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第一次遇見蕭魚淼就是在湘城酷暑裏最熱的一個夜晚。
白海棠站在湘城有名的湘州橋上,手中的折扇呼啦啦呼的扇個不停,可扇出的那風還沒到臉上就熱散得無影了。本以爲來湖邊會涼快些,原來根本解不了暑。
深夜的湘州橋旁停泊着一艘花船,不知是那家的公子包了花船娘在吃花酒,女人的肆意地浪*笑在這悶熱無風的夜裏格外讓白海棠心煩氣燥,卻又像這該死的氣溫一樣,熱得難以甩脫。
白海棠被熱得心氣不平,低聲咒罵道:“這樣的大熱天,抱一團熱肉在身上難道可以降溫解暑?這人不是有病,定是腦子進了水。”
白海棠罵完又将手中那把隻會扇熱風的折扇狠狠給甩下橋去,準備轉身離去。那花舫船上卻突然豎起一根高高的桅杆,桅杆下站着一個肥胖的公子哥,嘴裏罵罵咧咧正指揮着什麽,白海棠暗中尋思這胖子麽不就是他罵腦子壞了的那正主?
“肥(費)公子,你腦子可真靈光,真TMD的牛人啊,你要是豎根桅杆就能招來風,你花船上小美人=脫=下=衣裳後定會刮出十二月的寒風,給肥(費)公子降溫解暑,到時别忘記也把小美人借給咱全湘城的男人們都涼快涼快啊。”
憑空傳來的器張話語,明明透着濃濃地市井痞匪氣,卻因那如玉似珠般幹淨悅耳的嗓聲讓人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感。
白海棠心中微微一驚,他居然沒查覺那艘正從花舫旁經過的帆船是什麽時候開來的?而那被嘲諷了的肥公子居然一聲不吭地匆匆轉身進了花舫内,好似在躲避什麽兇狠地魔獸一般。
那掀開的門簾露出裏間女子白花花的身子骨,隻是很快又被那門簾給擋了,花船内果然很是……
這讓白海棠對帆船上剛剛說話之人頓生好感,且好奇起來。
帆船行走的并非很快,白海棠很是奇怪自己剛才怎麽就沒發現帆船是何時從何方來的?
隻是随着這一細看,便讓白海棠見到了讓他念記一生的人。
帆船行船時用來撐控方向和速度的帆杆頂端立着一位身姿飄逸如仙的白衣人,精緻白晰的小臉在月光下晶瑩剔透,閃動着比世間最美的白玉還要蕩人心弦的光澤。那人嘴角絲絲淺淺淡淡的笑意比埋了百年的女兒紅更能醉人心肺。
一頭黑亮的長發在夜風中張揚地飛舞着,身上一襲潔白的外袍也被風吹得張開,露出與外袍同色的裏衣。風将那人白色的外袍吹刮至他一雙張開的手腕處,那模樣像飄舞在雲端的仙人正在吸收天地圓月之精華,那飛揚的衣袍又像一雙展開的巨大羽翼,似要帶那白衣人乘風而去一般,
此情此景讓白海棠再也感覺不到一絲酷暑的燥熱,心頭居然萌生了原來今夜是有風的。
白海棠隻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什麽人一把給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