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裏的東西一樣樣地搬了出來整理好,最後把抱枕丢在床上她也順便坐在床沿,她開始思考,思考身邊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她是不是被人牽着鼻子走了,而且奇怪的是,每當她想要懷疑這是否是個陷阱是個騙局時,總有其他的思緒飄進腦子裏,讓她徹底抛開自己的疑惑。
就像現在,她明明是要好好分析現在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可想到最後竟然覺得應該出去和成瑾打個招呼,雖然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平易近人,但今後她們是要一起共事的,塗之郁想着要不試試和她走近一些?
想着她便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順道照了照鏡子,覺得得體了才打開門,穿過走廊出去,成瑾仍舊坐在沙發上看書,但此刻已經變成了側躺。
塗之郁走了過去,在她所處的沙發和隔壁沙發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坐在她的那個沙發上,可才剛剛坐下,沙發還沒陷到底,成瑾冷淡的音調忽然響了起來。
“别碰我。”
塗之郁忽的站了起來,才發現剛才坐下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腳趾。
她立馬說了句對不起,好不容易的勇氣被打敗,轉頭看成瑾,隻見她指着隔壁沙發說:“坐那邊去。”
塗之郁摳了摳褲子的布料緩緩走過去坐下來,她心裏咳咳:“那個,成總,我的工……”
她的話被成瑾打斷,“我叫成瑾。”
塗之郁頓,成瑾,直接當面喊嗎?她的員工都這麽叫她的?
她恩了一聲,開口直接省去稱呼道:“我想問我的工作是什麽?明天就要開始了嗎?還有,我現在還是大學生,我學校還有課,所以我想知道具體的安排,我好對時間,呃,那個,聽空露說您是的,所以之前……”
之前您有沒有助理,需要和我交接一下嗎?
這句話塗之郁沒有問,因爲成瑾看起來是那麽的不耐煩。
“問完了?”成瑾的目光仍舊放在書上。
塗之郁恩了一聲。
成瑾忽的把書合上放在了桌上,冷淡地看了眼塗之郁,不争氣的語氣說:“怎麽你會這麽多話。”
塗之郁心裏咯噔,就這麽看着她穿好拖鞋朝着二樓走去。
她還沒來得及反省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口袋中的手機忽然瘋狂地響了起來,這聲音在偌大的房子裏格外地刺耳,塗之郁被吓得抖了抖,立馬伸手進去先把聲音關了,拿出來一看,是田翰的來電。
她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走樓梯的那個人也随之停了下來,喝了一口手中的東西,另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指腹在上頭摩擦,側耳靜靜聽着。
“喂。”
塗之郁盡量把聲音放小。
“塗之郁,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這句話的聲音在越來越小,塗之郁邊聽邊按音量鍵,終于調到能接受的範圍,她才回了一句:“什麽?”
“塗之郁,有你這麽分手的嗎!”
塗之郁疑惑:“你不是說了好?”
“好個屁!你上周說我們之間要冷靜一段時間,就是這個結果嗎,我們在一起一年不是一天,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我們之間出了什麽毛病!”
塗之郁不知道爲什麽田翰忽然這麽暴躁,她再把聲音調小聲一格,說:“我們和從前不一樣了你看不出來嗎,我們對彼此失去了新鮮感。”
“誰和你扯新鮮感,你現在下樓,我在你宿舍樓下,你下來,我們面談。”
“可是我現……”
塗之郁的話到一半,手機忽然從她的耳邊被抽開,她擡頭一看,成瑾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手中拿着她的手機,皺着眉頭說:“同學,你不思進取成天沉迷遊戲,在朋友面前抱怨女朋友的不是,完全沒有從自身方面找原因,加上形貌平平,身材一般,穿着邋遢,品味低下,智商不高情商爲零,請你扪心自問你配得上她嗎?”
說完這句話成瑾立馬把手機拿下來,仿佛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直接把電話挂斷丢給了塗之郁,不耐煩的表情說了句:“磨唧。”就直接離開。
塗之郁瞠目結舌,直到目送她消失在樓梯角才回神。
剛才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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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之郁又回到了三點一線的生活,仿佛接了個工作隻是換了住所而已,已經七天了,成瑾沒有給她下達任何的工作任務,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上課,甚至這七天,連成瑾的面都沒見到,隻偶爾在半夜聽到她回來的輕微響聲。
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在學校上完課後就打的回來。
這個屋子的設備完善,這幾天她都在家裏開夥,偶爾空露過來和她聊聊天,給冰箱添置新鮮的菜,但絕口不提成瑾,仿佛她們的生活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看了幾集電視劇刷了微博之後早早睡下,在這兒睡覺出奇的安穩,這麽多天竟沒有做過任何夢。
今天晚上也是,困了後放下手機,沒多久就睡着,等再次醒來已經第二天5點。
她覺得有些渴,拿了床邊的杯子開門出去,人還有些睡中的恍惚,去了廚房倒水回來,經過客廳時忽然聽到了輕微的響聲。
她下意識就擡頭看了眼二樓,木質欄杆内沒有任何異樣,于是她接着就朝大門方向看了眼,這一眼讓她忽的倒退了一小步,手中的水險些撒了出來。
成瑾一聲不響地朝裏走,光着腳沒有穿拖鞋,不強的白燈下依稀可見她衣服上血迹斑斑,甚至下巴都沾了點。
塗之郁看後趕忙走了過去,手裏的杯子順手放在了一旁的台上,詢問:“這是,發生了什麽?”
成瑾将一邊的碎發夾在耳後,回了句:“沒事。”
這兩個字不像平常的聲調,聽着更低沉沙啞了一些。
塗之郁上上下下看了她幾眼又問:“爲什麽會有這麽多血?怎麽會……”
她忽然停下了關心她的話,并覺得此刻還能想到成瑾不喜歡啰嗦的人而感到好笑。
于是她盡量言簡意赅,“您受傷了嗎?”
成瑾擺手,腳步不停地朝裏走:“不是我的血。”說完又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跟上來。
塗之郁看着她的背影百感交集,沒有穿拖鞋的腳丫就這麽一步一個腳印地朝着二樓走去,留下帶了泥土和血迹的印記,她走路的步伐倒是同往常一般,看不出有任何手上的痕迹,隻是略顯疲勞。
成瑾的步伐仿佛和塗之郁的心跳頻率一緻,這麽漸行漸遠讓她沒有來地感到一陣心慌,她拿起剛才被放下的杯子握在手上,心裏不斷猜測她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才想了沒幾秒,幾天前空露的一句話這時忽然冒了出來。
“如果我說,你的工作是和鬼有關,需要和鬼打交道,你怕嗎?”
鬼。
靈。
塗之郁的手輕微地抖了抖,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
她立馬抛開這個想法,大力地吸一口氣再呼出來,喝了一大口水後把客廳的大燈打開。
光明果然是最大的安慰,塗之郁的心情瞬間好轉了起來,她擡頭又看了眼二樓,上面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成瑾此刻在做些什麽。
她到底是在做什麽?
把客廳地闆的污漬裏裏外外拖幹淨了之後,塗之郁的拖把停留在了第一層樓梯處。
她記得成瑾說過,不要上二樓。
當然這幾天她都是沒有上去的想法,可現在樓梯看起來這麽髒。
樓梯應該不算二樓吧?可萬一被她發現,她生氣了怎麽辦。
塗之郁想象了一下成瑾生氣的畫面,一陣惶恐,平常她不說話都讓她覺得害怕,更何況是生氣,不敢想象。
她聳了聳肩,在樓梯口站了好一會兒,終于舉起了拖把,腿在一樓不動地一階一階往上拖。
這樣應該不算上了吧,隻是拖把上了而已。
可惜她的身高有限,拖把長度有限,再怎麽努力也隻能到拐彎的那個階梯而已。
塗之郁開始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清理,畢竟空間有限,這過程讓她有些吃力,沒多久便滿頭是汗。
“你在幹什麽?”成瑾看着下面整個人趴在樓地上,踮着腳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拿着拖把的人問道。
塗之郁一隻手壓在階梯上站了起來,吞吞口水說:“拖…地。”
成瑾已經收拾妥當,不像是剛才進門的邋遢樣,換了身居家服,喝着咖啡,濕哒哒的頭發上随意放了條毛巾,淡淡地看了塗之郁一眼後朝下走,到了拖把的位置拿腳一勾,放在了一旁:“不用了,我會讓空露處理。”
塗之郁恩了一聲,看着她一步一步地下來,心想着等她超過她了,她再回房睡覺。
可沒想到,成瑾走到她面前卻沒有想要超過的意思,卻停了下來,看着她。
不,确切的說,是看着她的胸。
目光灼灼,卻不帶一點的□□。
沒多久她将視線移到了塗之郁的臉上,問:“這麽随便嗎?”
塗之郁:“啊?”
成瑾沒有表情:“不要求你着裝正式,但是以後在這裏,請你穿好b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