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天青的名聲同樣響亮,作爲珠光寶氣閣的總管,年輕輕輕就得到了閻鐵珊的絕對信任,掌管數以千金衡量的珠寶生意,更讓人稱奇的是他的武功,據說便是武當的木道人都稱其是少見的高手。
這樣兩個人的決鬥,若是傳揚了出去,肯定會引來無數人的圍觀,不過奇怪的是,知道的人極其有限,陸小鳳之所以知道,還是他暗中追查峨嵋派人的行蹤時才知道的。他覺得霍天青
“霍天青兩次與我下戰帖,可見他是個喜歡與高手挑戰的人,找上獨孤一鶴比鬥并不奇怪。可是時機卻太巧了些。”花滿樓沉吟片刻後道。
“他和上官飛燕認識,會不會是他以爲上官飛燕的死和獨孤一鶴有關,所以才有今日這一戰的?”花逐月總覺的霍天青和上官飛燕不止認識那麽簡單。
原随雲笑道:“一會兒看他們的比鬥的情形就知道了。”
陸小鳳聽見心裏暗贊,有些事情确實是要看了比鬥的情形才知道的。他看了一眼西門吹雪,想到早上離開客棧之時一面之緣的林姑娘,人美還溫柔似水的,哎,他認識的那麽多姑娘,一個比一個古靈精怪的,一個比一個潑辣,西門吹雪的運氣真是不錯呢。
花逐月等人躲在暗處觀戰,霍天青和獨孤一鶴自然察覺到了,隻是兩人沒有理會,霍天青本就沒打算與獨孤一鶴死戰的,反正蒙面人要求也就是盡量耗費獨孤一鶴的内力就成了。至于獨孤一鶴,也抱着點到即止的想法,他此次來晉中本就是爲了和閻鐵珊商量金鵬王朝的事情的,他不可能将閻鐵珊最信任的總管給殺了。
“請!”兩人互抱了拳緻意後就動起手來,而兩人一開始的試探,等到三十多招過後,兩人還是在你來我往地拆招,哪怕兩人的修爲确實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但是這等輕描淡寫的比鬥,還是讓圍觀的幾人神色都變了。
且不說陸小鳳和花滿樓兩人在相信,原随雲和花逐月眼裏,這兩人的比鬥也就比小孩兒打架稍微好看了幾分罷了。西門吹雪更是直接,當即就轉身走了。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長笛鳴聲,霍天青的神色一變,招式立刻就變得銳利起來,而還未走遠的西門吹雪和陸小鳳身影突然都動了起來,朝着那鳴聲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原随雲和花逐月以及花滿樓留在了原地,很快就看見了獨孤一鶴留有餘地地去接霍天青的一掌,被對方的掌風壓住往後退了三四步才看看站穩。
“霍總管當真是年輕有爲,你們閣主挑中你做總管,還真實挑對了。”獨孤一鶴壓住心中翻騰的血氣,與霍天青道。
霍天青卻是目光不明地閃動了下,才謙遜道:“是前輩手下留情了。獨孤前輩還請當心些,調息下内傷吧,晚輩告辭了。”
霍天青說完卻是朝另一個方向離去了,心裏卻在猜測暗處觀戰之人的身份。不知他們能不能應付青衣樓的成群的殺手們。
原随雲、花逐月以及花滿樓的本事,應付青衣樓的殺手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殺手太多了,打起來也算麻煩。然而最讓擔心的,卻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武功明顯不弱的黑衣蒙面人殺向了才和霍天青惡鬥一場的獨孤一鶴,刀光閃爍,招招狠辣,分明是想要獨孤一鶴的命。
原随雲和花逐月兩人看了獨孤一鶴和霍天青打了半天,仿佛從他那大開大豁出的招數中看到了喬峰的影子,說起來喬峰算得上他們倆都很欽佩的一個朋友和大哥,不可避免的也就覺得獨孤一鶴不該是那種卑鄙無恥之人。當即原随雲一拍出兩掌之後就朝着花逐月點了點頭,一個旋身快招架不住的獨孤一鶴那邊奔了過去。
隻兩招原随雲就試出了那黑衣人的深淺,刀法着實出神入化了,内力也不弱,算是原随雲近來遇到的強手。雙方你來我往中,頃刻間就已不下三十招了。
黑衣人的目的是殺獨孤一鶴,他冷眼盯着原随雲,眼見絆住花滿樓和花逐月兄妹倆的手下一個個倒下,再看獨孤一鶴在打坐調息,他的目光就好似淬了毒一樣,粗嘎刺耳的聲音響起,“你是圓原随雲?年輕人,太過年輕氣盛遲早要吃苦頭的。我青衣樓要殺的是獨孤一鶴,你識相些趕緊退去,我青衣樓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哼,今日就讓你們全部和獨孤一鶴陪葬!”
“好大的口氣!”原随雲負手淡淡說道,“可原某偏偏不信。”他說話的當口,一道青光突然在他袖中閃過,仿佛撕裂暗夜的青龍飛舞,劃出炫目的弧線,直襲向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一驚,身形急急竄起意欲避過這“利器”時,瞧清楚了所謂的“利器”不過是一截還帶着數片樹葉的樹枝後,他冷笑一聲,随即大喝着大刀劃出詭異至極的弧度,好似一輪彎月自下而上升起,撞向綠色的脆弱的樹枝。
但黑衣人卻沒有料那道樹枝帶出的青光,顯然是劍芒後,他的神情頓時大變,身形又向後疾翻了好幾個跟頭後,刺耳的聲音咬牙道:“原随雲!去死吧——”手裏的大刀被他擲向打坐的獨孤一鶴,而他的手中多了一隻圓筒樣的東西,眨眼間,好似千萬道銀針朝着原随雲急射而出。
“随雲!”花逐月的臉色頓時大變,一掌拍開又一個黑衣人,急忙奔向原随雲的方向。
花滿樓的心卻是猛地一沉,“暴雨梨花針!”明明已經失傳多年的東西,怎麽會在青衣樓的殺手手中?原随雲到底能不能避過?
原随雲是人不是神,出必見血的暴雨梨花針對他而言也是極有威脅的暗器。隻一瞬間,原随雲就計算出來了,他若是運功護住全身應該能夠完全避開,但是卻可能出現兩個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獨孤一鶴被殺,黑衣人逃走。不用說,原随雲自然接受不了這樣一個結果,拼着左肩上被暗器射中的危險,右手卻是猛然對着黑衣人拍出,笑看他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上。
“随雲,你怎麽樣?”逐月趕來,看見原随雲左臂中了一根銀針,臉色大變,趕緊點了原随雲左臂各處大穴,就掏出解毒丹和九花玉露丸喂了他吃了。才取了那銀針恨恨地走向那黑衣人。
當她一把扯下那黑衣人的蒙面布巾後,銀針對着他的後側頸部的穴道就緩緩地刺了過去。
“哎,果真是你,方才我還懷疑是不是我猜錯了。”拼着内傷加重方躲過那記飛來的大刀,獨孤一鶴的臉色慘白得不像個武林高手,“上官木,霍休。難怪了,難怪你被稱爲天下最富有的人,隻靠着自金鵬王朝帶出的那四分之一的财根本就不可能,隻有經營殺手組織這等無本的買賣,才能讓财富變得越來越多。可是我想不明白了,你爲何要殺我?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假,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啊——”霍休慘痛出聲,好半天,才顫抖着說道:“誰會嫌錢多?你和閻鐵珊這許多年把持着那些财物根本就是暴殄天物,而我複姓上官,在大金鵬王和丹鳳公主都不在的情況下,那些财物都是我的,都是我上官木的!”
花逐月眼見霍休到死還如此貪婪,當即運真氣于銀針又對着霍休的穴道刺入,看他痛得在地上打滾,才冷聲道:“你交出銀針上的解藥來,不然就等着活活痛死吧,這種深入骨髓和每一寸皮肉的痛感,隻會越來越深,而你除了痛,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霍休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額,獨孤一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逼迫手段,心裏暗自駭然,面上卻是極有禮貌地謝過了原随雲和花逐月,以及随後走近的花滿樓。
花滿樓爲人寬和,實在不忍看霍休求生求死皆不能的樣子,又知妹妹是擔心毒針上的毒素留在了原随雲的體内。隻得偏過頭眼不見爲淨,與獨孤一鶴說起話來,“獨孤掌門,我聽霍休話中的意思,大金鵬王和丹鳳公主好似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是一個多月前,在下和陸小鳳才見過他們,然後沒多久就見到了他們的屍體,死狀很像是獨孤掌門獨創的劍法所緻。”
獨孤一鶴搖了搖頭道:“那一定是他人僞裝的,因爲早在三年前大金鵬王就過世了,而丹鳳公主也早就在去年的年底過世了。當時我還派遣了我的大弟子張英風走了一趟杭州,正是因此,我心知事情有異,才會離開峨嵋至晉中,本欲和閻鐵珊商量舊事的。”
花滿樓還待再問,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回來了,他們倆一看現場一地的青衣樓殺手的屍體,有見依舊痛得在地上打滾的霍休,在看花逐月扶着原随雲一臉怒意地瞪着霍休,立刻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
陸小鳳看向霍休,實在是沒想到這個與他有幾分交情的霍休,竟是青衣樓的幕後主使人。一時間頗有些歎息,又聽花滿樓說大金鵬王和丹鳳公主早就死了的事後,他神色頓時變了,轉身就往晉中城方向奔去,大紅色的身影很快就走遠了,“花滿樓,我擔心霍天青對閻鐵珊動手,先過去了。”
一般貪财之人也同樣懼怕痛苦和死亡,越來越難以忍受的劇痛讓霍休恨不得掐死自己,可他感覺不到手腳,隻有痛,無處不在的痛,可他看向原随雲和花逐月的目光卻是惡毒至極的,“唐門密毒,沒有解藥,咯——咯——我們一起死,一起死……”他最後竟是忍着鑽心的劇痛,一頭撞到了他自己的大刀之上,割斷了喉嚨死了。
獨孤一鶴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沒了氣息的霍休,目光移到了原随雲身上:“我峨嵋派和唐門還算是同鄉近鄰,也算有幾分交情。原少俠和花姑娘莫要擔心,我定會向唐門求得解藥的。”
原随雲其實并不擔心,不過也沒有拒絕獨孤一鶴的好意。花逐月和花滿樓卻是極爲開心,鄭重地謝了他。
“師父!”女孩子清脆的嗓音中帶着焦急,四個年輕而活力四射的女孩子朝着幾人所在的方向跑來,其中一個嘴角下有顆小黑痣的女孩子,在經過西門吹雪身旁時,腳步頓了頓,眼神亮了亮,雙頰浮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