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對紀尋安還是很抵觸,範桃抿了抿唇,遲疑的開口道:“其實……我見過他。”
韓江雪倏然一愣,扭頭看向她,手指驟然收緊,眼中帶着詫異和警惕,聲音驟然冷下幾分:“你見過他?什麽時候?”
看到她眼中的警覺,範桃放下手中的水杯,撈過沙發上的抱枕,慢條斯理的開口解釋。
“就前兩天,我就是抱着幫你參謀對象的目的去的,我當時去的時候就在想,要是看見這個紀尋安對你的态度吊兒郎當的,我就直接讓他跟你離婚,放你自由,但如果他對你還是有感情在的,我就回來勸勸你。”
她說完,看到韓江雪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神色,又繼續解釋道:“你放心,當年的事情我沒有洩露一字半句,隻是告訴他,他對你的種種做法已經傷害到了你,并且警告他如果再繼續如此,我就不讓你回去,讓你繼續跟我一起生活。”
聽到這一句,韓江雪明顯松了一口氣,臉色有所緩和,手指也放松下來。
“多謝範桃姐這樣爲我.操心。”韓江雪小聲道。
“也正是因爲這次去找他,讓我看到了他對你的感情,他這人屬于那種偏傲嬌的類型,雖然他嘴上說的是各種不得已的理由,但他又的确是真正關心你的,從他眼裏和他的反應裏我能看的出來,典型的喜歡又不承認,找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解釋他對你關心的行爲。”
的确,紀尋安總是把韓江雪是他的妻子挂在嘴邊,仿佛隻要給她一個妻子的身份,那他對她做的所有關心都是有情可原,他甚至還在心底認爲他并不喜歡她,可他的行爲早就已經出賣了一切。
“所以我今晚才會跟你說這些話,江雪,你是我看着一天天好起來的,我不可能把你往火坑裏推的,隻是不希望你因爲相處方式的不對,而錯失一段緣分,江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她眉頭輕皺,沉默須臾後才道:“我當然相信你,隻是我不相信他。
我承認,他在大多數時候都很正常,接人待物彬彬有禮,但他的溫柔可能給任何一個人,唯獨不會給我,在他眼裏,我就是爲了錢而甘願賣身于紀家,與其說我是他妻子,倒不如說我是被他以妻子之名捆在他身邊的寵物。”
她唇角扯出一絲苦楚的笑容,看的範桃心裏蓦然一抽,心疼的将她攬在懷裏,手上不停的摩挲她的背安慰道——
“好了好了,你既然能這樣認爲,那就說明他之前的種種行爲讓你有了這樣的感覺,那是他自己做的,讓他自己想辦法挽回吧,你現在不原諒他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活該,反正我這裏你想住多久住多久,随你開心好不好?”
感受着懷裏人在微微點頭,範桃的表情才微微放松下來,心中暗自感歎,紀尋安啊紀尋安,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
晚上,韓江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閉着眼睛,腦海中卻一直回響着剛剛範桃說的話,還有今晚和紀尋安在餐廳時的畫面。
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他。
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的時候從鏡子裏就看到眼底長了黑眼圈,多打了兩層遮瑕,黑眼圈倒是沒了,但整張臉慘白的有些不像話。
剛到公司開始工作,就聽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
她原以爲這敲門聲這麽着急,是有什麽急事呢,結果就看到崔雅一臉燦笑的進了辦公室。
“有什麽好事啊?”韓江雪問道。
“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崔雅一臉興奮。
“什麽?”
崔雅欲言又止,謹慎的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外面的走廊,确認沒人後,關上門,走到韓江雪面前悄悄的說道:“董事長,我剛剛接到消息,說有人想要給我們注資,正好可以收購一部分股份!”
聞言,韓江雪睜大眼睛,看向崔雅,想向她再确認一遍,而崔雅似是感受到她這詢問的目光,如小雞啄米一般笑着點頭。
“哪家公司要注資?”
還真有這種頭鐵的公司敢在這種時候給韓氏注資?韓江雪有些不敢相信。
“是紀氏集團要注資!而且紀總要以個人名義收購江老手裏的股份呢,股份收購協議都已經拟好了,就等股東大會上談了。”
韓江雪神情略微呆滞,目光有些僵硬,臉上的訝異毫不遮掩。
“什麽?紀氏集團和紀尋安?”
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爲什麽會是紀尋安?
昨晚他們剛見過面啊,怎麽都沒聽他提起過?
雖然說現在有第三方來收購股份對于她來說是好事,但如果對方是紀尋安的話,她就不确定這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她心裏有些懷疑,這該不會是他逼她回去的一種手段吧?
但轉念想想,如果真的是他故意要逼她回去,那這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或者她想的再簡單點,這就是紀尋安單純的從商業角度出發做出的決策?
那估計這是紀尋安自打接手公司以來做的最糟糕的決策了,這種決策居然也能在他們的股東大會上通過,也真是匪夷所思。
想到這,她給紀尋安發了條微信:“晚上有時間嗎?出來聊聊。”
很快,紀尋安的消息便回了過來:“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讓韓江雪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晚上,韓江雪下樓出去,樓下依然停着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與昨天不同,韓江雪這次是主動走上前去的。
紀尋安下車将她迎上副駕駛座後,又回到駕駛室内,問道:“去哪?”
“還是去昨天的那家吧。”她随口道。
去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得問清楚他要投資韓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爲了不影響他開車,她便沒在路上提及此事,到了餐廳兩人坐下之後,她才開口說明了今晚約他出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