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一向把男人視爲糞土的自己今天是怎麽了,居然悄悄偷看了他兩次,還恰巧看到他這麽迷人的樣子,幸好人家是在休息,否則被人發現真是羞死人了。
傲嬌少女急忙轉回頭,一隻玉手輕輕按住心跳加速的胸口,柔嫩白淨的小臉染了一片桃花似的绯紅,更加顯得雅緻明麗。
一片農田和針闊混交林掩映的群山,一條清淨的河水環繞而過。柔霭的炊煙,山腳下是一個幾百戶人家的村落,自己的家就在那個靠近公路旁的一間簡陋的泥房中。
自打易洋兄弟倆記事以來,母親的形象便停留在一頭長發映襯下那秀麗模糊的影子中。這還是隐約的記憶和兩人脖子上那條銀質的項鏈墜中的照片,綜合起來提供的。
從出生起,哥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七歲又失去了母親,徹底成了兩個命運多桀的孤兒,夾雜在紅磚亮瓦中的那座兩室的破舊泥房,就是他們遮風擋雨的港灣。
還好村裏把分給二人的土地幫着租了出去,靠着微博的租金和村委會的少得可憐的補助,又在幾個善良的鄉親們的幫助下,兄弟倆進了小學,讀了初中。
還記得哥哥第一次灰頭土臉做出的飯菜,黑乎乎的帶着股發焦的味道,不過那頓飯吃的是那麽香甜而又開心,天真無邪的笑聲依然回蕩在易洋的耳邊。
還記得初三那年易明辍了學,騙自己說找到了份又賺錢又輕松的工作,直到深夜裏,哥哥那單薄幼小的身體裏發出的痛苦呻吟,卻讓易洋再也沒有了那童真的笑聲。
還記得他考上了重點高中,被哥哥抓住在體校訓練的自己,一巴掌讓易洋徹底的把這些年哥哥的善意謊言給揭穿了,兄弟二人相擁而泣,從那刻起,易洋立下一個堅定的誓言。
那些歲月簡單而又快樂,清苦卻非常充實。春天偷上墳的供果,夏天摸魚抓泥鳅,秋天打柴采藥,冬天江上滑冰車,能給予的哥哥從沒吝惜過,不能給予的哥哥卻賦予了他希望。
沒有父母的易洋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缺少愛的供養,是哥哥舍棄了學業成就了他;是哥哥沉默了一夜最後支持了易洋選擇;也是哥哥爲他艱難的湊上一筆去往省城的路費;更是哥哥來到自己的身邊,靠打零工讓他堅持着自己的信念。
他們的童年、少年時代雖然失去的很多,但也得到了許多。正是這段難忘的經曆,讓自己擁有了同齡人所缺失的珍貴曆煉。
沒有哥哥,自己就不會變得堅強;沒有哥哥,自己就不會如此執着;沒有哥哥,自己更不會有那番離奇的境遇總之,沒有哥哥,就沒有自己目前的一切!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是自己的父親,更是自己的母親,作爲一個同齡的少年,他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整個家最後所有的希望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易洋的眼角緩緩淌下,他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的空洞無力,莫名的心痛讓他變得無法呼吸,那莫可名狀的軟弱孤獨開始侵襲開來。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
本打算這次回國給哥哥在省城買個舒适的房子,讓重新回到學生時代的易明過上一種無憂無慮的甜蜜生活,可所有簡單美好的夢想,都被那無情的意外給粉碎的一幹二淨!
“喂喂!你醒醒醒醒!做噩夢了嗎?需要什麽幫助嗎?”
“先生您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摁了幾下,鼻子裏一股非常好聞的清香蕩漾開來,易洋急忙睜開緊閉的眼睛,死死握住的雙手也放松了下來,慌不疊地擦去臉上的淚水。
“謝謝謝謝,我沒事,隻是隻是做了一個傷感的夢,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真的沒事”
靓麗空姐依然保持着職業性的微笑,但是心裏卻像開了鍋的熟油,再也平靜不下來。
一個男孩子的睫毛原來也可以這麽長啊!弄了半天他還會哭呢!咦?居然臉還紅了,可真有意思
自己管人家叫先生,看着他那稚氣未脫的面孔,也不過十七八歲而已,似乎還沒有自己大呢!
歉意的沖着滿臉關切的傲嬌少女和趕來的空姐嘴角一勾,易洋臉上有些發燒,自己實在太專注了,這麽脆弱的一面竟然讓兩個素不相識的女孩看見了。幸好人家不認識自己,否則這一世的英名可就
“沒事就好,不用客氣。”少女撫了撫兩鬓輕垂的發絲,輕輕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該死,爲什麽我總會有意無意的偷看他呢,怎麽會對一個陌生的少年産生這樣的感覺!少年才俊,名門望族的子弟如同過江之鲫,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擔心了半天,人家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也許這個又笑又哭的男孩,有着不爲人知的傷心往事呢。這次偷偷的跑去美國,也不知道今後父親會不會加強對自己的安保力量,
挨訓肯定避免不了的,不過還好,有最寵自己的爺爺在呢。幸好本公主夠聰明,買了張去首爾的機票,隻要過了媽媽那關,一切自然好辦。
想到了這裏,冷傲的少女甜甜的笑了,翻看起自己的diamond手機,忐忑的情緒也安穩了不少。
“先生,您還是喝點東西緩解一下吧,咖啡、紅茶還是果汁?”
“好的,麻煩您了,給我一杯果汁吧,謝謝!”
男神的牙齒可真夠白的,哭的樣子讓人心痛,笑的樣子讓人心跳。别說男朋友,哪怕我要有這麽個弟弟,也是極好的!
有點犯花癡的空姐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若有所思的爲易洋倒着果汁。
酸澀的橙汁讓易洋的大腦變得清醒了許多,不行!隻要哥哥還有一口氣,我就要想辦法醫治好他,沒什麽困難不可克服的。也許我也該做一回哥哥了!
想到這裏,易洋定了定神,轉而又陷入了沉寂的冥思遐想之中。
他還是個情窦未開的單純少年,再加上那麽丢臉的一幕偏偏讓個漂亮的女孩看到,十幾個小時的漫長飛行中,兩人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倒是那名空姐,總是有意無意的過來職業性的客套幾句。
飛機在首爾轉機降落的時候,傲嬌少女站起身來,微笑着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優雅的挎着香奈兒的粉色皮包款款而去。
經過将近十五個小時的飛行,夜裏11點30分,龍江國際機場終于到了,在空姐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易洋禮貌的道謝後,匆匆走向了停在那裏的機場大巴。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