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也就算了,由于年久失修,道路上被雨水沖刷的溝溝壑壑,越來越多。敢情開頭的那一段平整,純粹是糊弄鬼的面子工程。
“無限風光在險峰,山高路遠有奇景”若不是這個念頭支撐着自己,易洋簡直懷疑馄饨館的老闆是在忽悠自己。
這路也隻有越野車能駕馭了,SUV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身後的豐田倒是極爲從容,呵呵,跟着吧,看你能跟到哪裏。
走了一個多小時,路況稍稍好了一些,視野中出現一溜越野長龍。看來,這裏的确有着吸引遊客的好去處,要不哪來的這麽多人?
JEEp、淩志、三菱、牧馬人、陸虎,奔馳......默默的識别着前面車輛的标識,長龍突然停頓了下來,足足坐在車裏等了十幾分鍾,依然沒有開拔的意思。
該不會前面的道路出現問題了吧?肯定是!否則以奔馳、牧馬人的強大越野能力,過這些小溝小坎根本不算什麽問題。
易洋拉了啦帽檐,順着土路向前走去。說是越野長龍,其實一共也就七八兩車,車上的司機座位都是空的,有的連車裏都沒有留人,估計是到前面一探究竟去了。
走了幾十米,是個胳膊肘似的彎路,彎沒有路的正中,幾十個男女老少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激烈的争吵着什麽,出事故了?
“這種破路你們還收費?有沒有王法了?青龍山我來過幾次了,從來沒聽說過有收費這一說,你們哪個單位的?有相關文件嗎?”
擠到人群前,一個身穿白色商務短襯衫的中年胖子,叉着腰,氣勢威嚴的沖着十幾個“殺馬特”造型的年輕人叫道,吃瓜群衆們不滿的附和聲此起彼伏。
“就是,在道中間橫根破木頭,就當自己是收費站啊?小小年紀不學好,跑這耍橫來了。”
“是啊...這附近也沒什麽村子,還特麽說這條路是他們修的,想錢想瘋了!”
壞了!那個馄饨館的老闆這是給自己指條什麽路啊?碰到此樹是我載,此路是我開的“路霸”了!
國内國外都一樣,從嬉皮士到殺馬特,這審美标準還真是大同小異。頭發染的五顔六色,像個雞毛撣子,一群嬉皮笑臉,穿着雞腸子一樣的吊腿褲子的青年,不以爲然的看着幹部模樣的中年胖子。
“破路?破路你們他媽的還來?還他媽文件?裝他媽的什麽大領導!少給老子廢話,要麽交錢要麽掉頭滾蛋!吓唬誰呢?我告訴你,别在這給我扯犢子,再亂bb,小心老子給你放點血。”
爲首的年輕人,體格比殺馬特們健壯了不少。腦袋也不是雞毛撣子的造型,刮得溜青的頭皮上還布滿了抽象風格的刺青,這個黑澀會造型的小子,就是這夥人的頭領了。
鄙夷的把煙頭彈到胖子的皮鞋上,這份準頭讓人驚訝。刺青頭青年順手從後褲帶裏一抽,一把鋒利尖長的老式三棱軍刺握在手裏。
晃頭晃腦的走到中年胖子身前,用刮刀修起了指甲,“幹部”的臉色頓時慘白,驚恐的向人群中一個漂亮的女人身邊退去。
“一台車五百元錢,多嗎?就你們這些人,純粹吃飽了撐的,不是幹部就是大款,你們誰差這五百塊?今天大夥碰上了,也算有緣。識相的交錢趕緊進山,不想花錢的轉身滾蛋,我這也不算強買強賣吧?”
“這位領導,你剛才不是叫喚的挺歡實嗎?你告訴我,這個價格合理不合理,還有什麽需要建議的地方?”
來這裏旅遊的,都是些拖家帶口的老客。确實誠如刺青男所說,非富即貴,剛才隻想咋呼鎮住這群殺馬特的中年男子,見到人家的軍刺,哪裏還有半點慷慨激昂的神色。
吃瓜群衆也紛紛閉住了嘴,這個破道怎麽調頭,隻能老老實實挨宰了。一個個低眉順眼的,掏着各自的皮包,準備起買路錢。
“都不容易,小兄弟,這是五百塊,高速還收費呢,何況這麽美的地方!你點點......先放我們過去吧。”
接過了錢,刺青頭看都不看的遞給了身旁的小弟,色眯眯的望着中年男子身邊的漂亮女人,淫笑道。
“好說好說,早這樣不就行了。那個小妞是你帶來的吧?長得不錯嘛,能不能給兄弟玩玩?别怪我不提醒你們,這裏手機沒有信号。剛才識相點,兄弟也不會有這個想法,非得充英雄蹦了出來?讓我很沒面子啊!”
聽到這話,中年胖子的表情變得低三下四。從氣勢淩人到裝起了孫子,這副嘴臉真是轉換極快,角色的拿捏也十分到位,不當演員有些屈才。
“兄弟,錢你已經收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給個面子。這大庭廣衆之下,那個那個可是及違法又...又...”
中年胖子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冷不防的抽了過來。轉眼之間,養尊處優的紅嫩大臉上就蒼起了五道紅色的手印。雪亮鋒利的三棱軍刺,已經貼在男人的胖臉上。
這個刺青頭身手還是有兩下子的,出手的速度和力道讓人心驚!一看就是常在街頭鬥毆生事的主兒。
“誰他媽和你是兄弟,給臉不要臉。這妞兒不是你媳婦吧?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也不會有二十七八歲的姑娘,操!你有臉搞破鞋,老子就沒有資格玩玩?給我滾一邊去,剛子把人給我帶過來!”
中年“幹部”哪裏還敢有任何反抗,瑟瑟發抖的身體,隻能無力的注視着自己漂亮可愛的情人尖叫着,掙脫着一個殺馬特青年猥瑣的摟抱。
“住手!得饒人處且饒人,收刮些錢财已屬違法。何必貪婪無比,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蠢事,也不怕遭天譴嗎?這裏還有不少老人和孩子,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操!誰的褲腰帶沒系緊啊,怎麽又蹦出來一個不識相的東西。刺青頭手中的軍刺慢慢離開了胖子的“俊”臉,扭頭向聲音的發源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