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陪着。隻是爲了這份誓言,準備回家的兄弟們選擇留下陪留校的李大成一起過年。隻是爲了這個誓言,得知石小川消息的田曉晨馬上帶隊趕過去并陪伴至今。與你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從來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
那麽簡單。或許在更多的時候,你已經明白犧牲的真意。
當田曉晨決定放棄休假的時候,石小川突然說他也想離開的豪客島。果真安靜下來,這人就懶了。索性,出去活動活動!
石小川說了,他可不想爲此背一輩子的枷鎖。畢竟你田曉晨和田護士可謂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若是因爲他的原因把這樁美事攪了,這輩子還怎能安心離開!?搞不好,會死不瞑目的!
田曉晨可不在乎誰的借口,隻要石小川願意跟着,怎麽樣都行!于是,樂呵呵地答應,然後催促石小川快去準備。漂泊,本來就是居無定所。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隻要把自己這個人帶上,就沒辣麽多的身外之物。既然已經說好,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又有何妨!?兩個人說走就走,一個背包便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至于開始提到的易容術,咱隻需當是個玩笑話就好。天下長得相像的到處都是,從來都不差咱這一個。除非碰到識骨相的高手,否則沒人認得出!再說了,真遇到這方面的高手,易容有什麽用!?不看臉
的!田曉晨起初還認爲石小川真和自己回家,順便再去軍區醫院查查體。直到在機場中途轉機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又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用他的話說,這就是個一點不可笑的笑話。遇事如果不認真,老天都
跟你過不去!以後再遇到事情的時候,必須認真對待!要不然的話,早晚都是個笑話!事情發生在兩個人在候機廳準備轉機回國内的時候,屁股還沒坐熱就遇到個白胡子老頭過來搭讪。田曉晨隻是感覺這位的骨相有點眼熟,卻因爲心思不在這上面而忽略了重點。石小川和他的表現恰恰相反
,說着一口蹩腳的粵語帶比劃,也不敢對方能不能聽懂。
準備排隊登機的時候,石小川突然讓田曉晨先上飛機。沒别的事,人有三急等不及。田曉晨爲此也沒太在意,讓他快去快回。然後,一個人随着人群進入通道。
可能是感覺,田曉晨排隊走到入口時突然停下腳步。他已經打定注意,如果回頭看不到石小川,馬上去洗手間找人!想法從來不耽誤回頭,回頭正好看到石小川排在隊伍後面揮手。
看到熟悉的面孔,田曉晨的心這才放下。但還是閃開通道入口,把身後的乘客先讓進去,然後等石小川排過來。
田曉晨這麽做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突然出現個不期而遇的白胡子老頭,他還不會亂想。直到和石小川一起登上客機,這才知道自己還是太緊張。随後發生的意外,更讓他想不到。就在客機離開停機坪的刹那間,田曉晨突然看到舷窗外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轉頭看時,卻沒有任何發現。再看坐在身邊的石小川,總感覺怪怪的。于是趁人一個不注意,伸手去扯石小川的鼻子。這一扯
不要緊,手感立馬感覺有異。
幾乎與此同時,意識到出問題的田曉晨馬上想起另外一件事,白胡子老頭在和石小川交流的時候曾使無意間顯露過一個手勢!而有些手勢,隻有自己人才能看得懂!
我靠!上當了!田曉晨也顧不得再去理會身邊這位是何方神聖,再轉頭看向舷窗外。直到那一刻,他終于看清楚站在候機大廳一面高大的玻璃牆後面頻頻揮手的那位是誰!也直到那一刻,田曉晨才想明白石小川并不是真
和他一起回國。而趕到這裏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給兄弟送行,二一個是和某人接頭!
看着玻璃幕牆後面的石小川輕松的笑,田曉晨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下一站即是祖國,而那個漂泊在遠方的遊子卻隻能止步于此。隻差一步,卻又是擦肩而過!怎麽說呢!?理解萬歲吧!畢竟,我們都曾身不由己!望着舷窗外的石小川,田曉晨擡手用食指和中指放在額頭比劃個從簡的軍禮。環境使然,隻能權宜。石小川微笑着點頭,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很随意的
樣子去觸碰一下帽檐。趕來接頭的白胡子老頭不是旁人,正是很久沒有出現的倪正秋。行動代号:泥鳅。泥鳅沒有當衆卸去裝束,而是學着石小川的動作還給田曉晨一個簡易軍禮。自打他進入編制以後,也慢慢變得正經起來。
昔日已經成爲昔日,我們隻關心明天。
“老大!我來得不是時候!”望着緩緩駛進飛行跑道的飛機,泥鳅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望着進入加速階段的客機即将升空,石小川覺得心也即将跟着一起飛走。那一刻,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思念突然泥鳅打斷,整個人這才回到候機大廳。
“别廢話!如果你沒趕過來,我會直接回寶石鎮等消息!”石小川随口跟了一句,注視着飛機飛上天空。直到消失不見,他還不想離開。旅遊淡季,在候機大廳等待出發的人寥寥無幾。泥鳅看看周圍的環境,低聲提醒石小川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如果真想回去看看,索性等下一班次!或者,幹脆用私人飛機把你送回去!“當然啦!您老若想從國内機場直接離開,确實有點困難!萬一再被自己人給辦了,咱找誰說理去!?我還要想辦法撈人,撈出來以後再被罵一頓!也不是沒辦法!你老人家可以高空跳傘啊!又不是不會!對吧!?”泥鳅說着說着,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對于從小就沒有家國概念的他而言,是很難理解石小川此刻的遠方遊子思鄉之情的。更何況,現在已經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