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這條線完全搭得上,沒想到很快被推翻。由此看來,當初事情想得還是過于草率啊!石小川此時的心情,與窗外的雨夜相同。失蹤的布魯斯那一隊還未找到,雖然并不急于這一時。長公主的隊伍已經出現在當地,情況開始發生變化。看來,有必要去搭上這條線,相信還能得到一些意外收
獲!泥鳅冒雨跑了大半夜,說不累都是假象。此時斜躺在沙發上,眼睛都有點睜不開。這還打算讓他再辛苦一趟,看這意思确實吃力!沒辦法,行動暫緩吧!要不,還能怎樣!?石小川想罷,朝泥鳅微微一笑
。
“螟蛉的手藝,比以前又精進不少!”泥鳅說着,起身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兩大口。接着一抹嘴,提醒道:“你要是再遇到他,可要倍加小心啊!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
功夫不論高低,都存在個精進過程。每天習練,必不可少。與石小川相比,螟蛉的生活相對簡單。這邊公務纏身,幾乎沒多少時間習練。那邊除了練習還是練習。有人每天練幾個小時,有人幾天練不到一個小時。單論時間方面,雙方立見高低上下。一番積累下來,量肯定會發生質變。提高,是必然的
。對此,石小川隻有搖頭苦笑的份兒。
“休息吧!可能,待會兒還要辛苦你跑一趟。”石小川說着,拿起毯子披在泥鳅的肩頭。
泥鳅也确實累極,往沙發上一靠便沉入夢鄉。石小川沒睡,而是坐在一邊悄悄檢查各鍾武器彈藥。泥鳅當初準備拉響的的手榴彈是真的,捆綁在身上的炸藥也是真的。隻要他想,馬上就能爆。這一切其實都是石小川想出來的馊主意,并且随後得到有效印證。石小川心裏很清楚,泥鳅的手藝不及對手。如果拿不出點慷慨赴死的勁頭,泥鳅肯定回不來。必須想個法子讓他置死地而後生,才有機會
扭轉劣勢。雖然裏面多少存在點賭的成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總不能當面說,誰的功夫不如誰吧!?
所以,這事沒法說!
端詳着沉睡的臉是那麽的安穩,石小川笑着搖了搖頭。身處複雜環境,恐怕隻有身邊有絕對信任的兄弟才敢如此沉睡吧!
再次走到窗前,石小川望着沉沒在暴雨之中的都市。天空閃現的雷光閃電,不時将大地照得雪亮。随後沉寂的黑暗,如無數個巨人在搖頭晃腦。
事趕事,是石小川目前最大的無奈。先因爲救泥鳅受傷,直接導緻任務鏈中斷。如果不是因爲時間緊迫,石小川斷然不會讓泥鳅背着炸藥包出門冒險。
等泥鳅走後,石小川抓緊時間調息。奈何心裏總有牽挂,使得總無法徹底靜心。恢複,幾乎變成難以企及的奢望!想到自己暫時無法恢複的身體,石小川回頭看看沉睡中的泥鳅。突然間,他打定主意。轉身走到桌前,将丢在上面的炸彈背心套在自己身上。他要趁天亮前再出趟門,争取搭上長公主那條線。然後,打聽
點情報。
至于泥鳅的安全,不需擔心。别忘了,這裏可是安全屋!如果真容易被敵人找到,安全屋就可以改名了。
臨出門,石小川轉頭看看還在沉睡的泥鳅。确認剛才的動靜沒吵到他,這才悄悄将門掩蔽好。然後直接下樓,走到樓道口。
外面依然大雨傾盆,石小川整理一下雨衣。接着,邁步走到大街上。踩着地面的徑流,慢慢朝街口走去...泥鳅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陽光明媚。等他意識到房間内少了一個人,便知還未傷愈的石小川去了哪兒。忙抓起丢在桌上的裝備,還沒來得及往身上挂載就看到桌面的标識符号。内容不複雜,可以說是一
目了然。
石小川給泥鳅留話,讓泥鳅留在安全屋内,哪兒都不要去。并且表示,他不會沿途留下識路标。不留下識路标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不希望根本待不住的泥鳅随後跟來。他現在連自身安危都無法保證,更何況還要多出個人來。果真遇到點情況,石小川沒把握打赢。但想要抓住他,恐怕也不會那麽
容易!所以,讓泥鳅安心待在安全屋,便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讀懂标識内容,泥鳅差點氣暈。他從不認爲自己的本事如此不堪,好象走到哪兒都十分多餘的樣子。擡手抹去桌面上的标識符号,自顧自穿戴整齊。插好手榴彈的同時,順帶着把彈蓋全都扭掉。将拉環卡
住外面,以備不時之需。待上下收拾緊陳利索,邁步朝門口走去。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門上的一處标識頓時引起他的注意。
标識是一個正方形方框,四面封口。看痕迹,是新茬。不用說,肯定是石小川臨出門時留下的。
方框代表範圍,四面封口代表沒有門。複雜的事情簡單想,便知這是一處警示标識。其意思不言而喻,目的還是勸泥鳅不論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要慎之又慎。
摸着門框上的新茬,泥鳅感覺到的隻有溫暖。他心裏很清楚,石小川現在傷未愈。卻還在擔心小夥伴的安全,而不是象螟蛉所說的那樣冷血。
對于在自己身上綁炸彈的建議,泥鳅确實有點不理解。再加上螟蛉一刀斬斷槍械那回事,泥鳅更覺心結。如果這一刀砍在身上,必然是斜肩鏟背的一刀。事後要埋個全屍,還要找個好裁縫給縫起來才行!
從理解到不理解,隻需看後來發生的事即可。外出的石小川套着炸藥,還沒忘記提醒泥鳅不要擅自外出。這份情誼,早已超過千言萬語!看着門口上的方框标識,泥鳅仿佛看到準備出門的石小川回頭朝自己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我給你更正一點,我們并不是拿手榴彈吓唬誰!你一定要記住,甯死不當俘虜!誰敢讓咱們束手就擒,咱們跟他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