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以複加的盲從與恐懼将她吞噬。
挂了電話,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還是折磨了她好久。
可是馬上一個電話就印證了她絕不是多想了。
“姗姗……”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醉醺醺的,含糊不清,但是她還是能辨識出那究竟是誰。
“夏總,您找我有什麽事嗎?”客套疏離的口吻令她自己都有些心驚肉跳。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無奈的笑聲,仿佛穿雜着濃濃的酒氣與苦澀。
是的,一千個,一萬個後悔,也無法換回他心愛的姗姗,換回他想要的愛情。
既然這樣,他便不要再隐忍了,就讓一切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吧!就讓他沉淪中找回最真實的自己吧!
他兇狠的眼神掃過面前的紅酒,紅色的液體看似晶瑩剔透,卻又暗藏着許多看不出的東西,隐約之中,似乎泛着駭人的血光。
“姗姗,今天晚上9點,我在松華等你。”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往日的亦真亦假,雲淡風輕。
“我憑什麽非去不可呢?”她咬着牙,心中卻有微微的慌亂與踯躅。
“安馨雅剛剛才接了一個大項目,躊躇滿志,如果我給她安上一個洩漏公司情報的罪名,然後被辭退,文軒的影響力自然不用我多說,依你看,她以後的職業生涯會有多難走呢?是四處碰壁呢?還是一蹶不振呢?”
他惬意的靠着柔軟的椅背,唇角微微勾起。
拿起高腳杯,微呡一口,霎時眸中陰寒之光畢露。
“夏靖文!你真卑鄙!”聽着他波平浪靜的聲音,她怒不可竭的罵出口。
“真好,你終于不叫我夏總了。”他微微眯了眯眼,手中的紅酒在高腳杯中微微晃動着,微波粼粼的閃着紅光。
哪怕是在罵他,哪怕是如此充滿恨意的語句,他也覺得心裏好受了許多,至少她不會再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他。
她那樣疏離的感覺,那些冷淡的話語隻會愈發刺傷他的心,讓他愈發的痛恨自己,痛恨這個世界,痛恨他所逝去的時光。
“那晚上,就不見不散了。”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姗姗頹然的坐在桌前,妖娆的發絲在風中飛舞着。
曾經,這個男人是她的劫數,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靥。
可是那時的他至少還有心,還會明明白白的傷害。
而現在她隻覺得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可怕,虛僞之中帶着陰厲,城府之中帶着殘酷,那麽工于心計,那麽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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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站在松華門口,她還有些怔愣。
幽涼的晚風掃過她的臉,她的心裏也冰涼一片。
然而該面對的終究還是得面對。
她雙拳握緊,定定神,走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