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腦海裏一片混亂,委實是因爲面前的場景太過驚人,翠綠色的鎖鏈充斥着空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這樣浩大似天罰的場景遊戲裏也不曾有過,吳明有生以來是第一次見到。
他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卷進這裏頭去,别說救人,他連自身的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那漫天的鎖鏈急速收縮,最後連女神的頭部都包裹起來,把那雕塑品一般的美顔遮蓋得不透一絲縫隙。接着綠色的鐵球在空中不停旋轉,球體邊緣化作陣陣晶瑩的不明碎屑飄散,連帶着整個粽子一樣的鐵球都開始潰爛,最終一切都化爲虛無消失在整個世間。
吳明所處的空間重新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痕迹,不僅是身披紅袍的刺客女神,還有原本掉落在地上的黑翼屍體,以及遠處隐隐傳來的怪物哀嚎聲。
吳明木然打開遊戲面闆,經驗值條不知何時已經上漲了一大截,大号也順利升到了七十三級。似乎根據系統的判定,艾梵真魂的死亡經驗都被分配到了吳明身上,然而實際上吳明心裏清楚,這個老boss的死亡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翠綠色的鎖鏈是啥?所謂神之真魂又是什麽玩意兒?”
吳明以手扶額,感覺腦袋有些發脹,以往無論發生什麽難題,他都感覺自己能把握住事情的走向,但是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他能預計的程度。
……
就在艾梵随着翠綠鎖鏈消失的同一時刻,黑石部落内部的石屋中,正在奮筆疾書的黛兒突然捂住胸口,随後一口逆血吐出,将面前的白紙染成一片殷紅。
少女的粉頰早已蒼白無比,不帶一絲血色,她的瞳孔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輝,黑色的邊沿甚至發生的渙散的狀況。
鮮血吐出後,一道碧綠色的斷鎖從她的心口穿透而出,大概漏出體外六七尺的長度,就那樣在空氣裏詭異地漂浮着,似乎要把黛兒整個嬌小的身軀都拖拽到遠方……
“冕下?”
護衛身邊的杜克和帕特裏克一齊大驚失色,兩人一左一右扶住黛兒。杜克伸手想要扯出那鎖鏈,卻鐵鏈微微一震,黛兒便大口吐出鮮血,吓得他趕忙停手。
石屋外傳來一陣騷動聲,原來這鐵鏈的光芒實在太盛,翠綠色的光柱自黛兒胸**出,炙熱的光線幾乎要通天徹地,連方圓幾十裏外的夜魔都能清楚地看見,更别說石屋附近的族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黛兒等人的石屋已經被夜魔侍衛和看熱鬧的族人團團圍住,領頭的夜魔士官不停敲打屋門,生怕裏面的人族“貴客”發生了什麽大事,這樣一來他們這些看門的侍衛也沒法和族裏交代。
“快些,把夜魔族裏的醫師找來……”杜克這時候已經慌了手腳,他想也不想就要上前開門,卻被帕特裏克一把攔住。這位在圈子裏混迹已久的老牌貴族做事更加謹慎,他攔下杜克後輕輕用手指撚着下颚的胡子渣,聲色俱厲道,“情況有變,我們應該帶着冕下偷偷溜走!”
“開什麽玩笑,其他組員呢?”杜克臉色一變,這次出任務的組員有一大半和他熟識,他們這領頭的幾人若是不露面就玩消失,剩餘的組員必定會成爲無頭蒼蠅,他們有很大可能無法活着走出這片森林。
“我沒時間和你解釋太多……總之,冕下的行蹤已經暴露,這個時候除了盟軍,我們任何勢力都不能信任,夜魔族也一樣!”
帕特裏克明顯比杜克知道更多的内幕,他不容拒絕地攙起虛弱的黛兒,用盡量平和的語氣湊到黛兒耳旁問候:“冕下,還能行動嗎?”
“無礙……”黛兒幾乎是咬着牙擠出這句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情況十分不妙。
帕特裏克微微皺眉,這位頗有主意的老貴族騎士二話不說走出門外,接着外邊就不時傳來悶響和叫喊聲。不一會兒,帕特牽來一頭夜魔族蓄養的烈馬,和烈馬同時入目的是他沾染了一身濃密的血污。
杜克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兩人将渾身無力的黛兒送上馬背,杜克在前邊牽着缰繩,他試探着和黛兒對視,得到确認後才将繩索放到她手裏。
少女稍稍打起精神,她的整個前軀都靠在馬背上,勉強用力策動馬匹向前行駛。
杜克在前方指路,帕特負責解決掉附近的夜魔,兩人且戰且逃,他們對附近的叢林還算熟悉,三人又随身都帶着詳盡的森林地圖,所以盡撿些小道陡坡來行走。
在石屋周圍負責監視的夜魔小隊本想對三人進行攔截,無奈幾人的舉動太出乎他們的預料,等稍微正規一點的夜魔士兵到場,黛兒三人早走得連影子都不剩一道。
然而這個時候,夜魔族的高層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這邊的動亂,因爲就在黛兒的胸口莫名其妙被鎖鏈穿透的同一時刻,一個頭戴鬥笠的奇怪人類沒有經過夜魔士兵的允許,就進入了夜魔族的地盤。
他仍是往常的那副打扮,背負厚鞘的彎刀,大半張臉都被鬥笠遮住。
在酋長侍衛團的團長趕到之前,專門的精兵強将已經将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包圍起來。
“站住,來人報上身份!”
一個稍微懂點人族語言的夜魔士官被派出來同對方交涉,他第一個舉動就是提着長矛狀武器對鬥笠男子低吼。
鬥笠男子微微一笑,繼續循着光柱的方向前行,周圍的夜魔還以爲這人不會夜魔族的語言,又上前用半吊子的人族語言喝問了幾句,卻不知道鬥笠男子根本就是懶得回答他們的問題。
終于,一個心高氣傲的夜魔士兵沒忍住,舉刀對着不發一言的鬥笠男子迎頭劈了下來。
霎時間鮮血飛濺。
面前三十幾名夜魔精英士兵在頃刻間斷絕了升級,鬥笠男子将染上鮮血的鎏金彎刀收入背上的刀鞘,他的神色就像撣去衣服上的灰塵一樣輕松自如。
空中劃過一片陰影,短暫地将烈日遮蔽住。
鬥笠男子下意識太看看向天空,一頭土黃色的地龍在他頭頂飛過,他不由自主将鬥笠前沿推高,眯着眼眺望龍背上的人影。
洛河的目光和他撞了個正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