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眸光瞥見書桌旁的空奶瓶,問道:“喜歡喝?”
奧雅輕咳一聲,小臉微紅道:“還、還行。”
少年走到書桌邊,拿起奶瓶又走進了廚房。
奶瓶中午喝完以後沒洗,底部殘留的一些白色的液體。
在清洗瓶子的時候,這個從進屋開始就一直沒有什麽好臉色的少年終于勾起了一抹也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微笑。
*
謝初将滾燙的奶瓶放在桌子邊,道:“等涼一會兒再喝。”
“好!”奧雅乖巧點點頭。
少年走到床邊,在奧雅身旁坐下,詢問着:“您今天下午在家裏做什麽?不會玩了一下午遊戲吧?”
“這個沒有!”奧雅道:“我按照你留下的說明書打開了電腦并且在短時間掌握了一些它的基礎功能。”
說着奶娃跳下床,熟絡地打開了電腦,興沖沖繼續道:“我還通過浏覽器學習很多關于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
“比如——”她指着少年手上的黑盒子,“那個叫做智能手機。”
又指着牆上的液晶屏幕道:“這是電視。”
奧雅坐在書桌前,娴熟地握住鼠标,看上去真的懂了很多現代社會的新科技工具。
“還有!我還知道了現在社會很多的制度!”
然後她便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謝初微微一怔,靜靜聽着,就這麽注視臉上洋溢着笑容的奶娃,一直面無表情的少年,終于,那平淡的唇角竟也逐漸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一種寵溺。
在少年的記憶裏,奧雅似乎很少時候會笑的這麽開心。
記憶中的女孩永遠都是那麽清冷高傲,背負着整個狼嘯宗的責任和使命,活在和其他修真門派不斷的鬥争中,擋明槍,防暗箭,勾心鬥角,明争暗搶。
那時候的謝初總會在夜晚緊緊抱着奧雅,哭着請求她放下一切,不要再将自己過得這麽疲憊,他想看奧雅的笑容,想她也能像其他女孩一樣開心快樂。
但奧雅卻隻是将少年推開,歎息着撫摸他的頭,聲音沙啞地說着——“對不起,小初。我必須要爲整個門派負責。”
責任,重擔,門派,弟子。
這些壓在女孩身上的大山。
少年未曾想過有一天,竟真的能夠讓它們徹底地從女孩身上消失。
他靜靜注視這電腦桌前的小孩。
眸色溫柔,看她熟練地登錄企鵝賬号,然後熟練地打開wegame,又熟練地點擊了lol,最後,在少年逐漸察覺莫名不對勁的眼神裏,熟練地開了一把排位。
謝初:“……”
那溫柔的神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奶瓶溫了,奧雅紅着眼睛,一抽一抽地叼着瓶子,看樣子剛才哭鬧過。
而面若寒冰的俊美少年此時正拿了個大大的保險箱,将家裏的電腦拆卸完以後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放進去,鎖好。
回過頭,那床上踢着蘿蔔腿的奶娃忽然賭氣般地冷哼一聲,嘟囔一句道:“不孝子。”
謝初沒有理會奶娃的抗訴,抱起保險箱,然後——又鎖進了衣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