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由笑呵呵的站在正在繞着熱鍋忙活的老張面前,這個老頭是他第一個認識的東京人。
老張看都沒看來人的就急躁躁的說道:莫要擋路,莫要擋路,若是想吃且去屋裏坐着,馬上就好。
吳由也沒在意,老張就是這樣的人,專心做事的時候容不得被人打擾。
進店找了個靠近暖爐的地方就捧起一本《說疑問要》的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是一本講解草藥形态和藥理的書,既然要在這個醫療還不發達的時代活着,這些知識是很有必要學習的。
來,吳伢子,嘗嘗我這剛出鍋的胡辣湯,可香了,書有的是時間可以看,老張端着一碗熱乎乎的胡辣湯笑呵呵的說道。
張叔,你可莫要自賣自誇了,小子我每日來吃都是一個味道,看的書可不是同一本,吳由放下書騰空桌子順便和老張頭開了個玩笑,最近不知怎麽的,他越是和熟悉的人說話越愛說些不中聽的真話。
老張頭一點都沒介意吳由這麽和他說話,相反他很喜歡這個聰慧的孩子。
張叔,你可知咱這整個東京那些蛇蟲鼠蟻都是哪家的爪牙,吳由要了一個馕餅喝了一口胡辣湯問道。
老張給熱爐添了點柴,讓火燒的很旺了才坐下說道:這整個東京吶,要說最大的幫派就是汴口那些船幫的人了,那個地方水深着呢,瓢把子趙剛,隻聽其名,未見其人,相傳此人早些年也是在碼頭做苦力掙錢,時常被人欺辱,後不知怎的就成了瓢把子。
看到吳由聽得認真,吃的開心,老張胃口大開,也就拿了個馕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吃了頭馕餅才繼續說。
除了汴口的,還有就是西城門外那些窩棚裏的,那本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聚起的巢穴,剛開始是沒有扛把子的,後來來了一位叫做洪千河的人,外号洪千刀,此人心機甚深,半年不到就拉攏了西城門乃至東京大大小小的潑皮閑漢。
還有就是東街老松樹旁的清水牙行了,道上盛傳此處實爲王爺府所掌管,開業至今都未曾有不長眼的去鬧事,極爲神秘。
老張頭手中的馕餅快吃完了才停住話語,喝了口水才眯着眼睛看着吳由道:相傳世間有妖孽作怪,天上會派神仙下凡肅清妖孽以正天下,不知你是哪位神仙呢。
都說人活得越老越信鬼神,我看不假,哪有什麽妖孽全是人在作!吳由憤怒道,他很看不慣張個樣子的老張頭。
你還小,老漢我隻能說,夜路走多了,遲早會見鬼的,老張頭一點都不生氣。
行了,飯食我也吃完了,你慢慢琢磨你的鬼神,飯錢你可以去千書坊拿,吳由招架不住了,急匆匆的跑到門外說道。
東街老松樹,熙熙攘攘都是人,但是有一部分人很奇怪,穿着黑白相間的鞋子,這部分人從清水牙行有進有出,吳由站在牙行對面看了半晌,牙行可以說就是後世中介的老祖宗。
也不知看出了什麽名堂,吳由起身拍了拍袍子不存在的土。
啪,響亮的兒光之聲從不遠處傳來,吳由轉過身望去。
隻見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被幾個穿着黑白靴子的人五花大綁的捆在了大松樹上,姑娘頭發散亂,臉上有幾道明顯的紅印子,在她蒼白的臉上格外顯眼。
那個年紀大點的黑白靴子看起來是個那幾個人中間領頭的,待小姑娘被困的嚴實他才高聲對着看熱鬧的人群大聲叫到:此女乃是一小賊,就在剛剛,潛入我牙行準備行竊,嘿嘿,這裏的規矩咱們大夥都應該明白的,二十兩銀子。
黑頭,你說話可算數,二十兩銀子灑家給你就是,灑家正好缺個暖床的,有一個認得那領頭中人的嚷嚷叫到。
大個子,規矩你知道,醜話說在前面,此賊可是會些拳腳功夫,若是雞飛蛋打,嘿嘿說道這裏那個被稱呼黑頭的人陰陰笑着。
吳由看着那個可憐得女子,他清楚的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苦命人,若是被人買去将會是怎樣的命運。
算了,善良一次吧,這個世界需要希望。
吳由費勁的鑽進人群最前面,指着那個叫黑頭的人說道:五十兩,送到千書坊。
黑頭瞅了瞅吳由,要不是吳由的穿着打扮,以及那種淡然的氣度他真的回一腳把這種搗亂的孩子踹的很遠,
你可當真?黑頭不相信的說。
當然,你若是再給這女子置辦幾身合适的衣裳一并給我送過去自然還會有賞賜,吳由盯着女子的眼睛說道。
給,這柄扇子你且收着,拿到千書坊自然會有人結賬。
黑頭仔細看了看扇子,辨認一番才驚呼道:想不竟然是到一缸墨的扇子,公子放心,酉時之前定然送到。
看來這書呆子名氣還是有點用啊,吳由對黑頭點了點頭。
看着女子被從樹上解下來,吳由才放心的走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