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明整裝待發的第二天,老考伯特已經事先派人将妮可接入城中,安置在了蒼龍城内最好的法師學校裏。既然是靠暗月關系進入的學校,那麽妮可日後的境況定然逃不過整個盟軍的監視,吳明對此心知肚明,不過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原因有二:其一在于目前的妮可并沒有什麽價值,吳明不信對方會冒着得罪自己的風險做出損害少女的事情;其二則是對于老考伯特的信任。吳明和老人相處得雖然不久,也大概估摸出這人的品性,對方既然肯答應他在有生之年會一直關照妮可,吳明也就姑且信了老人的承諾。
離别之際小女仆有多麽辛酸這裏就不一一贅叙,在小女仆走後第二天,吳明就辦好了土地和房屋轉讓手續,将買的房子完全轉到楊德山的名下。除此之外,他隻從屋内帶走了10枚金币和一袋備用衣物,其餘的錢财物品全留在家裏,思慮到萬一自己日後不能回來,也算是最後留給爺孫兩的一點心意。
異世界的秋天來得很晚,按照帝國曆秋分時節在十月中旬的十六号,而軍神帶隊開荒的日期也定在這一天。
郊外的梧桐樹葉簌簌落下。
十五号傍晚,夕陽西下,吳明背着包裹來到城郊的平原上,順着河流看向一望無垠的天際。
暗月培養的幾十名精英刺客與他隔岸相望。
穿着黑色緊身衣的黛兒俏立在衆位黑衣刺客面前,她的目光無比冷冽,瞳孔在夕陽下的霞光中散隐隐發出金色的氤氲,像是與血色的火雲融在了一起。直到看見吳明的身影,她才緩緩收回出神的目光。
即使隔着一條河流,吳明也能聽清少女口中發出的嗤聲。
他淡淡一笑,擡腳輕松跨過河流。
忘了說,從出門那一刻起,吳明就抛棄了亞當的身份,順勢切換了賬号角色。在他的預計裏,自己有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内都用不到“亞當”這個身份了。
“走吧。”少女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她直到這時候還有些不情願和吳明合作,吳明也不去強求,他隻是快步跟在黛兒的身後,象征性地詢問了一聲:“我們這是要去哪?”
少女一言不發悶頭向前疾行,倒是衆黑衣刺客中有人聞聲停下腳步,回答道:“夜魔領地。”
吳明聽得聲音有些熟悉,轉頭一看才發現這人正是鎮裏的治安隊長杜克·瑞文,這位酒鬼大叔早已不是兩人剛見面時那邋遢副模樣。做爲精英刺客隊伍裏的一員,杜克穿着特殊材料編織而成的緊身黑衣,頭上還騷包地戴了頂方正的氈帽,以往滿鬓雜亂的胡須也修剪得溫順有條理,整個面貌仿佛一位标準的中年紳士。
“戰場在夜魔族的地盤?”吳明有些納悶,夜魔族會這麽無私得把自己領地貢獻出來任由軍神和幾位聖域折騰?
“不在。”杜克看了他一眼,笑到,“我們負責堅守盟軍後方,順帶監視異族的動向。”
吳明哦了一聲,頓時就懂了這次行動的目标。之前老考伯特就說過,他不必和軍神交手,隻要能保住黛兒全身而退就足夠了。
不參加正面戰鬥,隐藏在後方保護關鍵人物,這的确蠻符合刺客的風格。
吳明瞟了眼少女飛馳中嬌小的背影,心裏倒是很樂于接受這樣的局面,這世上能出工不出力的事情總是不嫌多。
一行人全速在平原上奔馳,不一會兒就進入了黑壓壓的森林中,恰巧這時太陽也落下了地平線,整個森林裏到處滲出一種陰森森的寒意。
随着吳明等人的全速推進,周圍的陰影越發詭異。那些陰影有可能是人在看多了重重黑影之後産生的幻象,也有可能是埋伏在暗處的野獸兇禽,甚至有可能是真正死在叢林中的幽靈鬼魂。好在衆位刺客平日間沾染了太多血腥,心中哪會在意這點陰鬼魂物?
黛兒張開手中的皮革地圖,用小巧的探照燈在上面一晃,接着在樹林裏停下腳步,拍拍手示意人們支起帳篷休息。
諸多精英刺客一看就是長途跋涉的高手,他們拿出帳篷的動作整齊劃一,互相間分工無比有序。每四人一組撐起帳篷四角,多一人居中指揮調度,再有就是十幾人迅速擺好五堆篝火,還有空閑者則負責巡視周圍,或是探查水源。
對野外生存一竅不通的吳明像個稻草人站在一邊旁觀。
“真沒用。”黛兒抱着用風刀切整齊的一堆柴火路過吳明身邊,朝他努了努嘴表明心中的鄙視。
吳明不怒反笑,像個謙虛的侍從般湊了上去,朝她伸出雙手:“我來幫你。”
黛兒愕然無語,她哪裏會真讓這個讨厭的家夥幫忙?
“哼,假裝什麽紳士?”
最終,實在找不出話題反對的黛兒冷哼一聲,自顧自抱着柴火遠去,留下吳明在原地揉弄鼻子上的灰塵。
夜色愈見深沉。
漆黑的叢林中,一隊身着輕甲的士兵在斑斓的樹影間穿行,領頭老人白炮布褂,胸口懸吊着純銀十字架,胡須幾乎垂到腹部。
老人正是大主教蘭斯。
蘭斯身後的士兵們裝扮整齊,盡是白藍色交接的服飾。與普通教職人員和教廷士兵不同,最前兩排士兵左手都拿着厚重的長條盾牌,盾牌正面血紅色的十字符号在黯淡的月光下格外醒目。
又是一隊人馬出現在漆黑的世界裏。
教廷小隊和另一隊人馬會和,雙方在暗中不知商讨了多久,最終隻聽聞幾道尖銳的口哨聲,惹得樹林發出莎莎脆響。
一隊人馬迅速撤離。
蘭斯眺望着對方遠去的影子,右手在胸口的純銀十字架上不停畫着動作。身後的教廷士兵訓練有素地站在原地,仿佛黑夜裏的一座座石雕,血紅的十字尚且不能帶來一點溫熱的氣息。
吳明醒了。
睡在粗壯樹幹上的他被一陣窸窣的腳步聲驚醒,本能察覺到不對勁後,他直接翻身從十幾米的樹幹上落下,落地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ps:身心俱疲,這幾天都不想碼字,唉,祭奠死去的全勤君。。。(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