼睛,看見了宋愈。
披着濕漉漉的黑發,一雙眼睛亮得出奇,如墨一般的深。
“宋愈,你洗完了。”
他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
她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宋愈看着她,清淺的聲音在風裏慢慢地響起。
“香奴。抱歉,爲從前的事。”他十指微合,櫻色唇瓣念念有詞。
随即,香奴發現自己身上的困靈絲被解,而妖力也恢複到了從前的時候。
她有些費解地道:“宋愈,這是……怎麽了?”
宋愈道:“都怪我太自私。”他深深地看着她,道:“現在,你已經自由了。”
他青袍在風中,飄逸。
眉眼之中,有着香奴看不懂的神思。
香奴歎了口氣,“是嗎?那就此别過。”
宋愈拉住她的手,香奴擡頭難以置信。
他聲音低低的,卻好聽極了的,說出了她一直最想聽的話。
“我喜歡你。香奴。”
可是爲什麽,她覺得一點也快樂。
任務完成。
男主真心攻略100。
劇情展開100。
任務評價: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