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闫文的父親出事之後,他也曾多次到紀氏集團去讨要說法,可全都被各種高層的官話給打回來了。
去找了幾次都沒要到結果,所有人都在說事情還在調查中。
但是對于闫文來說,這件事根本就沒什麽好調查的,因爲他知道他父親就是被冤枉的,就是被指定的替罪羊。
他在紀氏集團内部找了那麽多人,問了那麽多遍,問題都沒得到妥善解決。
而且犯事的那人又是紀尋安的舅舅,跟紀尋安是實實在在的親戚,他心裏可沒把我紀尋安會幫理不幫親。
沒辦法,他也隻能想出這種最笨風險最大,卻一定能得到一個回複的解決方法。
他就不信了,人命掐在他手上,紀尋安還敢支支吾吾的不說正經話嗎?
結果沒想到紀尋安的說法還是跟其他人所說的并無兩樣。
依然是事情還在調查,等調查的結果出來後自會有交代的說法。
這種說法他都已經聽了成千上萬遍了,自然是不會相信。
“紀尋安,你今天别想用這樣的理由就能把我糊弄過去,我今天做出這樣的事就已經是破釜沉舟了,如果今天我得不到滿意的答複,我一定要拉一個人給我父親陪葬,不是你,就是我手裏的這個。”
說着,他架在韓江雪脖子上的那把刀子又緊了幾分。
韓江雪隻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緊接着便有溫熱的液體流下,黏黏糊糊的觸感,她知道脖子上肯定開了口子。
紀尋安當然看見了她脖子上那道刺目的紅色,他瞳孔皺縮,兩道劍眉緊皺在一起。
“你想得到什麽答複,直接告訴我。”他直接了當的問。
“很簡單,我父親是被冤枉的,他因爲這件事喪命,我隻希望罪魁禍首能夠被正法,給我死去的父親一個交代。”
“好,你把她放了,我肯定會給你父親一個交代。”紀尋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正是因爲他答應的輕易,讓闫文有些不敢相信。
他道:“紀尋安,空口無憑,這裏都是你的人,誰知道你說的話到底算不算數,或許我剛把她放了,你們就立刻會報警把我抓住,再說了,那個貪污公款的人就是你們家的親戚,之前你們紀家都是百般維護他,如今怎麽可能說辦就辦呢?
我又怎麽知道你之後會不會偏袒他。”
闫文的考慮不無道理,可在紀尋安聽來,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你在說什麽?誰是我親戚?”紀尋安眯了眯眼,冷聲問道,像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奇怪的事情一樣。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何立強,何立強不是你舅舅嗎?你敢說你不會偏袒自己的舅舅,肯還我爸一個公道嗎?”
聽着闫文的話,紀尋安輕輕眯起了眼。
何立強?
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像是在哪裏聽到過……
旁邊有個穿黑色西服保镖打扮的男人小聲嘟囔道:“何立強,這好像是夫人她弟弟的名字吧?之前唐助理調查的資料我看到過,夫人的弟弟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他說的夫人自然不是韓江雪。
自從何雅欣進門以後,紀家就有何雅欣和韓江雪兩位紀夫人,爲了方便給他們做區分,紀家上下的用人對韓江雪的稱呼從“紀夫人”改成了“少夫人”或“紀少夫人”。
在夫人之間加上一個“少”字,以此來分辨和表明她是小輩。
而紀夫人則指的是何雅欣。
所以這個男人在此時說的夫人,自然是指的何雅欣。
何雅欣的弟弟叫何立強,是了!
紀尋安想起了之前在哪裏見過,之前他讓唐書去調查何雅欣的背景的時候,在她家庭成員的那張資料表上,他看到過她弟弟叫何立強。
隻是他不明白,何立強爲什麽會出現在紀氏集團分公司裏?而且還跟貪污公款的事情有牽扯?
以闫文的話來說,他竟然還是這件事的主使?
能貪污這麽大數目,不是一個普通的管理層能做到的,既然這個何立強能做到,那就說明這個何立強在分公司裏做的絕對不是普通領導層,而是高級領導層了……
想到這裏,紀尋安清秀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如畫的面容寒光四溢。
原本垂落在身側的手掌握成了拳頭,因爲用力,骨節都開始有些泛白。
他一直以來就是怕何雅欣打紀氏集團的主意,所以一直都是嚴防死守,堅決不讓跟何雅欣相關的任何親人進紀氏集團做事,結果沒想到啊,千防萬防,結果終究還是沒能防住。
紀氏集團除了他以外,也就隻有紀明成能把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了。
而紀明成若是不想讓他知道,他恐怕也很難知道。
他之所以不讓何雅欣那邊的人進紀氏集團,怕的就是如今這樣的事情。
見韓江雪兩眼含淚的看着自己,紀尋安心中一陣抽痛。
“你說的何立強,他不是我舅舅,我母親隻有一個妹妹,沒有兄弟,所以你放心,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會偏袒任何人。”
紀尋安盡力對闫文安撫道。
“可是他們都說何立強是你親舅舅,而且出了事之後,所有人都在幫何立強打掩護,就連說句公道話的人都沒有。
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知道我今天所做的這些事會造成什麽樣的法律後果,有可能我這一輩子都要被我今天所作的事給毀了,可是我還是選擇這樣做了,因爲我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但凡有其他出路,我也不會這樣,你今天口口聲聲的跟我說不會袒護,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可就是因爲你的紀氏集團官官相護,所以我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讓我拿什麽再來相信你?”
闫文這一段話說的實在。
讓在場的人不免動容。
喬依靈在一旁緊皺着眉頭,眼睛緊盯着那把放在韓江雪脖子上的銳利刀鋒,生怕那刀鋒再往裏進一分,下一秒就會割斷韓江雪的脖子。
而紀尋安聽着他的話,臉色愈發寒冷。
他無法想象闫文在決定綁架韓江雪做人質之前,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麽才會讓他如此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