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趕回去,不想在這裏多耽擱時間。
“江明,那你先在這裏等一下阮少卿,我公司裏還有點事就先走了,簡煜,一會麻煩你送江明回去吧。”
她對一旁的簡煜拜托道。
“沒問題,不過我還是先送你出去吧。”
韓江雪沒那麽嬌貴,自己就可以往外走,可簡煜非要送她到門口,拗不過他,隻好同他一起往外走。
他們原本所在的樓層是二樓,要想出去還是得先下去一樓,隻有一個樓層,又隻是下樓,兩人就沒占用電梯,直接走下來的。
誰知他們剛從樓梯的拐角出來,迎面便撞上一對熟悉的人。
四個人面面相觑,愣愣的看向對方,眼中皆是透着一股不可思議。
而這其中最受震撼的,自然是韓江雪。
她看向對面兩個人,身體有些僵硬。
她也沒想到,跟紀尋安已經快一個月沒見了,再見的時候竟然會是在醫院。
隻見他身邊站着的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黃珊。
黃珊此時穿着松松垮垮又肥大的衣服,胳膊像水蛇一樣纏繞在紀尋安的肩膀上,他們兩個人身體靠的極近,像是親密無間的情.人一般。
哦不對,他們本來就是情.人。
韓江雪眼中劃過一抹失落的情緒,她不經意間垂眸掃了一眼他手裏拿着的報告單,那是一張B超報告單,在那單子之上,還有其他查孕期的化驗單。
再看到黃珊身上穿着的肥大衣服,她才恍然大悟,黃珊身上穿着的那是孕婦裝。
他今天是來陪她來做孕檢的。
正當四個人都僵直在原地,沒人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聲音闖入衆人的耳朵。
“江雪,你怎麽走這麽快呢,我都追不上你!”
不用特意去看,她都能聽出來那是阮少卿的聲音。
阮少卿定睛看到這邊相遇的四個人,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跑了過來。
韓江雪微一擡眸,卻見阮少卿眼底閃過幾抹慌亂之色,頓時明白了他今日爲何啰裏啰嗦,跟往日判若兩人。
韓江雪看向阮少卿的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但再一想,阮少卿做的決定也沒錯,畢竟紀尋安才是他的好兄弟。
而她呢?什麽也不是。
如果不是紀尋安,她還認識不了他呢。
所以,阮少卿幫紀尋安打掩護,也是可以理解的行爲。
“江雪,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阮少卿一見這副場面就知道韓江雪心裏在想什麽,他剛想解釋,卻被黃珊的聲音打斷。
“韓小姐,好久不見了,竟然在這裏遇見你了,怎麽?你也是來做孕檢的嗎?”
黃珊還生怕她看不明白化驗單上寫的是什麽意思,特意把“孕檢”這兩個字說出來,讓她能夠更直面的感受到來自她的碾壓。
韓江雪根本就沒那個時間精力去理會她,而是擡眸看向紀尋安,想看看他此時此刻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然而她隻看到他一雙總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碧眸冷淡的看過來,不帶任何感情,沒有一絲情緒。
韓江雪覺得自己蠢透了,到這種時候還想什麽他會有什麽樣的表情,難道期望看到他臉上有愧疚嗎?
她的拳頭緊握,修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裏,濕潤黏糊的血液侵入指縫中。
從掌心傳來的痛感一次又一次的刺激提醒着她,醒一醒,别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期待了。
人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早就已經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好久不見,沒想到黃小姐都是有孕之身了。”她語調冰冷,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
見她也注意到自己的肚子,黃珊滿臉充盈着笑意,溫柔的撫摸了兩下肚子,挽着紀尋安胳膊的手變得更緊了。
“是啊,醫生說這孩子都一個多月了呢,寶寶很健康。”
聞言,韓江雪冷笑一聲,她還以爲黃珊懷了得有三四個月呢,畢竟她穿着這麽肥大的孕婦服,結果才一個月。
一個月估計那肚子都不顯懷吧?
她故意穿成這樣,是怕别人都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那還真是恭喜黃小姐了,喜得貴子。”
韓江雪冷靜得像個機器人一樣,語氣冰冷且沒有感情。
一旁的阮少卿和簡煜都對她如此淡定的反應感到有些意外。
尤其是阮少卿,跟韓江雪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見她的反應如此平淡,好像看這一切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心裏暗叫不好。
“江雪啊,其實這……”
阮少卿剛想說話,卻又被一道聲音給打斷。
“哎,姐,你不是說要走嗎?怎麽還在這?”
是韓江明的聲音。
韓江明走到衆人面前,沉默了一瞬,随後看到紀尋安和黃珊兩個人親密的貼在一起,而黃珊手裏還拿着各種孕檢報告。
他臉色蓦然一沉,眸底變得冷然。
隻聽他冷呵道:“怪不得呢,我說少卿哥今天怎麽奇奇怪怪的,原來是爲了給那些不軌之人打掩護。”
阮少卿抿了抿唇,臉色有些難堪。
一旁的紀尋安的臉色鐵黑,沉聲道:“我們走。”
他是對身旁的黃珊說的。
黃珊緊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醫院。
阮少卿見他們抛下自己一個人在這,頓時有些急了,他想跟韓江雪和韓江明解釋一通,卻被強行打斷。
“你什麽都不用解釋,我隻相信我的眼睛。”
韓江雪撂下這麽一句話後,帶着韓江明和簡煜離開了這家醫院。
幾個人上了車,韓江明跟簡煜一起坐在前排,韓江雪坐在後座上。
“你爲什麽這麽淡定?”韓江明回過頭來看向韓江雪,口吻似有質問。
“……”韓江雪沒說話,沉默着扭頭看向窗外。
“看他那輕車熟路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韓江明氣憤的說了一句,心裏也在想着,就是因爲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韓江雪才這樣淡定。
所以,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韓江雪在紀家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一想到剛才紀尋安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他心裏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他現在根本就不敢想象,韓江雪這段時間到底受了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