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看眼前西格蒙德的神色、語氣，就不難看出，他的雙眼，應該是什麽相當強的東西。
不過，葉方則是用十分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對方一眼，并用怪異的語氣反問了一句：“你的雙眼？”
這語氣神情之中所表達的意思，那可就是滿滿的不屑一顧了，甚至有一種“你在騙我”的感覺。
而西格蒙德顯然是理解錯了葉方的意思，他解釋道：“你别不識貨，别看我現在的這雙眼睛隻是玻璃珠做的玩具眼睛，但它仍然具有我的雙眼所擁有的力量——它能夠對非常規物質态的生物造成近乎毀滅般的打擊。”
葉方心道：炸鬼手雷？
葉方心中頗有幾分心動，但葉方早已清楚對方的雙眼隻怕是不凡，而他仍然用那樣的語氣回答的原因也十分簡單——無疑是想要再翹出點兒東西來。
因此，葉方道：“這東西好用是好用，但我所要承擔的風險，也是十分巨大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西格蒙德要是還聽不出來葉方是個什麽意思，那他這麽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但這一次，他是沒有再退讓，而是直接道：“這是我能拿出來的僅有的東西了，我和這八個大BOSS被困在這裏不知道多長時間了，能給你的隻有這一雙眼睛，其他的，要麽是我沒有，要麽就是給不了的，如果你還不答應，那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葉方當然不信，又是一番旁敲側擊讨價還價，然而最終得出的結果卻讓葉方隐隐有點兒失望。
因爲在一番語言炮轟之後，葉方已然可以确認，這個西格蒙德先生的手中，确實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葉方這才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這單買賣就此成交——你先把眼睛交出來。”
“東西，我自然會給你。”西格蒙德道，“但你不是想要聽你的測試結果麽——我說完之後，便将眼睛交給你。”
葉方從對方的這番酸溜溜的語氣之中，還是聽出了一點兒的不舍的——畢竟，誰願意将自己的雙眼挖出來拱手讓人，若非西格蒙德現在是這樣的玩偶的形态，場面不知道會多血腥殘忍。
而葉方似乎并不在意。
但這點兒時間，葉方還是等的起的，而且說實話，他還真的有一點點的好奇，因此道：“那你就先說說……比如，爲什麽環境回是那個場景？”
“那是在你最近五年之内，印象最爲深刻的記憶。”
西格蒙德的第一句話，就讓葉方微微愣了愣。
而我們的西格蒙德先生的情緒把控的也很好，剛剛還一臉頹喪，這時候又展現出那話唠與跋扈的一面來，語氣飛揚嚣張，更是一點兒也不和葉方客氣，嘲諷道：“别人要麽是什麽驚悚瞬間、感動時刻，最不濟的也是一男一女滾床單的畫面，而你簡直是個個中奇葩，竟然是一頓普普通通的晚飯。”
葉方都沒忍住，少見的因爲這種事兒分辨了一句：“我那是約會好不好。”
“呵呵，約會全程沒有摟摟抱抱沒有親親甚至連手都沒拉過一下……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樣一場糟糕的約會竟然是你五年之内最爲深刻的一段記憶，你簡直……”
葉方終于坐不住了，老羞成怒道：“你能不能進入主題？”
西格蒙德看了葉方一眼，玻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飛也似的改變了話語的指向：“你……是一個冷血之人。
“從絕大多數人的角度來判斷，你都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好人。
“在幻境最後集體自殺的時候，哪怕你已然将自己代入其中，你也對周圍的慘狀無動于衷。
“你這樣的人的心目中沒有常規意義上的對與錯，你認定了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無誤的選擇，哪怕有時候你的選擇會傷害許許多多，在社會的眼中冷血與殘忍到了極點——因爲你在做出每個選擇之前都經過深思熟慮，認定了一種能給你帶來最大收益、最符合你的想法的做法才會去付諸實踐。
“你不會去嘗試毀滅世界，因爲那對于你來說百害無一利，但隻要有足夠的動機，你能殺死任何人、做任何事情，無視社會的導向與道德的束縛，别人對你的看法與言論永遠無法影響你的行爲與決定。
“如果你有朝一日認爲毀滅世界是必要的，你絕對比伽椰子他們更有能力。”
葉方笑了笑——在這種事兒，他仍然能一如既往的冷靜：“事實上，我一個沒有超自然能力的**想要毀滅世界無異于天方夜譚——你過譽了。”
“我可沒有在稱贊你……如果我還在我的醫院工作，我一定要向政府申請，關在我這兒進行康複治療。”
“那我還真要感謝一下伽椰子她們，讓咱倆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才避免了我被靈異瘋狂醫學怪人抓去進行非人道醫學研究，”葉方扯了扯嘴角，道：“不過，既然如此，你……還選擇我？”
西格蒙德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那張玩偶的面孔上，這種笑容顯得的僵硬與滑稽，葉方覺得這種玩偶臉有點兒眼熟，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顧安德那家夥的神情變化就與西格蒙德有點兒像，隻不過前者似乎是天生五官僵硬、而後者卻無疑是因爲受限于這具可笑的身軀。
西格蒙德在辦公桌上站起身來，顯得有幾分激動：“你多慮了，因爲你已經在發生改變。”
葉方微微皺起眉頭來：“什麽意思？”
西格蒙德道：“因爲那個女人，你約會的對象。”
葉方道：“蘇婧晴？”
“對，就是什麽蘇，天呐，她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是那樣的普通，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兒，沒有任何與衆不同之處，”西格蒙德微微舉起手來來，像是在沐浴山呼，他的聲音卻仿佛擁有了某種魔性，震蕩在葉方的心間。
“但她于你而言，卻像是一道光，必将照亮你的世界！”
葉方當即嘲諷道：“你這簡直像是中二動漫的台詞。”
西格蒙德扭了扭身子，哼哼了兩聲，一副你愛聽不聽愛信不信的神情。
而葉方卻是道：“但有一件事兒，我想問問你來着……你說的那句‘不可思議’——是什麽意思？”
葉方這句話裏有一個小陷阱，他信誓旦旦的說“你說的”，其實他并不能判斷是誰說的那句話，由此來獲得對方最爲真實的反應。
但，西格蒙德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卻是愣了愣，反問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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