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艾薇兒被私人醫護團隊送進臨時産房内,易洋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外不斷徘徊,任憑哥哥怎麽安慰,一顆緊張的心随着來回搓動的大手上下起伏。
此時聽見歐陽菲菲的報喜,更是開心得像個傻子一樣,愣了幾十秒才猛的一拍腦門伸手推門走進了産室。
什麽情況!眼前的一幕吓了易洋一跳,自己的兒子正大頭朝下的被醫生拎着腿,哇哇哭個不停。這貨哪裏知道生産的套路,心裏一急,便要沖上去搶。
“呆子,小孩子出生都得這樣,你冒冒失失的幹什麽?”佳子拉住青年緊張的胳膊,瞪了一眼,易洋這才穩下心情看着醫護人員把兒子放在小型保溫浴缸内沖洗起來。
艾薇兒面色蒼白,産後異常虛弱,此刻已經被醫師們細心的照顧在舒适的豪華移動病床上,眼神卻放在進門的愛人和醫護人員手裏的孩子身上。
“辛苦了,老婆!”激動的握住艾薇兒的小手,這聲發自肺腑的老婆叫的自然而又親切。兩人公開戀情後這麽久,美國第一小姐還從來沒聽他交過自己老婆。
“恭喜易洋先生,大人孩子都非常健康,抱抱吧,我們這就把夫人送到卧室去。”讓艾薇兒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孩子,爲首的醫師叮囑了青年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寶寶放在易洋懷裏。
“哥!我......我......做爸爸了!我也有兒子了!你看看這孩子一出生就睜着一雙大眼睛,沖着我看個不停。”心情矛盾欣喜的易洋,抱着易天聲音抖抖的沖自己的哥哥叫道,。
的确,小家夥吸吮着自己白嫩纖細的手指,瞪着猶如藍寶石般的大眼睛盯着易洋看個不停。這倒是新奇,大多數孩子出生一周後才會睜開眼睛。
“除了這雙湛藍的大眼睛,這孩子可夠難看的,十足像個小老頭,渾身皮膚褶褶巴巴的。看來,我的兒子一點也不像我。”
易洋雖然已經初爲人父,但脾氣秉性還不夠成熟,冷不丁看到愛子,激動的像個孩子一樣是有啥說啥。
“别胡說八道!小孩生下來都這個模子,因爲離開母體出現失水的原因,皮膚幹癟褶皺是很正常的。你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我們的易天可不醜。等過段時間,經過母乳喂養之後,就會變成一個漂漂亮亮的大胖小子。”
司馬傲雪逗弄着孩子的小手,不滿的嗔怪道,雖然易天不是自己的生的,可是作爲女人,天生具有慈愛的母性,更何況她和佳子都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正是反應強烈的時候。
“就是,小孩子剛出生是沒法看出來長得像誰,不過這雙藍色的歐式大眼睛還真和艾薇兒一模一樣。可真夠大的,啧啧!9斤9兩,真是個吉利的數字!”
易氏家族後繼有人,易明自然格外開心,有心要抱抱自己的侄子,卻唯恐自己粗手粗腳弄傷了孩子。隻好含着半目的淚水,喜滋滋的看着小易天。
“哥!來,你也抱抱,體會一下将來做爹的感覺。我兒子也是你兒子,千萬别客氣。左手拖住寶寶的頭頸,右手放在孩子的腰部,對!就這樣......”被幸福刺激得有些傻的易洋,急忙語無倫次的現學現賣起來。
想當年兩兄弟出生,家裏哪有這種條件,别說專業的護理團隊,恐怕連醫院都去不起。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唉!後輩們出生就被呵護的如同王子公主一樣,與二人相比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洋洋,孩子出生,我這個做伯伯的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禮物,這個項鏈送給易天吧。”
易明伸手摘下脖子裏的母親留給兄弟二人的銀質項鏈,拉過易洋的大手,輕輕放了進去。
“哥!這怎麽可以?這可是母親留給我們最珍貴的東西,我的脖子上也有一條,幹嘛要搶你的。”
“我是哥哥,這項鏈咱倆雖然都有,但我這條上面可是刻着長子易明的名号。按着老家的風俗,易天最先來到這個世界,自然是我們易家的長孫了,若是母親健在,也會把這條項鏈送給他的。别推辭了!”
“好吧!等你的孩子出世,我把我的項鏈也送給他做禮物。都是一家人,還分的這麽詳細,沒那個必要吧!按着中國曆史的傳統,哥,你的孩子不管多晚出生,他才是易家的長孫。”
“哎!我說。你們兩個新時代的大男人怎麽和老古董一樣,讓來讓去的,看得我莫名其妙。什麽長子長孫,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麽古闆教條!幾位嫂子我們走,别把我的侄子放在這兒晾着,也該讓易天的媽媽看看自己的兒子了!”
上官雅兒的一句話把大夥逗得夠嗆,她和易洋易明雖然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和親生兄妹别無二樣。
俗話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夜深人靜,易洋仍然抱着自己的兒子,幸福的在艾薇兒修養的卧室内赤着腳走來走去,溫暖舒适的地毯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青年的淚水卻一滴滴落在了小易天的被子上。
另一間卧房内,易明也緊緊抱着歐陽菲菲,出神的看着天花闆,沒有說出一句話。那個寒風呼嘯的夜晚,母親臨去世時絕望不甘的心情,他們兄弟二人此刻感受的更加強烈真實。
媽!兒子也當爸爸了,我們易家再也不用過那種艱苦的日子,從今往後,不管我們兄弟誰的孩子,不管過了多少代,這一支永遠是最親的一家人!我向您發誓!
一晃離母親去世已經整整十七年,兩個相依爲命的幼小孩子已經成長爲參天大樹,那段苦難将永遠成爲曆史,成爲記憶裏最難忘的時刻,成爲家族裏最傳奇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