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聲波槍停火了;狙擊槍停火了。
在遙遠的惠特曼醫院的另一棟建築的樓頂之上,金發的美女擡起頭來,戴在眼睛上高端熱成像設備看見遠處十四層的位置上亮起第二道溫度達到三千的人影。
在這一眼之後,這個女人的目光重新回到瞄準鏡,目光,卻是在這一刻,落在了那個“自己人”的身上,手指,悄然扣上了扳機。
而也是在同一刻,葉方在頻臨破碎的世界之中一躍而起,身軀之上的火焰像是燭火般在空氣中妖冶,而他身體皮膚的溫度更是早已高到了駭人的地步,他的雙手進化成兩道尖銳的尖刺,縱躍的時間,心中殺意已然如電光闆湧出——他要秒殺此人!
但也正是這一刻,葉方注意到對方身軀之上也開始發生變化,激發了絕境病毒的能力。
葉方的臉色,悄然發生了變化。
念頭,在電光火石的瞬間裏于他的腦海之中閃過。
他終于意識到,這個方向的“漏洞”,其實才是最關鍵的絕殺,如果葉方選擇這個方向突圍,精英敢死隊便将犧牲掉這個注射了絕境病毒、手持槍榴彈的魁梧男人,用此換掉葉方的生命。
而這個魁梧的精英敢死隊的成員所要做的也極其簡單,他隻需要用生命攔住葉方一瞬間,讓高速移動中的葉方身軀停頓一秒鍾,呼嘯而來的聲波炮和口徑高達二十毫米的狙擊彈就将在下一刻貫穿他們兩個人的身軀。
如果葉方秒殺了此人,那麽同一時刻,他也将被秒殺。
換言之,看似薄弱的這一側,才是真正絕殺的局,一個葉方無論如何都要選擇的突圍方向。
而如果葉方沒有猜錯,當他躍起的這一刻,無論是聲波炮還是狙擊槍,皆已開火,因爲在這一刻,從理論上來講,他的運動趨勢已然産生,幾乎避無可避。
葉方在這一刻,臉色微微的變了,時間已不允許他回頭去看,他在縱躍的半空之中,強行扭轉腰部,向前的兩隻刀臂強行改變運行軌迹與方向向上,骨頭當場血淋淋的穿透出來,而他也是成功的将自己釘在天花闆的牆壁之上,借助着向前的趨勢和腰部的強行扭轉發力,帶動身軀直接甩動向前——讓他整個人,平平的貼在天花闆之上。
他在這旦夕之間,強行克服慣性,改變自己的運動軌迹,将自己釘在了天空之中,生生的讓過了一連串的打擊。
最先呼嘯而來的是二十毫米口徑的狙擊彈。
那個魁梧的精英敢死隊成員的整個左半邊身軀當場炸開,半個脖頸、手臂、肩膀,血肉、身軀當場炸成鋪天蓋地的“熔岩”,到處瘋狂抛灑,而緊接着呼嘯而來的聲波之牆徹底扯碎了這具重傷的身軀,當場将他轟成了殘渣!
葉方也從天空之中被聲波掃落,砸在地面之上,用刀鋒強行拉停身軀,一隻手捏住跌落的榴彈炮,借着聲波攻擊的沖擊力向後退去。
而在遠處樓頂之上,一槍打死了自己的同伴的金發美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确認目标并未死亡,便即刻開始準備下一槍。
這樣的人作爲隊友來說冷血以極,作爲敵人來說卻可怕到了極點。
美隊3中稱這六個人有動蕩整個世界的能力,絕非妄言。
而葉方已然借助着沖擊波來到了身後的廊道的牆壁盡頭,他一手從地面之中拔出,他的“刀鋒”其實就是骨質結構,哪怕擁有了高溫的特性,其強度仍然不是很高,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然大量的磨損。
但葉方并不在意,他退到此間,已然是有了脫身的可能了。
看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他爲什麽不選擇其他方向或者原路退回的方式跑路呢?
原因很簡單,這麽大醫院的一層,兩側有多少面牆?寬度有多長,别說葉方能不能一面面撞穿過去,就算能,他也不可能在一次次撞穿的同時對來自于幾個方向上的攻擊進行規避,因爲他在非直線運動的同時,攻擊也将變得叵測起來;至于原路退回——别忘了座椅區的位置上可有一群絕境生物等着他呢。
隻要葉方被一個絕境生物纏住哪怕一秒,以那個暗處的狙擊手的狠辣程度,絕對當場将他射個對穿!
這一刻,葉方呼出一口灼熱的空氣,他另一隻手捏着槍榴彈的彈夾位置,高溫之下,這東西當場被葉方引爆。
于是在下一刻,在惠特曼醫院外圍,正在混亂中疏散的人群,看見這棟十七層的大樓的十四層位置上,一側轟然炸開一團沖天的焰光,一道人影從中像是石頭一樣飛跌出來,濃煙滾滾升起。
而混雜在人群之中的旺達眼中也同時倒映着這一幕。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是葉方給她的訊号。
因此在一刻,混亂的人群更爲混亂起來,因爲一道人影,已然雙手拖着绯紅的光芒,閃電般向惠特曼醫院的戰場方向掠去,引起一片片的混亂與驚呼尖叫。
而同一時刻,葉方在爆炸之中飛跌出來,這确實是他給旺達的信号,也是爲自己打的一個小小的掩護,否則,他完全可以選擇跳窗而逃,或者什麽更爲安全、聲勢更小一點兒的方式脫離出來。
在多次聲波攻擊之下,再加上一次的爆炸,葉方暈頭轉向,但他還有意識,用骨質的刀鋒切入牆壁之中,試圖穩定住自己的身軀,但這個過程糟糕頭頂——那燃燒的骨刀是葉方身軀的一部分,在這樣劇烈的摩擦之中,帶來的是難以想象的劇痛。
但葉方必須要減速,且還要保持一定速度的減速,并不斷的調整自己的位置——因爲他可不會忘記,在不知道什麽地方正有一位端着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的人正時時刻刻想着将他的身軀打爆。
而在此時此刻,他低下頭來,才意識到整個惠特曼醫院正處在怎麽樣的一種狀态之中。
這裏簡直已經成爲了戰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