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安話還沒說完,旁邊傳來黃珊的聲音。
“紀少,輕一點……好疼……”
韓江雪登時愣在原地,滿臉麻木的表情,她立刻把電話挂掉,不想再聽到接下來的動靜。
剛才從電話裏傳出來的那個女人聲音婉轉,似乎還帶着兩聲喘息聲……
女人的叫聲好似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她胸口上,砸得她三魂七魄一起在單薄的身體裏震蕩起來。
韓江雪隻覺耳畔轟鳴作響,四肢幾乎失去了控制,指尖條件反射似的輕輕痙攣着。
她扶着椅子邊的扶手才穩住身形。
所以……紀尋安今晚放她鴿子就是爲了和黃珊做……做那種事?
想到這,一陣惡心湧上心頭,她捂着嘴轉身跑進餐廳的衛生間裏,對着馬桶一陣幹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從衛生間回來,她桌上原本放着的果汁和她點來飯前墊肚子的小甜品都不見了。
旁邊那個總上來催她點菜的服務員見狀上前來對她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客人,見您這麽長時間不點菜,人也不在,還以爲你離開了呢,剛才的東西都已經被清理了,請問您現在要點菜嗎?”
那服務員一口一個您,聽着好像很尊敬客人的樣子,可韓江雪一擡眸,便精準無誤的捕捉到她眼底那抹輕蔑與不屑。
韓江雪冷笑一聲:“以爲我離開了?我剛才的确是離開了沒錯,我去了一趟衛生間,所以你們就把我桌上的東西全都收了?爲什麽?就因爲我坐在這不點菜?
可這位子是我預定的,預約費我也交了,最低消費我也交了,我坐在這等人有問題嗎?你們憑什麽随便動我桌上的東西?”
是啊,她該交的錢都交了,位子是她預約好的,哪怕她今天晚上不來了,這個位子也該爲她保留。
結果她在這坐了兩個小時,這服務員隔幾分鍾就來催一趟,一直煩了她兩個小時,這些就算了,韓江雪理解她是出于職責才做出這種舉動,可現在竟然還敢明目張膽的把她點的餐前點心給撤了,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這文苑餐廳不是号稱墨城最上檔次的餐廳嗎?結果就這樣的服務态度?
那服務員原本以爲她會吃了這個啞巴虧,結果沒想到她居然開口理論了,服務員絲毫不慌,心裏早就想好了托詞。
“不是的,我以爲客人已經走了,所以才清桌的。”
這話聽得韓江雪隻覺得可笑,她擡手指着座位上的提包道:“我要是走了,我還留個包在這幹嘛?等人來偷嗎?”
那個包其實服務員一早就注意到了,隻是選擇性的忽視了,現在聽到韓江雪的質問,她隻能應着頭皮道:“不好意思,剛才沒看見座位上還有個包。”
“所以,也就是說你們店在客人走後隻清理桌子而不清理座位是嗎?”
韓江雪當然不信她的鬼話,這麽大一個包放在椅子正中間,她不可能看不見。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麽了,隻覺得事事不順,就連她想吃個飯都不停的有問題出現,好像這個世界上誰都能上來欺負她一下。
正在韓江雪和服務員理論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江雪?你怎麽在這?”
韓江雪聽這聲音很是耳熟,扭頭看去,隻見阮少卿和莫乘風兩人站在一旁。
“阮總,莫總,你們怎麽來了?”服務員認得他們,恭敬的打了聲招呼。
韓江雪登時愣在原地,此時此刻她尴尬的腳趾能直接摳出個小别野出來。
他們兩個怎麽在一起?怎麽在這?還偏偏撞上這種場面……
她翕動了兩下薄唇,正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莫乘風突然笑着用手背拍了阮少卿胸膛一下。
“你這書呆子看不懂了吧?這店是紀氏的産業,江雪身爲紀總夫人來這裏自然是微服巡店的,不然還能是來吃飯的啊?”
莫乘風的話讓韓江雪和那個服務員兩個人驚奇的像半截木頭般愣愣的戳在那。
韓江雪微微凝眉,環顧了一下四周,原來這個在墨城被譽爲頂級食府的餐廳也是紀氏的産業?
她隻知道紀氏早年間是做食品行業起家的,後來紀氏發展起來之後,才開始接觸各行各業,到了紀尋安這一代,墨城幾乎所有行業裏都有紀氏的身影。
她一直知道紀氏涉足食品業,但卻沒仔細查紀氏下面開的店鋪都有哪些,所以今天聽莫乘風這樣說後,才知道原來這家餐廳也是紀氏的。
服務員則是瞪大雙眼,驚訝的像是挨了一悶棍,這當頭一棒敲得她心神不甯,一陣的功夫一層薄汗就已經從腦門上沁出來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從進門開始就不點菜的客人居然是紀總的夫人,她的老闆娘!!
再結合莫乘風的話一想,人家哪裏是故意不點菜,原來是微服巡店,來考察店裏的經營狀況的!
天哪,所以說她剛剛是得罪了紀夫人,得罪了老闆娘?!
在這裏工作的哪個不圓滑機靈,她眼珠提溜一轉,趕緊跟韓江雪道歉:“原來是紀夫人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認出您來!剛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疏忽大意了,我在這裏給您道歉。”
韓江雪環着胳膊冷笑了一聲:“您這臉變得可真快啊,家傳絕技?”
明明剛才還對她态度那麽惡劣,一聽說她是紀總的夫人,竟然還主動道歉了,可笑至極。
要麽就強硬到底,要麽從一開始就别搞這些小動作,現在搞成這樣的局面又來主動道歉,當真是沒半點骨氣。
莫乘風笑着揚眉對那服務員道:“哎呦,你這是怎麽得罪你家老闆娘了?你可真行,你們老闆都不敢惹的人,你給惹了?”
他這麽一說,那服務員更緊張了,開始更賣力的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您别開除我行嗎?我在這裏做工作也真的不容易,我以後再也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