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維既然能幫我,就說明劉永在他心中的分量要比劉明重,就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我感覺劉永那邊肯定能想辦法幫我,本來想給他打個電話來的,但是時間太晚了,所以隻好明天再打。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淩晨四點鍾了。
“留下三個人看着,剩下的人休息一會吧,明天還他媽得上班呢!!”我伸了個懶腰,一臉疲憊的說到。
“我跟劉瑞還有楊松玩會撲克,你們先睡會吧!!”老車随手從抽屜裏找出一副撲克,拽着劉瑞還有楊松到另一張病床上鬥起了地主。
“行!!”我點了點頭,随後直接趴在床邊睡了起來。
孟亮跟元元看見我睡覺了,于是也都找地方休息去了。
東西看了看我們,随後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哥……”此時跪在門口的南北,擡頭看見從病房裏面走出來的東西。
“乏嗎??”東西點了根煙,站在南北身邊問道。
“乏!!”南北點點頭。
“想起來不??”東西接着問道。
“不想!”南北搖了搖頭。
“爲啥啊??”
“我做錯事了……”南北表情非常内疚的回答道。
“呵呵……”東西笑了笑,随後蹲在了南北的身邊接着說到:“咱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咱就改,咱就彌補,明白不??”
“明白!!”南北重重的點了點頭。
“跪到明天早上六點就起來吧……事都發生了,你這麽一直跪着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東西摸了摸南北的腦袋,輕聲說道。
“可是,哥……”
“我說啥,你就聽着就行了!!”東西有些不樂意的喊道。
“恩,我知道了!!”南北擡頭看了看東西,随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下次長個記性!!别老給人家添麻煩!!”東西拍了兩下南北的肩膀,随後站起身歎了口氣轉身往醫院的門口走去。
“哥,你幹啥去啊??”南北看着東西的背影喊道。
“回家睡覺!!”東西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回答到。
“哥,明天你來的時候給我買倆茶雞蛋,我餓了……”
“呵呵,行!!”東西無奈的笑了笑,随後走出了醫院。
東西走出醫院以後,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南北一眼,那肥胖的身軀裏面裝着的卻是一顆孩子一樣的心靈。
東西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走着走着他想起了自己跟南北小時候的事。
他們倆個出生于一個單親家庭,母親是一個盲人。
他們的母親年輕的時候被同村的流氓強奸了,完事以後還殘忍的挖去了東西母親的雙眼并且逃跑。
然而九個月以後,東西的母親生下了他們兩個,也就是說他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而他們的母親受不了親朋好友那異樣的目光,隻好帶着兩個剛剛滿月的孩子遠走他鄉。
孤苦伶仃的母子三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隻能靠着東西母親幫别人洗衣服維持,慢慢的東西的母親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原本模樣還算不錯的她在工地上找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沒過多久東西的母親就帶着兩個孩子嫁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嫁過去以後,母子三人的噩夢才真正的開始了。
東西的繼父叫趙德,趙德跟東西的母親結婚以後,夫妻關系非常不睦,趙德喝完酒以後時常打罵母子三人。
東西南北兩個孩子還算好的,畢竟趙德打人的時候他們可以躲,但是他們的母親是一個可憐的盲人,有的時候他的母親甚至都不知道趙德的拳頭從哪裏過來,她也不知道趙德什麽時候會打她,所以她隻能在黑暗中煎熬,默默的等待着拳頭的降臨。
就是這樣的生活,母子三人默默的忍受了半年之久。
終于有一天,東西的母親因爲家中沒米,兩個孩子餓的不行,沒辦法她隻能去鄰居家借一些米,然而晚上趙德醉醺醺的回來以後,發現家中多了米,就問東西的母親怎麽回事。
東西的母親說從鄰居家借的,然後趙德暴怒,一頓拳打腳踢,而且在東西母親上床睡覺後,趙德舀一瓢涼水強令其喝下!!
此時東西的母親正值月經期!!!
但是她沒有辦法,隻能強忍腹痛喝下了這瓢涼水。
喝完以後趙德又拿出一把斧頭放在她的枕邊,讓其選擇自殺,并威逼東西的母親,如果你不自殺,我就殺了你的家人還有你的孩子。
次日淩晨,東西的母親終于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舉起斧子劈向了趙德腦袋,随後直接上吊自殺。
從那以後,兩個年少無知的孩子變成了孤兒,然後被送到了山上的一座廟裏成爲了和尚。
正是這樣的家庭環境,造就了東西南北兩個人怪異的性格。
他們感覺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以後沒有人對他倆好,哪怕是師傅也隻不過是把他們當成賺錢的工具而已。
就這樣東西的性格越來扭曲,他變得也越來越暴躁,遇到不公平的待遇他學會反擊,他明白了懦弱就會挨打這個道理。
但是他們越是這樣,他們就越受到社會的排擠,慢慢的他們開始感覺整個社會都在欺負他倆,他們兩個除了自己以外剩下的誰都不會去信任,在他們眼中,他們是多餘的,是被人嘲笑的,他們從小都不明白朋友兄弟這倆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他們遇見了我們,他們才明白原來世界上真的有無緣無故對他們好的人,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他們知道我們是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兄弟,當成了朋友,在我們身上,他們看見了不一樣的感情,而我們讓他們明白了什麽才叫做兄弟!!
這也就是爲什麽當段輝跟二美住進醫院以後,南北長跪不起的原因,因爲他不想失去我們!!不想失去我們這樣的朋友!!
他是在乞求着我們的原諒,他覺得我們會因爲這件事而責備他,抛棄他,所以他很害怕,發自内心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