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紀尋安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想都不想便反駁道:“你胡說什麽?她跟依靈無冤無仇,爲什麽要這樣做?”
見他想都不想就爲黃珊說話,韓江雪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果然,在他心裏,還是那個黃珊最重要,還沒了解内情就開始不管不顧的偏袒。
“董事長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親耳聽到黃小姐跟另一個女的交代,說要給喬小姐一個教訓,還說喬小姐就在二樓樓梯間内,所以董事長才會找到這裏。”
崔雅在一旁弱弱的出聲道。
紀尋安看向韓江雪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揣測這些話的真實性。
“如果這一切都是你自編自演的呢?”
他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愣住了。
韓江雪搖着頭,滿眼失望的看着他,他居然爲了給黃珊脫罪,反過來污蔑她??
她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裏,緩了許久才出聲道:“你覺得我故意讓人推了喬依靈,然後我再跑過來跟喬依靈一起摔下來,冒着讓我自己也受傷的風險是嗎?”
說到這,她想到了什麽似的點頭道:“的确,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之前黃珊爲了污蔑我把她燙傷,她就真的把湯灑在自己手上了,做戲害人也得把自己算進去,這樣才能洗刷嫌疑,那你就當今天這事是我做的好了,我不會辯解什麽。”
韓江雪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淡淡的,毫無半點感情可言。
她轉身想走,一擡腳,腳踝處傳來劇烈疼痛,讓她下意識發出“嘶……”的聲音。
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紀尋安感覺心底某處抽痛了一下,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董事長您沒事吧?是不是腳崴了?”崔雅扶着她,一臉擔心的問道。
“沒事。”韓江雪靠着崔雅的攙扶,緩慢的向門外走去,在即将走出去的前一刻,她忽而停下腳步,側頭對身後的紀尋安道。
“我果然是瞎了眼,看錯了人。”
說完,她繼續緩慢往外挪動着腿腳。
她最後留下的這句話像是一柄重錘,重重的砸在他心口處,砸得他三魂七魄一起在單薄的身體裏震蕩起來。
想到她臨走之前留給他的淡漠眼神,他感到胸口發悶,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
“哥,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怎麽說也是她救了我,我倒是覺得她說的有很大可能是真的,畢竟黃珊那種人連小三都能做,可見她根本沒什麽品德,能做出這種害人的事也不奇怪。”
聽到喬依靈說起黃珊的壞話,紀尋安厲聲道:“閉嘴,珊珊她不是這種人!”
喬依靈被他吼的有些呆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吼我?我今天被騙來這裏都是因爲你!我被人從那麽高的地方推下來,你不幫我查清楚是誰幹的也就算了,居然還吼我?!”
“我……”紀尋安雙唇翕動,還沒來得及再說話,便聽到喬依靈道。
“好,你不幫我查,我就自己查!我喬依靈從小到大還沒人敢給我吃這種虧,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她背後又是誰在撐腰!”
說完,她朝紀尋安狠狠一跺腳,轉身也離開了樓梯間。
喬依靈一進休息室便問道一股難聞的藥油味,她皺着眉頭剛要數落負責打掃休息室的人,一扭頭看到原來是韓江雪在旁邊往腳踝上搓藥油,便及時住了口。
“去,把你們經理叫過來!”喬依靈對旁邊的待命的服務員道。
“我們經理在前廳正忙呢,您看一會可不可以……”
服務員話還沒說完,便被喬依靈打斷道:“不可以!你去告訴他,是本小姐有急事找他,讓他不管有什麽事都給我火速趕過來。”
服務員知道她是喬依靈,沒辦法,隻好去将大堂經理找了過來。
“今晚的宴會結束之後,把今天在這裏做事的所有服務員都給我留下,一個不落的叫到我面前來,我有事要問他們。”
“喬小姐,您有什麽事我可以代勞,您不用親自在這裏等。”大堂經理畢恭畢敬的對她說道。
“不行,今天這事我必須親力親爲,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做,别廢話,懂?”
經理無奈:“好的。”
本來宴會就已經快要結束了,韓江雪在休息室待了沒一會,很快,經理便将幾十号人叫了過來。
喬依靈讓她們伸出手來,她一一檢查過去,發現她們的手并沒有什麽傷痕,就算有,也隻是燙傷之類的,并沒有抓傷。
“所有人全都在這了嗎?”喬依靈皺眉對經理問道。
“是的,除了臨時工以外的所有人都在這了。”
喬依靈有些懊惱的閉了閉眼:“我說的是所有服務員,‘所有’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喬小姐是這樣的,今晚的宴會本來籌備的時間比較緊,我們從外面找的臨時工有的隻是來這裏做幾個小時就走,剛才您說的時候臨時工早就拿了工資走人了,所以才沒出現在這。”經理和她解釋道。
喬依靈都快要氣死了,這下好了,推她的人都被放走了,那還查個der啊?
“行了,你們該忙什麽忙什麽吧。”她擺了擺手,打發經理帶着一幫人下去了。
喬依靈坐回沙發上,目光忍不住往旁邊韓江雪的方向瞟,幾次欲言又止,被韓江雪用餘光盡收眼底。
“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别把眼睛累壞了。”韓江雪頭也沒擡的說道。
喬依靈呼吸頓住,臉上沒來由的有些發燙,她看着正在揉腳踝的韓江雪,支支吾吾的問道:“你……爲什麽要救我呀?我今天初次見你的時候對你有些不禮貌,你還願意救我?”
“你對我不禮貌,跟我救你,有什麽關系嗎?你也别想太多,我隻是不想讓黃珊的計謀得逞罷了。”
韓江雪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實際上不管當時被推下去的人是誰,她都會施以援手的,這樣說隻是不想讓喬依靈心裏有負擔,更何況她救人又不是爲了被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