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不着急嗎?”
奎夕在心中暗自揣測眼前惡魔的心理,她看得出來伍天擇的目标是遠方那竄突然沖天而起的綠色光柱,擊殺路途上的夜魔隻是他順手爲之。奎夕也并不清楚那光柱代表什麽,她隻知道那光柱出現的地方很詭異,離傳說中通往天國之地的“天路”相當靠近。
要脫離此人的掌控,莫非要走上那條道路?
一想到傳聞中神秘富庶的天國之地,連奎夕這種夜魔皇族公主也忍不住一瞬間心跳加速。
就在她費神地思索當前局面之時,遠方不停移動的翠綠光柱突然停了下來,它就那樣直愣愣地伫立在森林中,濃密的光線像是從貫通天地的一抹巨型噴泉。
“遊戲結束了。”伍天擇嘴角勾起弧度,他們早就安排了山将和精良的将士控制住圖騰族後方的局勢,整個拓荒區前沿全是混在族群裏帶進去的兵卒,這也是他爲什麽一點不介意奎夕拖慢速度的原因。
本身在遊戲開始前,圖騰族和黑龍會就已經和帝國方達成了協議,加上蘭斯老頭見勢不妙提前退出,還勸走了唯一能阻攔他們的凱蒂。縱觀整個帝國國土,再沒有人能對軍神造成威脅,他們一開始就立于不敗之地。
如今,連盟軍最後的賭注也被他們擒獲,這次拓荒已經正式落下了帷幕。
“有些好奇啊,艾梵的容器會是誰呢?”伍天擇擡了擡鬥笠的前端,他本想繼續照着這個速度前行,但看到光柱停止動作後,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下對方了。
“跟上。”回頭對奎夕吐出兩個字,他開始加快腳程。
奎夕聞言配合地提高速度。
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别扭的神色,仿佛這是她本身就想要做的事情。
黛兒閉眼了很久,在這期間,她把自己短暫的一生都回憶了一遍,包括家族、親人、朋友……乃至那個表面上厭惡實則羨慕的白衣刺客。這種感覺很奇怪,面對死亡去回憶從前的事情——直到半晌之後,預計的死亡還沒有來臨,她才迷茫地張開眼睛。
面前,吳明那張憨厚的臉顯得格外龐大,占據了她整個視野……特别的是,對方正張大嘴巴,看上去似乎想咬她的鼻子?
四目相對,吳明擡起頭,用攢成拳頭的手捂住嘴,咳了一聲。
“咳咳……你沒事啊,我看你面色蒼白,鼻息緩慢,雙眼緊閉,以爲是呼吸上的困難,想幫你疏通一下呼吸道呢。”
黛兒疑惑地看着他,疏通呼吸道?她身爲世家之女,也沒聽說過世上有這種技術。
她移動四肢,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地上,急忙端坐起來,然後看到旁邊一臉慶幸的杜克,以及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帕特裏克。
山将和水斛還站在面前,隻不過兩人的姿勢和之前完全不同。之前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山将有多麽随意,這會兒大個子卻擺出了嚴陣以待的架勢,沙包大的手上還帶有散發金色光輝的金屬拳套。
至于水斛,他那姿勢就更加古怪了,整一個小鳥依人的模樣藏在山将身後,面對吳明隻敢露出右邊半張側臉。
“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她對吳明虛弱地問道,胸前碧綠色的鎖鏈随着氣息起伏不斷震蕩。
吳明沒有回答她,而是伸手觸摸了下那冰涼的翠綠色鎖鏈,他發現所有事情的源于這怪異的鎖鏈和其上沖天的光柱,而這一切又源于祖地裏艾梵神秘莫測的遭遇。
看來是該好好調查下這個世界的一切了。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扶起全身虛弱的黛兒,将她交到旁邊杜克和帕特手上:“你們帶她先走吧,走得越遠越好,這裏的事情我來應付。”
說話的同時他看了山将方向一眼,驚得二人一齊後退了好幾步。
帕特沉聲道:“我們也想盡快讓黛兒冕下離開此地,但是剛剛騎來的馬匹被驚走了,沒有坐騎在樹林裏根本跑不遠。”
“你們等等我。”吳明先是一愣,随後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衆人視線中,沒等幾人有所反應,他就擡着一頭看起來似鹿又似馬的魔獸回到了原地,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
“喏。”他将哀鳴着的畜牲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這是附近最像坐騎的物種了,我也不太了解這些,不知道它能不能載得動人,如果不行我再去牽一頭來。”
杜克和黛兒滿腦黑線,倒是帕特打量了魔獸一眼便開口肯定:“這是鹿角馬,邊塞地區比較流行的坐騎,耐力和速度都很優秀,帶着冕下走足夠了。”
“那就這樣吧,祝你們好運。”吳明扶着黛兒上了馬背,對二人點頭示意。杜克略有擔憂地看着他,“帝國大軍馬上就要到了,閣下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先阻攔他們一陣,随後就到。”吳明聳聳肩,他知道以聖域全力趕路的速度,找到黛兒三人隻是多耗些功夫。除非有他從中周旋,否則四人中一個人都走不了。
老頭子這次交易你可是賺翻了……他在心裏暗暗诽腹老考伯特。
黛兒最後看了他一眼,默默抱住了鹿角馬修長的脖頸,一旁的杜克将早已準備好的繩索套在了馬脖上,他牽着繩索對吳明擺擺手,然後三人一馬一起消失在樹林的陰影中。
整個過程靜寂無聲,唯有馬蹄敲打在叢林中的澀響傳出。不知爲何,山将和水斛眼睜睜看着三人走遠,也不曾發出絲毫動靜。
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白衣人身上。
“好了,到你們了。”吳明眼見三人走得完全不見蹤影,才潇灑轉身,眯起眼睛看向高矮不一的兩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