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天的太陽出來,這些花兒會開的更好一點吧,她這麽想着,不自覺嘴角上揚。
不僅是這花,她和成瑾的關系似乎也更近了一點,雖然那天的那段感情交流并不是很長,或許連半小時都不到,但塗之郁感覺到成瑾對她已經不是那麽冷淡。
如果她算是上司的話,這也算是和上司打好關系了吧。
這麽想着有些欣慰,她對着玻璃哈了一口氣,在上頭寫了個成字後忽然想到一件事。
回到房間她給何薇打了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塗之郁能想象她一定是在上課玩手機。
果然何薇捏着聲音說:“喂,怎麽了啊,我在上課。”
塗之郁笑了笑:“轉頭,輔導員在身後。”
“去去去。”
塗之郁換了個耳朵聽,問:“昨天晚上你還好吧?”
何薇疑惑了一聲,“什麽昨天晚上?對了你今天怎麽回事,生病了嗎,聽副班說你請了好多天的假?”
塗之郁聽後皺眉,可語氣還是剛才一般的輕松:“家裏有點事。”
因爲在上課,何薇沒和塗之郁多說,兩三句就挂了電話,挂斷電話的塗之郁拿着手機久久沒有放下,她眉頭緊皺,電話裏的何薇語氣輕松不像是裝的,聽起來是忘了昨晚發生的事。
她怎麽會忘了昨天發生的事。
這大概又和成瑾有關,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頭,塗之郁敢肯定,她除了那個超市私底下一定還做了其他事。
這些事和她們口中所謂的鬼有關。
想到這兒塗之郁覺得有些好笑,仿佛上天給她開了個玩笑,雖然她一直覺得鬼這種東西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但就這麽讓她相信總有股奇怪的感覺。
真的是這樣嗎?
她躺在床上,帶着這個疑問,覺得有些困,漸漸地睡了過去。
醒來是因爲鬧鍾,可能昨天睡得太遲早上醒得早,下午這一覺睡得十分長,她迷迷糊糊地醒來,洗漱一番終于有點清醒。
開門出去才想起她現在必須要在家,塗之郁伸了個懶腰去了廚房,開冰箱發現裏面的儲存已經滿當,想必下午空露又來了一趟。
她擡頭看了眼二樓,不知道成瑾有沒有在家,索性做兩個人的分量吧。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小杯,還是做三個人的吧,萬一空露也在呢。
但沒想到,晚飯是四個人吃的。
塗之郁已經是第四次看坐在自己斜對面的這個陌生女人了,長發及腰,穿着一身貼身的旗袍,顯得身材玲珑,拿着筷子偏着頭吃飯,玉指青蔥每個動作都散發着妩媚之意。
“别看了,我叫水七,你是塗之郁吧,你好啊。”她的聲線特别柔,最後一個你好更是勾魂般地看了一眼塗之郁,并伸出了右手。
塗之郁一頓,立馬放下筷子說了句你好,伸手想要和她相握,卻在半空中被成瑾擋住。
“别打她的主意。”成瑾淡淡地說了一句。
水七嬌媚地扭了一下腰重新将筷子拿了起來,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嬌嗔,“真沒意思。”
塗之郁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低頭默默吃飯。
但是這個水七又是什麽人,而且好笑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地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在凹造型。
還有,她和空露……
塗之郁眼看着水七再一次把空露想要夾的肉夾走,而空露還是面無表情的無所謂狀态,她吞了吞口水,繼續埋頭吃飯。
她八卦的心覺得,這兩個人背後一定有故事。
吃完飯後成瑾率先站了起來,接着空露和水七也同樣站了起來,塗之郁不明就裏地也站了起來,空露見狀忽然笑了一聲,擺擺手說:“你在家裏吧,我們要出去一趟。”
塗之郁哦了一聲低頭開始收拾碗筷。
她身邊的成瑾将椅子推進桌子後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了句:“回來再收拾吧,你和我們一起去。”
這句話一說空露和水七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空露率先發話:“你要帶她去?”
水七的反應倒不像她那樣,而是扭着腰走到了塗之郁的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好啊,小妹妹和我們一起去。”
說完她的手就朝着她的下巴摸去。
“水七。”成瑾忽然開口。
“好了好了。”書水把手居高,她笑着看塗之郁,眉眼彎彎,“不碰你。”
塗之郁雖然不知道她們到底是要去做些什麽,且當是上頭給她布置了任務吧,于是四個人前前後後地坐上了車,空露司機,書水坐在副駕駛,她和成瑾在後座。
行駛過程車裏沒人說話,塗之郁好幾次想問點什麽,但就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開口,車開了一段時間後,成瑾忽然往她身邊靠了一點,接着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拍了兩下。
塗之郁吃驚地看着她,聽她說:“挺好。”
挺好…什麽?
她的話剛說完,就一個轉身整個人躺了下來,頭剛好地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塗之郁:……
原來是這個挺好,塗之郁有些無奈,但看着成瑾已經閉起的雙眼,心裏歎氣,算了吧,就當她的人工枕頭吧。
她低頭問:“很困嗎?”
成瑾恩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話。
車裏開了一個多小時後停在了一棟半山腰上的别墅門前,四個人下車上下地看了幾眼。
夜已深,别墅周邊的燈光照着,整棟樓顯得十分的孤寂,方圓幾裏毫無人煙,看起來像是個與世無争的養老之地,成瑾率先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肩上披着一條淺褐色的圍巾,雖然剛下過雨,但明顯和現在的氣溫不搭邊,身上是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裙擺置地,看起來不過25歲左右。
她很瘦,甚至能看見胸前的排骨一根根。
“請進。”女子伸手讓她們進去。
作爲客人,大家并沒有對這棟樓多做觀看,落座後女子給她們泡了茶。
塗之郁本想伸手拿起茶杯喝一口,但見她們三個都沒有動的意思,隻好又把手收了回來。
“感謝你們能來,我的要求和報酬此刻已經告訴過你們,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們可以說。”
她說話十分客氣,但卻沒什麽力氣,像是生過一場大病的人。
成瑾聽後恩了一聲:“沒什麽問題。”她看了一眼水七和空露:“開始吧。”
說完這話,那個女人伸手遞給成瑾一個瓶子,瓶子裏裝得滿當的手折星星。
水七看到後忽然笑了一聲:“喲,少女心啊。”
空露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可水七卻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客廳裏所有的燈都被熄滅,成瑾雙手放在口袋在房子裏左右觀看走了幾步,空露從她帶來的包裏拿出了兩塊碗,在碗裏倒滿了透明液體之後将液體點燃擺在了地上,兩碗相隔一米。
“成瑾。”
成瑾聞聲回頭,見書水已經在碗的一邊坐好,她走了過去,手拿着瓶子忽然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塗之郁問:“要不要一起去?”
這個邀請像是魔咒,塗之郁聽着就站了起來,剛才還有點害怕的她忽然就開朗了起來,朝着成瑾的方向走了過去。
站在她身邊後,空露從包裏拿出了一根紅繩,綁在了塗之郁的腳踝上,綁緊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句小心。
兩個人站在了兩塊碗的中間,塗之郁忽然地有些緊張了起來,她聽到成瑾說:“眼睛閉上。”
她乖乖地閉上了雙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裏原因,她覺得身邊有些奇怪的東西在飄來飄去。
“睜開吧。”
聽到成瑾的這聲,她再次将眼睛睜開,可目極可見,已經不是那個女人的家,而是一個通道,兩塊碗寬的一個通道,沒有燈,卻有不明源頭的亮光在眼前晃着照着路。
成瑾先于她往前走,小聲地說:“跟着我。”
她沒有說話,隻小心翼翼地跟着。
這兒的溫度降了許多,她穿的短袖感覺到有些冷,才走了兩步就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搓搓手給自己一點溫暖,緊緊跟着成瑾。
走了一會兒之後道路忽然狹窄了起來,她左右看了好幾眼,這牆壁光滑,似乎有些濕滑,她想要伸手去摸,可想了想還是收回手,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亂碰東西,等她在回頭,卻發現成瑾離她有點遠,她一個着急跨了大步,卻不料被什麽絆到,險些摔倒,這一絆不要緊,她明顯覺得有什麽在她的腳踝上磨着。
她低頭一看,發現上頭的紅繩已經不見,而她的腿移動不得。
塗之郁擡頭眼看塗之郁越走越遠,她大喊了她一聲,可前頭的人卻仿佛聽不到她的喊聲,越走越遠,她着急地擡頭,隻覺得腳上越來越重,接着她努力一擡,竟沒想到那個力量忽然這麽消失不見,她被一股力量吸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飛去。
她心急地喊了幾聲救命,感受到手被一個冰涼的物體牽着,路已經不見光明,黑乎乎地更讓人害怕。
不知道飄了多久,塗之郁覺得心慌到開始沒有知覺時,忽然一個手臂伸了過來抓住了她的腿把她往下一扯,接着她整個人撞進了一個懷抱裏。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她說:“有我在,不要怕。”
塗之郁升入頂端的寒意,頓時因爲這句話安定了下來。
成瑾扶着她的手,順勢往下牽住她,此刻的通道又變回了剛見來的那個樣子,塗之郁喘着的氣稍稍緩了一些,她感受到成瑾牽着她的那隻手,手心在出汗。
再走一小會兒,面前的道路豁然開朗了起來,像是到了一個房間裏,四壁緊閉,仍舊是那樣顔色,潮濕光滑。
她們的手仍舊牽着,在房間中間站了一會兒後身邊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幾個影子,成瑾把手中的瓶子舉了起來,對着空氣說了句:“趙曉柔。”
面前忽明忽暗一陣後,一個女孩忽然站在了兩人的面前,她先是看了幾眼那個瓶子,接着問:“找我什麽事?”
成瑾從袋中拿出一根青紫色的蠟燭放在她面前,言簡意赅地說:“孫瑩想見你。”
面前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明顯地一震,半猶豫之間緩緩地舉起了手,卻在碰到蠟燭的瞬間停了下來。
她忽然笑了一聲,小聲說了句:“她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