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您使用淋浴噴頭，先洗個澡，洗完澡吃飯。”
“淋浴噴頭？那是什麽東西？”她好奇地戳了戳水龍頭，“仙門法器嗎？”
謝初無奈揉揉太陽穴，道：“不是，隻是普通的水龍頭放水工具，我教您用。紅色的是熱——”
“唉崽啊你這浴桶怎麽是白色的？！還是瓷器！太奢侈了吧！”
謝初：“……”他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母親剛醒性子還是小孩自己一定要耐心些，保持理智，“等會兒跟你解釋，您聽我說，紅色那頭是熱水，藍色是——”
“唉崽啊這滑滑東西是什麽？皂角一類的嗎？還香香的诶！但是頭滑了！哎呀！滑到你腳底了呢！”
謝初：“……”
理智最終還是被火氣吞沒。
*
奧雅頂着頭上一個包，眼眶紅紅的，老老實實地看少年用了一遍噴頭後，聳聳小鼻子，點頭，“……我大概懂了，不過，我沒換洗的衣服。”
謝初站起身，道：“我現在去買，樓下就有童裝店。”
“等等！”但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奶娃用小奶音軟糯糯地問道：“童裝店裏有我可以穿的貼身褲子嗎？”
謝初：“……”
秒懂。
謝初：“有。”
*
少年走後，奧雅一個人打開水龍頭，脫下吐得髒兮兮地衣服扔到一邊，開始洗澡。
現代社會的這些玩意兒雖然沒見過，不過奧雅學習能力很強，看謝初演示一遍以後就會了。
聽謝初說，洗頭發要先把頭發弄濕，抹上洗頭膏，揉搓完再沖掉泡沫。
奧雅剛洗完澡，提着衣服的謝初就回來了。
少年還就近在超市裏買了些菜。
“我把衣服放在您門口了，自己取了換上，我去做飯。”
奧雅點點頭，“知道啦崽！”
再次聽到崽這個字，少年卻沒有剛才那種懷念感覺了，他的臉色僵硬一下，沒有回應，似乎略顯不自在。
換做以前還好，那時候奧雅是個成年人，氣質冷豔，容貌絕美，舉手投足都是高冷女王的味道。
孩子、崽之類的字詞從女人口中說出，讓謝初感覺很溫暖，想要縮在母親懷裏聽她說話。
但現在……
謝初回眸看了眼浴室。
被一個三歲奶娃用老氣橫秋的語氣叫着崽，怎麽聽怎麽别扭。
況且。
奧雅已經不是大人時那冷豔的性格了。
回到幼體的母親舉手投足和中二病小孩不能說完全一樣，但可以說分毫不差。
謝初歎了口氣，一人在這五百年的歲月裏，雖然天天盼望奧雅能夠醒來，但當她真正醒來以後，這孩子氣的中二病性情竟然讓謝初覺得還不如繼續睡下去呢。
“啊啊啊崽啊啊！！”
突然間！
浴室傳來奧雅小奶音驚恐的呼喚！
打算正在洗菜的少年聽見這聲音，吓得放下菜立刻奔向浴室，用力撞開門急切吼道：“母親您怎麽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令少年的臉色在下一秒黑成了鍋底。
隻見浴室裏，那白花花晃眼的小身體不着寸縷，捧着一堆小衣服在那裏淚眼汪汪地說：“你買的這些衣服，黑黑白白的，還畫的有小奶牛，圖案這麽幼稚，真的好難看啊，能去重買嗎？要有鳳凰刺繡，天龍紋路，還要鑲嵌琉璃珠寶，那種縫着長長的帶子，一飄一飄，能夠完美襯托我高貴冷豔氣質的長袖流仙裙……”
謝初：“……”
沉默三秒後，少年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搶過奶娃捧着的衣服，開始一件一件強硬給她往身上套，那低沉的話語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一樣，咬牙切齒——
“難、看，您今天也必須——給、我、好、好、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