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陷入回憶之中,當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師父墜入魔境,幾個師兄弟看眼形勢不可控制,隻好将天成子囚禁了起來,可他的功力實在是太高了,然而,就在這危難之際,是我萬師兄挺身而出,冒天下之大不諱,親手将天成子殺死。可他殺敵天成子子之後,道玄那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竟要将弑師之罪加諸在萬師兄的頭上,爲了争奪掌門之位,他要置救了我們,救了整個青雲門的萬師兄于死地,這就是天下第一名門正派,青雲的所做所爲,在這江湖之上,什麽是正?什麽是魔?誰又能說的清楚?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掌門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無恥小人,就連那震派之寶誅仙劍都是一等一的邪惡之物,癫狂殘暴的更是這一群說不清的人心。”
“萬師兄,他對我如兄如父,不但是教我武功修爲,還看着我成長,而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今日的這些高高在上的,青雲門的各位首座背叛,被他們诋毀,被他們廢去武功修爲,從那天開始,我就發下誓言,我一定要爲他【讨回公道】!今天,縱使拼去了性命,我也要殺上通天峰,爲萬師兄讨回公道!!!”
蒼松說道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雙目赤紅似要噴出火來,緊緊的瞪視這陸淳。
陸淳與小龍女心意相通,他仿佛感受到此刻小龍女在心中的歎息,也微微歎了口氣,說道:“蒼松,萬劍一前輩的所作所爲,我亦是佩服不已。你能爲他的遭遇挺身而出,執着百年,哪怕到如今身份拆穿,也願拼去性命讨回公道,也不枉我放你一條生路。可是……你又可曾想過,萬劍一前輩可願看到你這麽做?這麽多年來,你又可曾親口問過他的想法?了解過他的感受?”
蒼松想要開口,卻被陸淳一聲爆喝打斷:“不……你沒有,因爲你自知自己是個奸細,你的任務就是颠覆青雲,你更怕一但身份暴露将無言面對萬劍一前輩,你——就是一個既偏執,又懦弱的可憐蟲。”
“你……”
陸淳步步緊逼:“我今日告訴你有人替你求情,你便以爲是萬劍一前輩,以爲他原諒了你煉血堂奸細的身份,你便再無牽挂,要殺上通天峰找道玄算賬,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毀了萬劍一前輩用生命和清白守護着的青雲門,他保護的不止你蒼松,他保護的是整個青雲門。可是你……竟要毀去他的守護,你——居心何在?你——是否真的放棄了你煉血堂的身份?你——做這一切真的是爲了萬劍一前輩?”
“啊?!”
陸淳字字誅心,蒼松被他鄙視的連連後退,一下坐倒在靠椅上,整個人面色慘白,心頭腦海,回蕩着陸淳的質問。
蒼松喃喃自語,毫無邏輯,陸淳都不知道他在念叨什麽,對于一個陷入執念之中的人,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自己走出來。
場面再次陷入安靜之中,陸淳看着低頭自問自答的蒼松,眼見他的頭發逐漸變的雪白,心中也是驚駭不已,以蒼松的修爲,此刻的他到底在經曆着怎樣的天人交戰,才能讓他瞬息白頭啊。
良久,一頭白發的蒼松身軀一震,緩緩擡頭,眼中的疑惑和暴戾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明悟和解脫。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氣質都發生了巨大變化的蒼松看向陸淳,說道:“我要去見萬師兄。”
陸淳讓開一步:“走吧。”
蒼松點頭,與陸淳一同前往祖師祠堂。
一路上,兩人并未說話,到了祖師祠堂門口,蒼松道:“我想單獨進去。”
陸淳道:“行,我在此等你。”
“多謝。”
蒼松對陸淳點點頭,伸手輕輕推開遠門,院門一開,之見祠堂門口,一個白衣白發的俊朗男子正靜靜的站在門口,似乎早已等候着他們。
這人,正是陸淳有過一面之緣的萬劍一,見萬劍一看相自己,陸淳遙遙拱手,恭身一拜,當年看《誅仙》之時,他就對萬劍一這個角色極爲佩服,對其的敬佩由衷而發。
萬劍一微微點頭,目光投向蒼松。
蒼松走進祠堂,原本已經平複的心情再次變得激動起來,雖然背對着陸淳,但是從他身體的輕微顫抖中,陸淳就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激蕩。
“師兄……”蒼松帶着顫抖的聲音輕聲呼喚了一聲。
萬劍一微微一笑,默默點了一下頭。
陸淳爲其關上大門,并沒有去聽他們說些什麽。
這一夜,蒼松都沒有再出來,陸淳也沒有離開,直到第二天天亮,祖師祠堂的院門才再次被打開,蒼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素白衣衫,龍首峰首座服飾被他捧在手中。
蒼松看着陸淳,神态祥和的道:“陸淳,麻煩你将這衣冠送去通天峰,交給道玄掌門,從今天開始,我便要留在這祖師祠堂陪伴我的萬師兄了。”
“尼瑪!你進去一夜,衣服也換了,神态氣質也變得和萬劍一模一樣,現在還這麽暧昧的說要陪伴你的萬師兄,這一夜你們在裏面都發生了什麽?”這個邪惡的念頭在陸淳腦海中一閃即逝。
陸淳接過蒼松的衣冠,靜靜的看着他,但卻并未離開。
蒼松笑道:“怎麽?怕我逃跑嗎?呵呵……你放心,如今我的心結已經揭開,那俗世間的功名利祿,恩怨對錯我也不想再去追究,此刻隻想與萬師兄相伴再次,看守打理這祖師祠堂,絕不會再有别的想法。”
陸淳點頭:“如果這樣,自然最好。”
蒼松笑道:“對了,你現在能告訴我,那爲我求情之人是誰嗎?”
陸淳道:“是我内子。”
蒼松點頭,隻以爲陸淳說的雲绮夢,誠懇的道:“請替我謝過你的夫人。”
陸淳默默點頭,卻依然沒有離開。
蒼松知道陸淳依然沒有徹底信任他,苦笑搖頭。
這時,萬劍一也從院中出來,對陸淳點了點頭,說道:“你就是陸淳吧,青雲門能有你這樣的傑出弟子,我也就放心了。蒼松師弟的事情多謝你了,他留在這裏陪我,你放心去吧。”
陸淳恭身道:“那晚輩就告辭了。”
“嗯。”
陸淳剛轉身,蒼松卻又突然叫住他。
“嗯?”陸淳看相蒼松。
蒼松溫和的笑道,看着陸淳的目光猶如看着自己的晚輩般和藹親切,說道:“等去了通天峰,你且再來這裏一趟吧,我有樣禮物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