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會扔掉它。”淡淡的聲音在狼崽子的耳邊響起。
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奶娃一下子驚醒了!
确認身邊的白發男孩是在和自己說話以後,奧雅仔細想了想陌雙話語的内容,最後,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的圍巾上。
她微微抿唇,奶聲奶氣道:“畢竟也是個保暖的東西,毛摸起來也挺舒服,丢了挺可惜的。”
說着,仿佛是覺得這樣跟陌雙說話心裏還是有點兒芥蒂。
于是奶娃站起身,把圍巾拿在手裏随意地在脖子上裹了兩圈打算下樓走走。
然而剛要離開,她的手便被旁邊的陌雙一把握住了。
冰涼的感覺從掌心傳來,有種刺骨般的寒意。
奧雅微微蹙眉,明明已經解除了陌雙的冰晶花,爲什麽這人的體溫依舊這麽低?
“做什麽?”奶娃問道。
回眸一眼,便對上了白發少年赤紅色的雙瞳。
白蛟一般而言是豎瞳,但陌雙也許是爲了混迹在人群裏,特意将豎瞳轉換成了圓瞳,隻不過男孩似乎懶得改瞳色,因此他的外貌就是白發紅瞳。
“圍巾不是這麽裹着的。”
陌雙道。
男孩放下書,站起身走到奧雅面前,伸出手取下裹在狼崽子脖頸間的圍巾,重新給她弄好。
奶娃怔了怔,随後猛地後退一步,漆黑眼瞳有瞬間轉綠的傾向,蹙緊眉頭,警惕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發男孩俊美精緻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淡淡道:“沒什麽,狼嘯宗主。隻是你脖子露出了一大截,剛才那樣圍着起不了什麽保暖的效果。”
“……”
癟癟嘴,奧雅将頭轉向一邊,道:“那也不關你的事,玄冥門主。”
她說完轉身,走之前,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以後,别随意地離我這麽近,我們早就說好了,再也不會有任何接觸了。”
她邁開步子,跑出了教室。
明明是小短腿,卻跑的很快,似乎拼盡了全力,躲避身後某個人一般。
留在原地的男孩靜靜看着奶娃消失的方向。
垂在身側的手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緊握成拳。
她好像,真的很守諾言。
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實現。
——再也不能一起玩了。
于是就真的,再也沒有主動地跟自己說過哪怕一個字。
将近半個學期。
陌雙一直待在家裏。
他安慰自己,隻是養傷,所以不去。
然而每到該去學校的時候,他卻總有種想要去看看她,又害怕她冰冷眼神的恐懼。
所以就不敢去了。
一直等到這學期的最後一天。
少年才終于克制不住那如潮水般洶湧地想念,來這裏想要見她。
不過,倒的确如自己所想。
——她太冷漠了。
冷的男孩手腳冰涼。
明明冰晶花已經解除了。
可他的體溫卻永遠回不到正常。
剛才握住狼崽子掌心的溫暖感覺仿佛是波動人心弦的鑰匙,讓少年終于體會到了一絲絲暖意。
然而很快。
暖意稍縱即逝,随着奶娃毫不留情的抽回手,轉身離開,一并消失了。
冷風吹過。
讓男孩本就冰冷的手腳變得更冷。
仿佛在被有着窟窿的心口來回穿梭般,使得那疼痛止不住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奧雅。
到底從什麽時候起。
成爲了他很想要靠近的存在呢。
可當男孩終于徹底意識到這一點以後。
那個存在的身邊,卻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了。
所以。
——該怎麽辦才好啊。
他忽然又想起以前奧雅給他的冰淇淋。
隻可惜,他當着奶娃的面親手扔掉了。
如果當時真的有嘗過一口,也許現在,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