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的辦公地點,不過十幾平方米的樣子。文件櫥就已占據大半個空間,還有辦公桌椅及茶幾諸物羅列其中。滿滿當當不說,竟然還擺放着長方形生态缸。令本已狹窄的空間,更顯擁擠。
聽士兵說客人來了,背着手看魚的扈鐵塔沒回頭。隻是擺擺手,令衛兵退下。然後,繼續看他的一缸小魚。
“将軍真是好雅興!竟然還有這等愛好!”場面有點冷,泥鳅沒話找話。
扈鐵塔沒回頭,哼道:“這是因爲倪老闆還年輕!人就要有個愛好,不管是什麽愛好!一旦讓自己徹底閑下來,腦子都會鏽住的!”
“有将軍這句話,得嘞!等俺回去以後,也培養個愛好!”泥鳅現在隻能順着說,畢竟這趟有事相求。再加上出門前在石小川面前誇下海口,怎麽着也不能鬧頂了。
“你看這魚,在魚缸裏活得不是挺好嗎!”扈鐵塔說着,捏把魚食投進去。隻見小魚紛紛遊過來,争取這點僅有的口糧。
這話一語雙關,泥鳅怎能聽不出來!?卻隻是嗯嗯兩聲,沒接茬。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态度。沒聽過到倪正秋接茬,扈鐵塔撇撇嘴。其實他認得泥鳅,并且還知道倪正秋這個名字是後來改的。當初兩個人初次見面之時,倪正秋還叫倪知秋。直到前兩天遇見,扈鐵塔才知道有人把名字改了個字。但
扈鐵塔隻知道倪知秋的大号,卻不知道他的代号。再加上石小川隻喊老泥兩個字,扈鐵塔自然而然認爲是老倪這倆字。
喂完魚,扈鐵塔這才轉身招呼。見泥鳅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不由地皺皺眉梢。但也沒多說什麽,直接坐到泥鳅的對面。
“是石小川讓你來的吧!?”頭一句就開門見山,頓時把泥鳅想好的詞全給擠兌沒了。泥鳅知道兩個人最近不對付,好在臉面上還過得去。起初,泥鳅打算用他自己的關系遊說。隻要扈鐵塔開出條件差不多,全都忍了。隻是沒想到,
又一次意外!
扈鐵塔顯然沒打算聽誰給他答案,有意識回頭看看魚缸,哼道:“缸裏的魚想提條件!如果這事兒落在倪老闆的頭上,你會予以考慮嗎!?”
感覺氣勢有點壓,泥鳅深吸一口氣頂住。“将軍!咱也不能這麽說吧!?你有你的陽關道要走,我們有我們的獨木橋要過。咱們隻是偶爾重合,誰也不是誰的菜!對吧!?”
扈鐵塔無所謂地晃晃頭,問道:“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面上,你覺得你還能坐在沙發上跟我這扯皮嗎!?”
從進門到現在一路不待見也就算了,竟然還連番拿話擠兌。泥鳅也不是個善茬,要不是答應石小川,他才不會在這兒跟誰低聲下氣呢。
此時見扈鐵塔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泥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想拍桌子走人,突然想起石小川期待的眼神,隻好低頭重重地嗯了一聲。再擡頭,又恢複一張笑臉。
“大将軍手握重兵,說話自然有分量!”泥鳅恭維一句,然後沒了詞。
扈鐵塔認識泥鳅時,還是在雪山地堡那會兒。所以,大體知道點他的底細。别看長公主挺待見泥鳅的,扈鐵塔那個時候基本上是在做表面文章。可現在不同了,扈鐵塔現在投靠的主子比長公主高大上。之前就不怎麽待見泥鳅,現在更不用說。若不是中間還有個石小川,扈鐵塔連見泥鳅的念頭都沒有。果真需要,斬了石小川的這根觸須都不成問題
!
“你回去告訴石小川一聲,就說我這裏有個魚缸!而且,還挺大的!他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扈鐵塔說完,起身離座準備送客。
泥鳅坐在沙發上沒動彈,問道:“大将軍的意思是說,非要魚死網破!這事兒,才算休!對吧!?”
扈鐵塔眯着眼看看泥鳅的身後,冷哼一聲。“你們可以試試!看看是魚死網破,還是十死無生啊!”
其實,泥鳅已經忍了很久。聽到這話,一拍沙發起身。“好吧!既然咱們都已經說開,我這裏也沒什麽可再補充的了。告辭!”
見泥鳅說完以後真要走,扈鐵塔嘿嘿兩聲。“回去告訴石小川!買賣,是需要交換的!如果他想救人,拿百年陳來換!”
泥鳅正準備出門,聽到這話不由地一愣。回頭問道:“什麽是,百年陳!?”
扈鐵塔沒接茬,擡手做個請式。“走吧!不送!”這趟來,果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饒是早有準備,泥鳅還是長籲短歎一番。倒不是恨撇着大嘴的扈鐵塔,而是恨自己沒本事。但凡有石小川三分之一的手段,也不會如此落魄!雖然有也收獲,但這個收
獲與救人相比,算個屁啊!
回去的路上,無話。等泥鳅返回桃家後院時,石小川竟然沒在房間裏。找到店夥計打聽,店夥計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如果有急事,他們可以幫忙問問桃叔。
石小川之前曾反複警告泥鳅不要跟桃叔接觸,這話還在耳朵邊上。聽說店夥計要去問桃叔,泥鳅忙說沒要緊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在二樓雅間等石小川回來。酒館對外開放,笑迎八方客。幾乎全天開放,自然沒有逐客的道理。店夥計聽說有人要去二樓雅間吃酒,忙答應一聲引泥鳅上樓。兩個人一前一後剛上樓梯,就見桃叔溜溜達達下樓來。雙方打個照面,相
互撇了對方一眼。
别看桃叔不認得泥鳅,泥鳅可認得他。本不打算相見,沒想到還是不期而遇!泥鳅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期間沒鬧一點慌亂。隻是朝桃叔禮貌性地點頭示意,然後邁步上樓。
“等等!”聽到身後突然有人喊,泥鳅趕緊到處看看。确認沒看到其他人,也沒去理會。上樓以後正要跟着店夥計去雅間,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泥鳅回頭一看,隻見桃叔直奔自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