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紀尋安剛才真的聽到了他說的話了?
帶着忐忑的心情,他跟着唐書來到紀尋安面前。
隻見紀尋安微阖眼簾倚靠在沙發上,胳膊搭在扶手上,手裏還輕輕晃動着高腳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李總恭恭敬敬的上前打招呼:“紀總,您找我啊?”
聽到聲音的紀尋安睜開眼眸,淡淡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李總來了?”
那李總頓時點頭哈腰:“哎來了,您助理說您有事找我啊,不知紀總叫我過來是有什麽吩咐?”
他緊張的額頭都滲出一層薄汗,脖頸後面的襯衣領子都被汗水濕透了,手指更是在微微打顫,生怕紀尋安接下來要興師問罪。
紀尋安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給他英俊的臉龐增添了幾分邪魅的氣息,隻聽他渾厚低沉的嗓音說道:“吩咐不敢當,之所以找李總過來呢,是想跟李總談個生意。”
一聽說是爲了談生意,李總立刻松了口氣,懸着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緊接着又狗腿的笑道:“紀總想談什麽生意?李某願聞其詳。”
“我們公司的電子設備和辦公器材都好長時間沒更新了,最近新公司不是也上市了嗎?我想趁着這個機會把所有辦公點的設備全都換新一下,不知道這單生意李總能不能做啊?”
李總一聽,登時來了精神,這可是一單大生意啊!
紀氏企業所有辦公點的設備,少說也是價值上千萬的訂單,這可真是一筆大生意啊,這種天降橫才的生意他怎麽可能拒絕呢。
當下李總便答應道:“我沒問題啊!紀總您放心,不管是什麽設備,隻要是我們李氏能做的,肯定保質保量的送貨到您手中!”
“好!李總痛快,隻不過我這邊要的有點急,不知道一個月的工期夠不夠?”
聽到工期後,李總略顯遲疑:“一個月……紀總,實話實說,這一個月是有點短啊,要不這樣,給我一個半月的時間,我保證把所有東西都弄好。”
見他開始讨價還價了,紀尋安并沒有直接回複他,而是側首問旁邊的唐書:“唐書,李總說的這個期限行嗎?”
唐書立刻心領神會道:“這恐怕不行,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我們能給的最多期限了,紀總,既然李總覺得這工期太短,不如我們再考慮考慮林氏吧?他們今天上午不是承諾一個月可以趕工做出來嗎?”
“哦~對,還有林氏,你不說我都忘了。”紀尋安眉梢微挑,微微點了點頭。
一聽說有其他公司能在這麽短工期内做出來,李總瞬間感到壓力。
他有生之年都沒見過這麽大的訂單,可不能錯過!
不就是趕工嗎?大不了他讓手底下的工人往死裏幹,不試試怎麽知道做不出來呢?
“紀總,剛才是我說錯了,其實我們公司人力雄厚,一個月也可以趕出來的,而且相比林氏,我們的質量更有保證,售後服務更到位,選擇我們您肯定不會後悔的。”
聞言,紀尋安唇角的笑意更濃,他擡眸徑直看向李總:“既然李總這麽有信心,那這筆單子就給李總做,明天我就讓唐書帶着合同去找李總,不過嘛……我有個條件。”
不知道爲什麽,李總覺得紀尋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但不管如何,這筆訂單能簽下來就是好事,他顧不了那麽多,直接問道:“您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紀尋安朝韓江雪所在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我的條件是,在我們合作期間,你不能和韓氏集團有任何合作關系,怎麽樣?能做到嗎?”
李總哽住,紀尋安跟韓江雪不是夫妻嗎?他這是在給韓江雪使絆子嗎?
原以爲外界傳言不可信,現在看來他們夫妻二人的确是不怎麽和睦啊,哪有丈夫故意給妻子斷财路的?
不過韓氏和紀氏孰輕孰重李總還是分得清的,本來他也瞧不上韓氏,就當是送紀尋安一個順水人情了。
“沒問題紀總,我保證不會跟韓氏有任何合作關系,感謝紀總能給我這次合作機會,我來敬您一杯。”說着,他舉着酒杯給紀尋安敬酒。
紀尋安隻是微微擡了下手中的紅酒,惬意的靠在沙發上,聽着他在旁邊滔滔不絕的介紹産品。
另一邊——
韓江雪看着他們那邊的情形,有些心灰意冷。
剛才她跟李總說話的時候他是那樣一副愛答不理的态度,可一旦到了紀尋安跟前,他就像一隻乖順的小狗,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讨好紀尋安,那副谄媚的味道她隔了老遠都能聞到。
這大概就是差距吧,韓氏和紀氏的差距……
眼看着李總從紀尋安那邊離開了,韓江雪快步上前,她還想再争取一下。
“李總,你看我們剛才談的合作……”
她話沒說完,就被李總打斷:“韓董啊,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不着急啊。”
雖然韓江雪沒多少馳騁商場的經驗,可她也知道一旦在話術中出現“以後再說”這幾個字眼,那這件事大概率就沒有以後了。
她不理解,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麽去了一趟紀尋安那裏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她追問:“李總,您剛才不是說可以考慮合作的事嗎?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李總見她窮追不舍的樣子,嘴唇翕動兩下,欲言又止。
“您盡管說,還有哪裏有問題咱們可以再商量。”
“哎呀,韓董啊,你也别來爲難我,你跟紀總……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不好插嘴,但你跟紀總的關系還是要搞搞好啊。”
說完,他搖着頭轉身走掉了。
韓江雪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難以回神,他剛剛那話什麽意思?
爲什麽會突然扯上紀尋安?難道他不跟自己合作,是和紀尋安有關?
她回頭朝紀尋安的方向看去,見他正坐在沙發上陰沉着一張臉看着自己。
果然是他幹的……
她的目光有些愠怒,粉拳不自覺的握緊,指甲嵌進手心都渾然不知。
她想不明白,紀尋安到底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如此處處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