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淺尋穿着白大褂,飛速的走進來,手上還拿着一支筆和一本病曆本,一邊走,一邊在病曆上很快的寫着。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是姜淺尋對葉邵霆說的第一句話。
葉邵霆黑眸湛深,手輕輕的在膝蓋上扣着,動作略顯急促。
他并未回頭,仍然靜靜的聽姜淺尋說,“心理疾病不像是炎症,消炎藥下去各種指标降下來就可以康複,更何況她還犯過一次,第二次隻會更根深蒂固!除非她自己走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她可能會自虐自殘,偷跑,傷害他人,任何舉動都是可能的。無論是你還是護工,别說打個小盹,甚至連瞬間的疏忽都不可以。”
“這個過程可能是一年兩年,也會是一輩子。”姜淺尋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弊端一條一條的擺在葉邵霆的面前,平心而論,他是不希望他這個朋友被枷鎖套牢,而且這期限可能會是一輩子。
“一輩子?”葉邵霆忽然站了起來,眼神尖銳,和姜淺尋平視着,他比姜淺尋要高一點,但氣勢卻足了很多,“你這些話的意思是你對你的醫術這麽沒信心?”
姜淺尋臉色變了變,葉邵霆立刻做了個手勢,“OK,如果是這樣,我去美國找阿爾法,他一定能治。”
“慢着!”阿爾法是姜淺尋在醫學界永遠的勁敵,姜淺尋又怎麽能容忍自己被阿爾法超越?他雙手插在兜裏,神色嚴肅,“我沒說我不治,隻是時間我無法保證,而且你要知道,你把她帶到美國去,周圍沒了她的朋友,沒了她熟悉的環境,對她的治療更不利。”
葉邵霆原本是假裝走出去打電話的,他可沒真想過換人治療,現在完全激起了姜淺尋的鬥志,背對着姜淺尋的他終于得逞。
這時候門打開了,林小蜜氣喘籲籲的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蘇涵,她跪在蘇涵的床邊,“涵涵!”
“她以前的病史到底是怎麽回事?”姜淺尋急忙發問,得到了以前的病史還有用藥,才能更好對症。
林小蜜趕緊從雙肩包裏拿出一本病曆,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病曆發黃且皺巴巴的,但她還是一直帶在身上,她清楚的很,如果蘇涵發病了,這病曆可以争分奪秒的救蘇涵。
姜淺尋翻開,粗略的看了一遍,“重度MDD(抑郁症),輕度OCD(強迫症)伴随失眠,情緒低落,自責自罪。用藥帕羅西汀。”
林小蜜佩服的五體投地,她研究了十年都沒看懂那醫生的鬼畫符到底是什麽,沒想到還是醫生更懂醫生,居然能看懂這種級别的狂草。
姜淺尋靜默片刻,“這種藥屬于常規處方藥,但并不是這種藥治好蘇涵的,對于這次治療沒有任何意義。”
林小蜜滿目震驚,站起來瞬間就揪住了姜淺尋的衣領,“我留了十年的病曆,你跟我說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