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大腿雖然不知疲倦,但是堅定的意志,卻随着毫無盡頭的黑暗變得愈發脆弱。這個莫名壓抑的空間,自己怕是出不去了,一切的抗争都隻不過是徒勞而已。
絕望如同無邊的潮水滾滾湧來,易明的神經開始泛起一陣無力的疲憊。腦海裏的那個聲音又開始慫恿者他,不要再掙紮了,這個世界是走不出去的。
我是誰?這個答案如同無邊的黑暗一樣,永遠沒有結果。困惑和不安早已經變得淡然平靜,剩下的也許就隻有麻木了。
正當易明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他感覺腳底有一絲燥熱!令人驚喜的燥熱慢慢開始向全身蔓延,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新奇感覺。
沒等自己興奮,又似乎聽到了有人交談的聲音。沒錯!是的,兩個人,兩個男人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自己的身邊。
“老闆,病人的生理被動條件反射越來越明顯,你看他的腿!”
背頭男子正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鄧董的話急忙睜開眼睛。
“查理斯博士!快過來一下...”
噢!親愛的上帝!您終于肯眷顧我這個差點拿不到報酬的可憐人了!這一天,查理斯已經等了四個月了,三個月肯定讓易明康複的牛皮不知被人暗中譏笑過多少次,已經讓他近乎絕望!
“快!加大對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對顱神經的刺激,注意觀察全息心脈波動圖譜,降低室内光線的亮度!”
聽到查理斯興奮的吼叫,工作人員們立刻按部就班的開始操作起各種專業的儀器,滴滴的電子聲音讓背頭中年男人激動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查理斯!病人是要蘇醒了嗎?請您給我一個準确的回答,這個反應是不是真的意味這他可以恢複知覺?”
靠!老子可不敢再做什麽承諾了!能不能拿到那筆可觀的賞金,就看這次的造化了。
“boss,應該是這樣。您先坐下來冷靜一下,這裏就交給我們吧,查理斯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無邊的黑暗變得有些淡薄,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漸漸退去,眼前的朦朦胧開始慢慢清透起來,似乎黎明即将到來。
易明心中一喜,莫非這無盡的夢魇已到了盡頭?本欲停滞的雙腿又發力向前奔跑着。
光線越來越亮,朦胧的景色開始逐漸清晰,最後一點點呈現在他的眼簾内。諾大的封閉房間裏,自己居然躺在一張大床上!黑暗裏的奔跑不過是個幻象而已!
這是哪裏?我在什麽地方?這些陌生的人又是誰?形形色色的古怪儀器讓剛剛費力睜開雙眼的易明,很是困惑,腦海中隻有連續不斷的疑問。
“你醒了!能說出你的名字嗎?感覺怎麽樣?”
“你是誰?我?...我是...請問...這是什麽地方?地獄還是...?”
面對背頭男子的發問,易明有些不知所惑,莫非自己從地獄第一層來到了第二層?究竟還有多少不知道的狀況在等待着他。
“boss,你先不要和他多做交談,以免刺激到他,病人的記憶部分缺失,我們需要進行測試,才知道他是哪種失憶症狀。您先回去休息吧,稍候我們叫您。”
“查理斯博士,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我希望您能最大限度的讓他得到康複。至于該得的報酬,我們馬上兌現。拜托了!”
聽到查理斯的勸告,男子有些不甘,重重的囑托了幾句,無奈的在鄧董的陪伴下,不舍的離開了房間。
......
“怎麽樣?他的失憶症嚴重嗎?會不會影響到今後的飲食起居和正常生活?大約多久能恢複記憶?”
查理斯剛剛推開房門,客廳内的背頭男子便迎了上去,臉上寫滿了期待和焦急。
“放松一下,我的老闆。明的病情沒那麽糟糕,他是選擇性解離性質的失憶。對于人物身份及本身履曆基本缺失,但是一般資訊的記憶則是完整的。而某段時期發生的事情,選擇性地記得一些,遺忘某些。”
“比如文字,生活及學習常識等,他還是記得很清晰的。面對這種失憶症狀,有兩種治療方法可以提供,第一是通過腦神經修複器平緩輔助治療,第二是直接進行開顱手術,清楚腦神經壓迫點。”
“這兩種治療方式各有裨益,第一種比較保守安全,但康複的時間較長,樂觀的話也得最少一年的時間。第二種倒也沒什麽風險,可是需要開顱,治愈效果明顯要比第一種......”
沒等查理斯把話說完,神秘背頭男子搶過話來,“采取保守治療吧,我不想這個孩子再有什麽閃失。查理斯,在易明沒有康複之前,我會繼續重金聘用你的,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我可以去病房看看他嗎?至于後續的治療方案,你還是要拿出一個系統性的康複計劃給我。”
“沒有問題,不過,boss,我建議您不要談及他的過去,現在還不是時候。最好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以免刺激到病人。他的大腦神經,現在可是脆弱的如同孩子一樣!”
拍了拍查理斯博士的肩膀,背頭男子轉身又吩咐了鄧董幾句,腳步迅疾的向易洋的特殊病房走去。
“讓海南做好準備,等易明的身體好些,立刻安排專機飛過去,那裏的氣候和環境對他的健康會很有幫助的。”
一向精明的董事長,今天的表現可有些反常,坐飛機過去?怎麽應對複雜嚴謹的安檢呢,若是讓人發現了易明,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不過眼下還不是提出建議的時候,在老闆的心裏,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比那個昏迷的男青年蘇醒更重要的事情。
鄧少祥搖了搖頭,急忙跟着後面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