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飛出,朝着陌雙狠狠刺去。
黎聽此刻神情陰沉至極,沖上去就要将少年懷中奶娃搶過來,“還給我!”
少年側身躲過那把長劍,在黎聽沖上來的瞬間面露些許微笑,而後伸手直接用力卡住男人的脖頸!
似乎有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陌雙并未留手,竟是硬生生地捏碎了黎聽的下颚骨!
疼痛瞬間侵襲大腦!
實力上的差距應該讓人心生懼意和恐慌,然而在那劇痛之時,黎聽卻依舊強硬地拽住奶娃的一隻手。
被剜心時也能笑着的人,比瘋子還瘋。
陌雙眼眸微眯,加大了手中力道,聲音溫和,微笑着說:“再見了,黎聽先生。”
*
掌心的血滴落在地面,逐漸彙聚。
蒼白的手背附着着點點透明的白色鱗片,可就在血液流出之時,那些白色鱗片又忽的被全部染成了紅。
尖銳的長劍穿透了他的手臂,少年淡漠地看着自己懷中蘇醒的人,用一把長劍刺進他的手腕,切斷了動脈。
狼崽的眼睛綠幽幽的,過了換牙期以後,已經脫掉了藍膜,因此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碧綠。
“放開他。”奶聲奶氣的三個字,卻有着無法形容的力道。
奧雅醒了,醒來後的第一眼,就讓她吓得心髒驟停。
黎聽是個大變态,竟然對自己有着不軌心思。
但他是自己徒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
她沒辦法對他置之不理。
徒弟死在敵人手裏,是個師父,都無法做到冷眼旁觀。
身體似乎恢複了一些靈力,每一次突然的昏迷以後,奶娃都能感覺到體内靈力的回暖。
因此她可以控制黎聽的長劍,握在手中,用力地刺穿陌雙的手臂。
“我的徒弟——輪不到你來替我清理門戶,玄冥門主。”
“……”
收攏的五指,終是慢慢放開了。
懷中的奶娃掙紮着從少年懷裏跳下去,跑到了黎聽身邊。
男人癱跪在地上,不停咳嗽着。
俊美邪肆的面孔露出了令人心驚的微笑。
他上挑的鳳眸微眯,即便下颚骨碎裂,卻依舊堅持着,對陌雙盡情嘲笑。
——就算得不到愛又怎樣?
——她始終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他有恃無恐。
*
長劍被少年慢慢拔出。
那一刻,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将他整個人都仿佛置身于血海裏。
大動脈被切斷了,那裏的口子很深,不停流着血。
然而陌雙卻十分淡然,赤紅豎瞳靜靜看着用靈力去修複黎聽下颚骨的奶娃。
緊接着,輕聲笑了笑,道:“狼嘯宗主,你對我,真是沒有一絲猶豫。”
“……”
奧雅道:“我沒有對你猶豫的理由。玄冥門主,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奶娃稚嫩的小臉轉向少年,平靜說道:“我再也不能跟你一起玩了。”
從身份徹底挑明,立場也表示完全的那一刻起。
他們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腳步聲響起,結界被人闖入了。
進來是謝初陸瀾和沈川行的管家。
管家開車到了謝初家樓下,卻并未見着人,于是立刻打電話給了沈川行。
男人似乎猜到了什麽,直接讓管家找謝初陸瀾,經過定位搜索,三人終于找到了奧雅的所在地。
被黎聽帶走,指不定會被這變态做些什麽。
謝初陸瀾難得握手一次,舉着刀劍便要來砍人,然而到了現場,卻發現這裏已是一片狼藉。
癱在地上咳血的男人,幫男人修複傷口的奶娃,還有站在不遠處,渾身浴血的白發少年。
謝初在看見奧雅那一刻就吓得趕緊上前抱住她,“沒事吧!?”
“沒有沒有,”奶娃搖頭:“但是小聽受了重傷,先得把他帶回去。”
說完,奧雅又看向陌雙,“這一次是小聽将你找來的,他現在被重傷也是活該,你的手也受傷了,明天我會讓管家叔叔把藥給你送到你們家去的,今天事情,就算過去了吧。”
“……”
白發少年對上奶娃認真的雙目,過了一會兒,才嘲諷地笑了笑,輕聲道着:“不必了。”
他轉過身,垂着手,任由鮮血直流,“角落裏有個袋子,給你的,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扔了吧。”
話落,少年轉眼消失在了這片狼藉中,再無蹤影。
管家将昏迷的黎聽背在背上,打算背回去。
奧雅頓了頓,眨眨眼,朝着餐廳唯一完好的角落看去,那裏果然有着一個袋子。
“……”
奶娃動了動身子,道:“初崽,放麻麻下去看看吧。”
謝初微微抿唇:“我抱您過去。”
陸瀾道:“都不知道是不是什麽暗器,我去拆開。”
少年說着走到角落,将袋子打開看了一眼,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
奶娃眼眸微閃,盒子的包裝很可愛,圖案是一隻小灰狼。
揭開蓋子,奧雅一怔。
裏面裝着的,竟是一條白色如雪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