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有的趴在座位上睡覺,有的在刷題,教室裏開着空調,安靜無聲。
然而刹那間!
一直坐在教室角落裏看書的少年卻猛地站起!
這動靜之大,将一些睡覺的同學也都驚醒!
他們看向那角落,隻見向來靜默不語的謝初突然打開一邊的窗戶,在衆人未反應過來之際,直接踩上窗台,伴随着部分人的目瞪口呆和錯愕不已,從窗戶一把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于電光火石,又好似隻是眨眼,總之!
大概在教室裏人呆滞了将近一分鍾以後,這個安靜的空間突然湧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尖叫和驚呼——
“卧槽!!!”
“我的媽呀!!!”
“他大爺!!”
教室裏霎時亂作一團!
吓得幾乎所有同學都在大聲喊叫:“救人啊救人啊!!!”
“有人跳樓了!!趕緊找老師啊啊!!報警啊!打120啊啊!!”
“謝初跳樓了!!”
“什麽?!謝初同學跳樓了!?”
“什麽?!謝初同學因爲看書學習壓力太大跳樓了!?”
“什麽?!謝初同學因爲了看一本書跳樓了!?”
“什麽?!謝初同學看了一本被詛咒的書跳樓了!?”
“什麽?!那本充滿了邪惡詛咒的書現在還在謝初同學的桌子上?!”
“什——”
“别他媽什什什的了!越傳越邪乎一幫白癡!!”實在聽不下去同學們制造恐慌亂七八糟胡言亂語的班長站了出來,把所有人往後一推,擋在了他們和謝初座位的中間,背對着一衆人,大聲吼道:“禁止謠言傳播!!都是新世界新科技新人類,還被個無稽之談的詛咒給吓個半死?成何體統?!”
同學們皆是一愣,在班長充滿了力量的話語裏,逐漸從剛才被吓成傻逼的狀态裏走出。
也對,社會主義科學世界,哪兒來那麽多妖神鬼怪?
正要對着班長露出相信科學的眼神時,卻隻見這家夥又道——“你們别怕!後退!就由我身先士卒!去翻看那被詛咒的書!絕不能害你們被其危害沾染,成爲下一個謝初同學!”
“……”
“……”
*
幾乎是在落地瞬間,那少年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劍穿梭在天空,僅僅是眨眼,便又出現在了旁邊幼兒園教室的外面。
班主任剛向校長彙報完這件事,轉過頭就能看見一臉陰沉可怖的少年冷冷盯着她。
她心下一驚,害怕地向後退了兩步,躲在了校長的身後,和助教老師一起瑟瑟發抖。
“奧、奧雅小朋友的哥哥……”班主任顫抖道:“對、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少年眸光冰冷,那猩紅的眼睛裏泛着極緻幽寒的色彩,似乎恨不得将面前這隻兔子扒皮抽筋。
“帶走奧雅的家夥往哪裏跑了?”謝初聲音陰寒低沉,那仿佛是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之色看的班主任和助教老師當場吓出原型!
兩隻兔子落在地上,齊刷刷用長耳朵遮住紅彤彤的眼瞳趕緊回答道:“它們應該是去了後門!從後門跑的!”
謝初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隻留下了冷冷的一句——“待我回來,即便是被管理處罰去貧民窟,也要把你們兩個家夥生吞活剝了。”
那話語不像是開玩笑,将地面兩隻抱團的兔子又給原地吓暈過去。
校長心知這件事情鬧大了,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地上兩隻該死的兔子,而後拿出手機給慕蘇弦打了個電話,聲音嚴肅認真——“慕處長,出事了。”
*
剛結束完一局排位,陸瀾正要打開旁邊的汽水喝一口,但在接到沈川行電話的時候,少年手裏的汽水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漆黑的眼眸就像是被人用汽油點燃了一把火焰,他站起身,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而後狠狠一拳将面前的顯示屏擊碎!
“該死的!”少年低吼一聲,雙目猙獰,随即轉身離開别墅,召喚出長刀沖上天空!
除了少年,還有遠在天狼山拍戲的黎聽。
“下一場是吻戲,”孫煙用手指輕輕挑上黎聽的下巴,“借位還是來真的?”
俊美邪肆的男人輕笑一聲,狹長的鳳眸微眯,回應着:“來真的?看來孫影後是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幽冷的話語帶着些許寒霜,聽得女人後背脊梁骨一陣寒意。
她收回手,白了他一眼,“沒趣。你入圈這麽久,從來都是借位,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想嘗試一下真正接吻的滋味?”
“想啊,”男人輕笑一聲,“但不是和你。”
孫煙感覺自己的心上中了一箭,無語地搖搖頭,轉身去太陽傘下面吃冰淇淋去了。
留在原地的黎聽解開戲服,去了更衣室換上自己的衣服,剛出來,就破天荒地接到了沈川行的電話。
他挑挑眉,按下接通鍵,然而剛聽完男人的話,黎聽俊美的臉上便霎時浮現出了恍若極緻寒霜的陰沉之色。
在對方挂斷手機以後,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忽然用力,面容冰冷地将手裏的智能機捏了個粉碎!
*
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導演喊衆人準備下一場戲,可等了許久,都不見黎聽過來,他去找了黎聽的經紀人,隻聽對方道——“黎影帝累了,剛才自己開車回去休假了,大概明天回來。”
導演:“……”
老子他媽就不該接這戲!
*
“……”
鼻尖的香味還很濃郁。
甜膩到讓人想吐。
奧雅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間小黑屋子裏。
周圍沒有窗戶,隻有牆壁上一盞小小的燈在泛着橘黃色的光芒。
“……”
小黑屋,艹。
奶娃面無表情地坐起,懵逼的腦子開始回憶自己睡着以前究竟有怎麽得罪了陸瀾。
但是想了半天卻發現好像關自己的人并不是他。
又過去兩分鍾,宕機的腦子總算是想起來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
陌雙被一隻不認識的兔子給抱走了,自己追了上去,然後——也被帶走了。
兔子身上有一種迷香,被帶到一隻豹妖面前以後,她就被兔子的迷香給迷暈了。
奧雅左看看右看看,面前有一扇門,鐵制的,似乎很難打開。
而自己剛才躺着的小草垛上,還有另一個白發男孩的身影。
陌雙應該也還沒清醒,奶娃走過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沒想到剛要碰到男孩,他便醒了,迅捷的動作直接抓住奧雅伸出的手,眼眸溫和,可那柔和之意卻絲毫沒有真誠可言,如同機器人公式化的神色,冷冷冰冰:“我醒了,奧雅同學,請别碰我。”
又溫和又冷冰,乍一看很有矛盾。
奶娃眨眨眼,嗤笑一聲,不屑地看着他:“現在是你抓了我的手,兄弟。”
話落,她的手就立刻被甩開了!
奧雅生氣了,奶娃的臉怒目圓瞪,氣鼓鼓道:“不識好歹的不屑子孫!要不是爲了救你,我會在這裏嗎!?”
陌雙坐起身,微笑道:“我并沒有要奧雅同學來救我,是你多管閑事了。”
奶娃:“……”
艹!
她瞪大眼睛,重重“哼”了一聲以後,轉過身背對着陌雙,再不理會他了。
當然,不是不願意轉身。
而是奧雅剛才冷哼太用力,把鼻涕哼出來了,又沒有紙,此刻鼻涕挂在人中兩邊,有點小羞恥。
少年淡淡瞥了她一眼,奶娃的背影像是一隻處于賭氣狀态的狼崽……雖然她目前的确是狼崽。
陌雙對于周圍的一切并沒有絲毫害怕,他淡然冷漠,即便是處于這般未知境境地,也顯得如此平靜。
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情緒。
他的異樣,就讓奧雅這種智商已經幾乎回退到幼齡時期的家夥也不由多了幾分疑惑,奶娃湊到他面前,挑眉問道——“喂,你都不害怕嗎?”
陌雙聽見這問題,搖搖頭,眯眼微笑,聲音溫和不失風度道:“沒什麽好怕的,奧雅同學,隻是你能趕緊擦擦你的鼻涕麽?再讓我看見它流出來,就扭斷你的脖子哦。”
奶娃理直氣壯道:“我沒紙!”
下一秒,男孩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裏取出一包紙給她,笑眯眯:“趕緊。”
奧雅接過紙,簡單抹了兩下。
陌雙:“……沒擦幹淨。”
“哈?”奶娃眨眨眼,“哪兒沒擦幹淨?”
陌雙:“……你把它抹到臉上了。”
“到底是臉哪裏?”
陌雙:“……”
男孩嫌惡地将幫奶娃擦臉的紙扔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去,轉過身,又用一張濕巾将剛才用的手擦了三四遍。
這時候,一直緊閉的鐵制大門開了。
外面的光線透進來,一時間竟有些刺眼!
還未等人奧雅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一個男人提着後領子給扔了出去!
“大膽!”奶娃氣的大叫一聲,然而就在看見門外面一群兇狠惡煞面目猙獰的妖怪以後,奧雅瞬間噤聲,咽咽口水,後退兩步到牆角邊縮起來——可憐、弱小、又無助.jpg
妖怪的臉都十分吓人。
它們之中很多家夥不喜歡化形成人類,要麽就是半人半妖的模樣。
因此有時候這幫家夥的外形就顯得奇形怪狀,無法言喻。
别人是鬼斧神工,它們就是鬼斧妖工。
奧雅醒來以後記性就不是很好了,也許這裏面也有五百年前打過照面的妖怪,但她真的想不起來,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裏見過。
而妖怪似乎也并未認出面前奶娃的真實身份,看見她以後,一個個眼睛裏冒出綠光,似乎在看着什麽美味的食物。
“一隻剛化形的狼崽子啊。”
“人類不允許吃,那麽同爲妖族的狼崽子應該可以吧。剛化形,修爲也有一百多年了吧?比人類還要補呢。”
妖族會互食,聽起來很殘忍,卻也是妖界的默認規矩。
強者在戰勝弱者後是可以食用它們來增進修爲或是從它們身上獲得别的好處的。
奧雅聽見它們的竊竊私語,一時間吓得狼尾巴都要出來了,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球,試圖降低存在感。
雖然在人類面前作威作福,但真在一幫自己目前完全戰勝不了的家夥們面前,奶娃還是慫的一批,嘴裏默念——“隻有傻子才能看見我隻有傻子才能看見我……”
妖怪們:“……”
沒過一會兒,陌雙也被提出來了。
男孩神色淡淡,面對着一幫長相各異恐怖如斯的怪物,依舊如鎮定自若,好像眼前的東西隻是過眼雲煙一般。
“吃了這個家夥,恐怕你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不好好考慮一下麽?”男孩溫柔笑着,話語淡淡地提醒着。
沈川行,黎聽,陸瀾,謝初。
不管是哪一個人,一隻手,就能輕易将這幫家夥們挫骨揚灰。
當然,這句話從男孩嘴裏說出,在經過奶娃那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腦子進行加工排列造句重組,最後輸出來,竟然就變成了這樣一句話——“别吃她,來吃我。”
霎時!
奧雅怔住,眼眶泛紅,充盈出淚水!
忽然莫名就從男孩那堅挺的背影裏看出了兩個紅果果的大字——偉岸!
偉岸的男孩!
偉岸的徒弟!
奶娃頓時像是有了底氣,站起身,三兩步走到男孩面前,在對方挑眉且略微疑惑的眼神裏,對着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二徒弟!真棒!”
陌雙:“……”?
下一秒,隻見奶娃直接伸手一把将男孩推了出去,和衆妖怪面對面,随後她熱淚盈眶,滿眼感動地大聲道:“聽見沒?!我徒弟發話了!你們吃他就好!不能吃我!”
陌雙:“……”
*
豹妖和兔子精到場的時候,看見的,是地面上一個白發男孩将一個黑頭發的小女孩壓在地上,一邊微笑一邊用旁邊泥土狠狠塞她嘴裏面的“暴力”場景。
雖然是笑着,但幾乎所有妖族都能從男孩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恐怖氣息。
“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孝徒!你做什麽?!
竟然聽懂了奶娃表達的意思的男孩,聲音溫潤如意,面帶溫和笑意地回答道:“叫花雞要塞泥土才香,叫花狼亦是如此,親愛的奧雅同學——”
他呵呵笑道——“請你好好地去死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