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事,肯定睡不踏實。就這樣迷迷瞪瞪着,就看到有個人偷偷摸摸把牢門撬開。接着閃身來到近前,并擡手伸過來。
石小川管不着對方開鎖,也管不着他進來。可要是試圖接近自己,或者靠近那邊的床鋪,便是另外一回事。擡手,一把抓住伸到眼前的手臂。睜眼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張十分熟悉的面孔。
“泥鳅!?”
“噓噓噓!”聽到有人突然出聲,溜門撬鎖的泥鳅趕緊示意石小川噤聲。
石小川點點頭,低聲問道:“靠!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
泥鳅打量一下正在呼呼大睡的齊勝利,問道:“要不要,連他一起!?”
要是石小川想走,沒地方能留住他。之前他征求齊勝利的意思,隻要答應,便可直接把人帶出去。順便,再摸進扈鐵塔的房間倒個亂!問題是,齊勝利沒打算走!
“少特麽廢話!”石小川說着,一擺手。“我問你!你怎麽來了!?”泥鳅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回頭看看,接着朝石小川擠擠眼。“老大!怎麽每次都是這樣!有意思嗎!?象你這麽牛掰的人,怎麽總要麻煩我老人家救你啊!您要是有瘾,不妨跟兄弟們吱一聲,幹脆把牢底坐
穿好了!”
泥鳅說話時的小動作,石小川全都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用眼角餘光一掃四周,沒發現任何的不對勁。确認整個空間内再沒第四個人,這才追問泥鳅怎麽不留在安全屋。當初的約定,怎敢如此懈怠!?
泥鳅自知理虧,任石小川再怎麽追問,滿嘴都是岔話題。石小川也是恨得不行,突然出手抓向泥鳅的胳膊。沒想到這位早有準備,唰的一聲已經閃到一旁。
“走吧!?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泥鳅提示一句,算是把話題拽回來。
如果說當初進場的石小川還沒個像樣的計劃,那麽現在的他已經初步制定出個行動方案。雖然還不是十分完善,但大體套路基本成行。若是這個時候走掉,之前的計劃将付之東流。
“我不管你怎麽進來的!總之,馬上離開!”石小川說着,回頭看看鼾聲雷動的齊勝利。有着震耳欲聾的打呼噜聲,根本不用小聲說話。槍聲,都并未有這鼾聲大!
泥鳅違反約定,顯然有自己的想法。不去理會逐客令,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進都進來了,你讓我去哪兒!?再說了,我又能去哪兒!?”
石小川顯然也是累傻的節奏,竟然忘記當前環境與之前的那座城并不在同一個緯度上。直到泥鳅提醒,他這才想起來。幾乎與此同時,他已經意識到被他鼓搗壞的傳送設備又開始正常運作起來。
看來,齊勝利的那幾個學徒沒偷懶啊!石小川想罷,轉頭看看背對着自己的酣睡者。
泥鳅見石小川不再理他,幹脆起身去鎖門。
石小川又怎能不知道他的打算,忙過去攔下。整間牢房就關着兩位,冷不丁多出一位來,算是怎麽一回事!?要是再往扈鐵塔得了消息去,隻會讓整件事情更加麻煩!
“你可以留下!但不能留在這裏!”石小川按住泥鳅的胳膊,然後小聲耳語幾句。
泥鳅邊聽邊點頭,臉随後笑成一朵花。等石小川這邊再沒動靜,趕緊屁颠屁颠走出牢門,然後把門鎖閉,大搖大擺離去。
安頓好泥鳅,石小川這才感覺到累。不是身累,而是心累。因爲擔心被守衛撞到,都沒時間問那幾枚金币的事。
心煩,睡不着。這個時候,石小川想抽支煙。順手往衣兜裏摸,格外熟悉的手感。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幾枚金币!敢情!一個沒注意,河邊濕了鞋!
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物歸原主。趁石小川一不留神,泥鳅随手将重要物證塞進石小川的衣兜裏。而在另一個兜裏,塞了一盒煙和一個防風打火機。
反正沒打算離開,也不用急于一時。石小川摸出支煙卷,然後點上。擡頭看着青雲缭繞,大腦飛速運作着。
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自然有人少的打法。逆流而上,然後再順水推舟。随着整個行動步驟一一推演,結果愈加明顯起來。再剩下的,就是如何實施!
石小川一直有個好處,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大!既然這趟買賣讓他沿上了,怎麽着也要大鬧一番!若不弄他個地動山搖,又怎能顯出咱的手段!?從摸不清敵情到現在顯露端倪,一切都在尋找既定路線走着。其中有偶然,也有必然。回頭想想,其實都是必然。若沒有一個人的堅持,又怎麽可能存在偶然!?當石小川決定出現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已
經注定。不論敵人,還是友軍,都将沿着他設計好的路線運作下去。
鎖具是泥鳅打開的,而不是破壞的。守衛進來送飯,沒有任何異常發現。飯菜可口,而且還熱氣騰騰。石小川剛把餐盤擺上桌,那邊的鼾聲突然沒了動靜。
齊勝利明明困得睡眼朦胧,仿佛夢遊似得走到桌前。招呼不打,摸過石小川手邊的餐盤一通狼吞虎咽。
飯菜隻有一份,顯然沒有齊勝利的份兒。見他吃得香甜,石小川沒好意思吱聲。眼睜睜地看着風卷殘雲,然後連個米粒都沒剩下。
吃飽喝足的齊勝利一抹嘴,接着意滿心足地打個飽嗝。再擡頭看向對面,這才發現桌上隻有一個餐盤。
“嗯!怎麽,就一份!?”
石小川咧嘴一笑,心想:吃都吃了,還在故弄玄虛!
齊勝利哈哈一笑,還沒忘記解釋兩句。“真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沒事!我不餓!”石小川說完,轉頭望向門外。突然,他意識到對面好象存在一種奇怪現象。忙轉回頭看向齊勝利。果然不出所料!之前還是個鼻青臉腫的模樣,現在竟然已經恢複如初!再加上剛才的那一頓飽飯,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