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護服,沒什麽用的!”
泥鳅剛進來就聽到這話,又見石小川沒穿防護服。大惑不解道:“怎麽沒用!起碼也是個障眼法!露個臉滿大街招搖撞騙,誰不認得?”
“靠!”
“老大!我怎麽覺得,你好象有點人過留名雁過拔毛的意思?”泥鳅說着,揭去頭罩坐在桌前喝水。
“嗯!差不多!”石小川随口答應一聲,突然意識到泥鳅的話裏有問題。“我怎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啊?”
“我也是感覺到了!”泥鳅說着,轉頭看看丢在床上的防護服。既然這是在屋裏,再穿這東西有礙觀瞻。索性起身脫下來,順手丢到一邊。
“别看沒什麽用!其中的利潤,相當可觀啊!”憑借敏銳的商業頭腦,泥鳅發現裏面的商機頗多。防護服的制作工藝相對簡單,卻也沒有象石小川所說那樣一無是處。多少,還是管點用的。用泥鳅的話說,就是在塑料袋上開個了口。隻要悶不死,那就是假一賠三的正品行貨!大不了,你買一件防護服
,我給你發四套!有什麽啊?肥大的防護服原本屬于标配,而且都是免費提供的。但供給與需求存在一定的差距,不是很平衡。于是有人看好這個市場,便拿來當買賣幹。炒服團,應運而生。一來二去,防護服的黑市價翻着番地往上
漲。昔日免費的東西,接近天價!普通收入家庭,想都不敢想!真正想買的,根本買不起。而有錢的,則開始大量囤積。
聽完泥鳅的觀點,石小川意識到倆人把正事給說岔撇了。提醒道:“防護服并不能有效防止微量有毒氣體侵入體内,我是這個意思!”
“喔!”泥鳅點點頭,繼續說道:“咱屋裏擺着兩套防護服,還沒人穿!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還不待氣死?你要覺得沒用,可以拿出去交換很多東西!”
“泥鳅!泥鳅?”石小川低聲喊了兩句,見他愣是沒反應。“靠!隻要一提錢,你那眼立馬變數碼的了!咱還能有點正事不?”
泥鳅嘿嘿一笑。“咱剛才說得就是正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輕重緩急,在我這裏還是分得清的!”
不管怎麽說,泥鳅出去這一趟沒沒找到信使。石小川決定,再出去跑一趟。于是讓泥鳅留在屋裏休息,他則稍微易個容。再套上當地服飾,碰到熟人都不用擔心!
确定鏡子裏的自己不再是自己,石小川随後進入角色。之前不是齊教授嗎?現在,咱就是李教授!爲什麽?身份銘牌上寫着呢!城在地下,自然看不到天空。不論大街小巷,或者什麽時間段,百分之百都能碰到人。三班四運作的生活節奏,讓人幾乎全都忘記還有白天黑夜這回事。按時上班,到點下班。有工作,就有薪水。有薪水
,便可以活着。隻要腦子别想别的,生活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離開這裏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橫屍街頭的死人,一種是打算亡命天涯的将死之人。第一種結果很好達到,隻需上街随便找個人踩一腳即可。相比之下,第二種結果就要比第一種結果麻煩很多。能不能
逃出去,猶未可知。沒被抓回來坐牢,就要每時每刻應付如影随形的追捕。石小川進城沒多久,便陸續有軍隊入駐。雙方很少發生接觸,自然相安無事。但氣氛不是很融洽,象快要下雨的前奏。由此,街面上更顯忙亂。至于在亂些什麽,到底爲什麽亂。恐怕沒人知曉,隻是感覺
越來越壓抑。狹窄的街道偶爾還能看到嬉戲打鬧的孩童,着實讓人捏把汗。石小川剛冒出這念頭,就見一個小男孩迎面跟巡邏隊撞在一起。士兵也不管對方多大,上去就是一槍托。小男孩的肩頭挨了這一下,頓時懵了
。還沒來得及害怕,人又被踹倒。
大皮靴,直接能要人命!發現幾個士兵踹得角度不對,石小川心急如焚。街邊一側有條深河道,水很深。成年人掉進去都懸,更何況一個小孩子!
意識到情況危急,石小川整個人往前一傾準備上前救人。剛擡腳,胳膊冷不丁沒人抓住。回頭看時,隻見一個臉色陰郁的男人在微微搖頭。
“這時候過去,你也救不了人的!”陰郁男低聲提醒一句。“順便,再把你自己搭進去!”
事情緊急,石小川那有時間考慮這麽多。一下甩開對方的手,朝還在打人的巡邏隊沖去。人還沒趕到,小男孩已經被踹進河裏。
趕到的石小川沒猶豫,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想在水底睜眼,奈何水刺得眼疼。沒辦法,隻能憑小男孩落水的角度到處摸。隐約中,河岸上傳來殺人者大笑聲。
由于失去内息,憋氣時間大打折扣。希望,卻在一分一秒中流逝。石小川三次換氣,四次潛水都未尋找到那名落水兒童。河水刺骨,手腳幾乎麻木。如果再潛一次,恐怕連他自己都上不來。
見岸邊站着很多人都在觀望,已經在水裏哆嗦成一個的石小川高喊他們下來幾個幫忙。令人無奈的是,沒一個人呼應。
沒找到小男孩,石小川絕不放棄。見沒人下水幫忙,深吸一口氣準備第五次下潛。隻是這口氣喘得有點猛,頓時被河水的味道激得猛烈咳嗽起來。與此同時,整個身體開始麻木,手腳也開始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一根竹竿突然出現,一頭抓在剛才那個攔住石小川的陰郁男手裏,另一頭遞到浮水吃力的石小川面前。
“你再下去一次,會死的!”見石小川沒伸手抓竿的打算,陰郁男大吼一聲。沒想到,卻隻看到僵硬的一笑。沒去理會誰的提醒,石小川決定再接再砺。給岸上一個輕松的笑,然後試探着換氣。河面上的哈氣還沒消散,人已經潛入水底。無論如何都要把落水的小男孩撈上來,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