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家好歹是宴會主辦方,凱爾遠到是客是客,又是巴頓家老人親自出來勸架,他爲人再是霸道也不好拂了老家主的面子。
“宴會結束後,我在西面大樓轉角等你。”凱爾收起進攻的架勢,将被子彈射穿的禮服脫了下來扔在座椅上,他斜睨了吳明一眼,冷然道,“放心,這次約鬥我不會讓其他人出來插手,隻要你敢應戰的話。”
吳明沉默不語,他将手中冰槍斜插在地上,伸手示意老人帶路。
凱爾在後面一陣咬牙,氣得将衣服甩在地上,也隻能無奈地看着吳明、卡洛兒兩人和老者一同遠去的背影。
吳明三人一走,大廳裏又開始演奏起激昂歡快的樂曲,衆位貴客相互舉杯緻意,該跳舞的跳舞,該談生意的談生意,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隻存在于夢境中。
唯有凱蒂漠然看着吳明遠去的方向,在她身邊,杜小波正和幾個貴族千金嘻嘻哈哈地調情。
“切。”看着寸步不離自己的杜小波,凱蒂輕嗤一聲,轉身走向外面的庭院。
杜小波立刻停止調戲幾位千金,緊随在凱蒂身後。
出了城堡中央的主樓,老人背負雙手向西面的客室走去,沒有一點要和吳明卡洛兒兩人閑聊的意思,吳明和卡洛兒見狀彼此對視一眼,對此也沒有提出異議。
氣氛一下顯得壓抑起來。
說是客室,西面的建築比起主樓的宏偉也差不了分毫,一樣的高樓寒窗,方形地基之間連着三四人寬的回廊,隻是比起主樓,這裏的房子更顯年代久遠,淡色大門上布滿了斑斑鏽迹,一看就是很少被人使用的地方。
幾個守樓的私衛掏出鑰匙上前打開大門,一股混雜着黴味的灰塵迎面撲來,吳明微微皺眉,不知道老人把他們帶來這個地方會客是何道理。
不過進屋後看到面前的景象,他很快明白了原因。
空曠的房子兩邊牆角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各色長短不一塗了“佐料”的鞭子、帶着麻繩的支架、内部鑄有鐵刺的囚籠,粘滿蜂蜜的鐵盆,布滿刀片的面具……各色刑具正中間是一條長長的方形口走道,裏面兩側分布着多到數不清的牢房,一眼望去牢房裏全是衣衫褴褛、渾身傷痕的囚犯。這些囚犯大多都雙目無神,體型瘦得像是一個個骨架标本,光看那些發爛發潰的傷口就知道他們在牢獄中受到了多麽巨大大的痛苦和折磨。
由于走道裏黯淡無光的緣故,吳明隻能略微看清附近幾個牢房裏的幢幢人影,他剛皺起眉頭,老人低沉的聲音就在耳旁響起。
“亮燈。”
一個衛兵伸手在牆角有規律地連敲三下,手掌上覆蓋的鐵甲和石壁碰撞發出怪異的響聲,随後整個走道裏都被燈火照亮。
吳明下意識用手在眼前遮擋了一秒,才睜開眼看向燈光來源處。隻見每兩個牢房之間都站立着一個皮膚蒼白的美麗女子。女子樣貌各異,身子有豐腴有纖瘦,她們都保持着同樣的姿勢:雙腿并攏膝蓋彎曲,左手放于腹前,右手懸于頭頂,雙目俯視地面。
那突然點亮的燈火,正是源于女子們懸于頭頂的右手所持的托盤中。
吳明正要感歎貴族的奢華,連牢房中負責持燈的仆人都是如此美貌的女子,卻立即在衆多女子身上發現了不協調之處——這些女人美則美矣,可膚色都白得過了分。更詭異的是她們的瞳孔黯淡無光,胸口也沒有任何起伏,細看就像一座座人體雕塑,但用肉眼辨認卻比雕塑更有真實感。
“人渣。”
身邊的卡洛兒面色鐵青,咬牙扶住吳明的衣袖。
“亞當少爺,卡洛兒小姐,歡迎光臨我們巴頓家的刑獄。”羅恩·巴頓帶着款款笑容從門外走入,他打了個指響,身後兩名侍衛在外面用力将鐵牢合上,整棟陰森的大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隻剩走道裏的燈火在微微晃動。
“讓我來給二位介紹一下。”羅恩優雅地走到二人面前,拿出絹白的紙巾擦了擦手,指着滿地刑具道,“刑獄在我們巴頓一族内已經有超過一百年的曆史,一百多年間整個鎮上至少有超過五千人進過此地,他們其中有超過三千被酷刑折磨而死,超過兩千死于咬舌和撞牆自盡,僅有百分之一不到的人熬過了刑罰出獄,之後成爲了我們巴頓家最忠實的走狗。”
見卡洛兒惡心地别過腦袋,羅恩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他走到牆角處,找出一根塗滿了辣椒油的荊棘藤條,在空中随意揮舞了幾下,看向吳明二人戲谑道:“從最輕微的刑罰開始,你們誰先來試試?”
“我很好奇……”進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吳明面對細長的藤條,終于首度開口了,“你特意對我們展示這個刑獄,是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些什麽吧?把巴頓家的老底都揭出來讓我們知曉,你到底想要什麽呢?傳奇戰矛?吉爾伯特家的領地?還是……單純隻想要我們兩個的性命?”
吳明的聲音在空曠的走道裏回響,羅恩和魯道夫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老一少不約而同發出大笑聲。
吳明皺起眉頭。
“是你們蠢,還是你們當我蠢?”羅恩在刑具裏找了個專門用來電刑的長椅坐下,順帶還翹起了二郎腿,“真以爲你們做的事情能瞞得過我們?”
羅恩揮揮手,留在屋内的侍衛走到右數第三間牢房前,拿起女子手上的油罐燈,将燈光靠近牢門前方。吳明和卡洛兒順着燈光照亮的地方看去,但見三名四五十歲上下的囚徒奄奄一息趴倒在地牢裏,其中一人身上還有新鮮的鞭痕。
即使這幾人現如今瘦得和皮包骨一般,吳明和卡洛兒仍舊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三人正是在異族攻城那日,和吳明幾人同行的蒼龍貴族!(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