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
奧雅小脾氣也一下子上來了,“沒有!”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
因爲廁所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奧雅吓得直接兩腿縮馬桶蓋上兩隻眼睛怯怯地盯着面前的黎聽。
男人微微挑眉,狹長鳳眸眯起,就像一隻笑面狐狸,道:“上廁所,連蓋子都不打開?”
奧雅:“……”
奧雅:“那是因爲文明的我在尿尿結束以後又給它蓋回去了。”
黎聽冷笑一聲,走過來伸手提起奶娃的領子,不顧奶娃短胳膊短腿在空中的各種掙紮,直接又把人提回了沙發那裏。
“說說吧,你和謝初到底是什麽關系?我可從沒聽說過——”男人面露微笑的臉忽然陰暗下來,語氣也變得涼飕飕的:“他有一個渾身充滿了狼妖氣息的,妹妹。”
“……”
奧雅眨眨眼,老實巴交問道:“那……你現在聽說了嗎?”
“……”然而,不按套路出牌的黎聽才沒有聽奶娃胡扯的耐心。
帶着些許冰冷笑意地目光落在奶娃身上,打了個響指,一把渾體通透的劍便刹那間出現在男人手中,并在下一秒橫在了奶娃脖子上——
“我給你一分鍾時間,别試圖挑戰我的耐心。”黎聽挑眉,語氣輕佻,狹長的鳳眸眯起,威脅道:“能夠化形的狼妖至少百來歲了,在這人類社會,殺掉你,不算傷害未成年。懂嗎?”
奧雅:“……”QAQ
卧槽太兇殘了啊!!
她垂眸看着這把劍,萬分眼熟,且用腳趾頭都能想起,這就是自己當年送給黎聽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被自己親手送出的劍抹脖子!!
而且、而且!爲什麽謝初和黎聽都還有法力,就自己沒有啊!!
想到這個,奧雅感覺眼睛又開始充水了,又恐懼又檸檬,控制不住的淚腺在這個年齡段真的很容易發作!
于是豆大的淚珠就這麽一骨碌的往下掉,她聳着鼻子,在黎聽略微感覺不對勁的眼神裏,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哇嗚嗚嗚……”大吼道——“警察叔叔!救命啊!這裏——”
“有變态啊啊!!!”
黎聽:“……”
男人臉上的微笑,忽然就保持不住了。
“乒——!”
突然之間!
旁邊的落地窗仿佛被人直接一腳踹碎!
而那個穿着學校校服的少年此刻陰沉着一張臉,死死盯着黎聽,手中長劍朝着男人狠狠砍去!
黎聽在聽見玻璃碎裂的一瞬間就站起身反手牢牢擋住了謝初的劍!
兩把劍的劍穗在打鬥中随風飄揚,謝初的臉色難堪至極,那瞪大的陰狠雙目好像看見了什麽罪不可恕的人一樣,手中動作淩厲歹毒,每一劍都仿佛是想要置黎聽于死地!
然而男人也不是什麽好茬兒,微勾的唇角染着極緻的冷意,雙眸寒芒浮現,靈力在一瞬間暴漲而出,重重回擊少年,巨大的勁道将逼得謝初後退半步,咬牙切齒。
*
四個師兄弟的劍都是奧雅給的。
那時候狼嘯宗舉辦大比,前四的弟子都能得到由狼牙打造的一把長劍。
當然,那狼牙是奧雅換牙期時掉落後保存下來的。
看着面前打的如火如荼的兩人,奧雅揉了揉兩邊的牙齒,心裏一陣糾結。
手足斷情,同門相殘,師兄弟反目成仇,還當着宗主的面打成這樣,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奧雅眸色也微微沉了下去,她盯着二人打鬥的身影,手不自覺伸出,仿佛想要做點什麽,或是說點什麽來勸勸他們。
眸光堅定,唇畔微抿。
沒有哪個師傅會喜歡自己徒弟反目。
于是——
她就這麽顫抖地抓起桌上果盤裏的一個蘋果啃了一口,然後在少年忽占上風的一招裏,突然拍手大喊道——
“漂亮!攻他下路!”
“砰!”
話音剛落,少年那即将刺過去的長劍便伴随着謝初一個神仙也躲不過的腳底一滑,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黎聽:“……”
謝初:“……”
*
奧雅頭上頂着一個包。
又開始聳着小鼻子盤腿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眼眶紅紅的,嘴巴癟着,就像隻小鴨子那樣,一抽一抽,賭氣不說話。
謝初坐在他身邊,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蘋果,手中被削的蘋果缺了一口,正是奧雅剛才咬的那個。
二人面前一人一杯茶,黎聽此刻倚靠在沙發上,雙目在二人身上來回看了看,唇角勾勒着冷笑,道:“意思是——這隻狼妖是你在山上撿到的?沒跟我說?”
“是啊,”少年面無表情地點頭,“黎師兄,什麽時候我撿個同族回家,也要向你報備?”
“别叫我師兄,早不是狼嘯宗的人了。”男人眯眼笑道:“奧雅那死女人走之前對我和其他兩人說的話,可是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死女人?”謝初的眼眸沉了下去:“你就這麽說自己的師傅?”
“師傅?”黎聽挑眉,狹長的鳳眸幽深深邃,有着無盡寒芒:“可那家夥,親口說過,我不再是狼嘯宗的人,也不配再待在那裏了。”
謝初道:“所以你就可以如此說她?”
*
二人的雙眼都有着冷意。
火藥味似乎又在這空間裏彌漫。
劍拔弩張,氛圍再度沉重起來,恍若千斤巨鼎,壓得人喘不過氣。
而在這時候,一聲綿綿的小奶音卻忽然在謝初身邊響起——
“蘋果好了沒啊?”
霎時,這聲音打破了這越來越緊張的氣氛。
謝初:“……”
謝初:“馬上。”
他削完皮順帶切成了牙,放在奧雅面前的小瓷盤中。
奶娃聳着鼻子,眼尾紅紅的,伸手端起那個小瓷盤,開始吃起蘋果。
黎聽看了一眼奶娃,又轉眸盯着謝初:“這五百年,你都沒有見過奧雅麽?”
“沒有。”謝初道:“既然你已經和狼嘯宗沒有關系,和宗主師傅也沒了關系,又何必一天到晚向我打聽她的消息?”
黎聽被氣笑了:“沒關系又如何?怎麽——”他眼眸眯起:“沒關系了,我連看看她都不被允許麽?”
“究竟是想看,還是想報複,黎聽,你自己心裏清楚吧。”謝初冷笑着,毫不客氣地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