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發現全都是枉然。面對布魯斯的質疑，他虛心接受。承認之前所有錯誤的同時，不再打算留下任何一個人。即使前路依然渺茫，總好過獨自前行。休整的時間一閃即逝，而且需要休息的間隔越來越頻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路都是連軸轉。說是休息，一閉眼全是亂七八糟。還沒看懂其中的内容，時間又到，再度出發。想好好的睡一覺，哪怕隻
有短短的五分鍾。
石小川用刀拄地，慢慢起身。隻是這一次起身，感覺耗時太長。最終都是一個人的努力，還有人正在困境中翹首以盼。繼續吧！要不，又能怎樣！？相信總會長眠，到那時，索性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被遺棄的突擊步槍周圍刻有識路标，指向依然明确。令人費勁的是，還是等邊三角形，還是倒置的箭頭和兩根橫杆。這東西看多了，連神經都變得麻木起來。
身後到底有什麽！？一路走來，也沒看到誰蹦出來吓唬誰！
準備出發的那一刻，石小川和布魯斯同時回頭張望良久。待确認這是自己在吓唬自己，這才相視苦笑。等待，總是如此難耐。
再往前，已經不需要識路标。因爲前方是一座戰場，遙望之猶如人間地獄。目力所能及的地方，殺戮之氣層層疊疊。最令人觸目驚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屍山血海裏夾雜的大量裝甲車和坦克！
難道，不是一支裝甲部隊！？陰差陽錯，有兩支裝甲部隊一前一後進入雪山谷地！？
奇怪的念頭持續時間不長，事實随後得到确認。全軍覆沒的裝甲部隊，與之前見到的那支部隊是同一番号。就算幾個熟悉的面孔，也似曾在那裏見到過。
站在一輛漆面嶄新的坦克面前，布魯斯張大嘴啞口無言。他不僅認得這輛坦克，同時還記得自己在剛才不久駕駛過。如果我記憶出了問題，那麽誰來告訴我，上面相同的序列号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穿越了嗎！？我靠！科學，怎麽解釋！？”布魯斯說這話的時候，嘴唇有點哆嗦。他現在後悔之前的一個決定，當時要是同意留在發現步槍的地方該多好！與沒了底氣的布魯斯相比，石小川這邊還好點。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頂多就是心顫，臉上沒帶出一點驚慌。他想告訴自己，應該是迷路了。裝甲部隊在後撤途中遭遇伏擊，然後全軍覆沒。由于回來的晚，
這才沒趕上。
問題是，跨越的山脊就在身後。挂在頭頂的太陽在右側，初生的月亮在左側。如果是因爲跟着識路标走，那也應該是太陽在左側，而月亮在右側才對啊！不能解釋的問題，就要自己去找合理的解釋！石小川和布魯斯對視一眼，馬上分開到處尋找傷員。最終發現，沒有一個喘氣的。根據事發現場留下的各種痕迹，可以推斷這一仗的準确時間。重新聚到一起
的兩個人交換意見，同時認爲這場戰鬥是昨夜發生的。
昨夜！？我靠！昨夜，我們也在打仗！如果不是石小川完成盲打，估計倒斃在這裏的屍體數量還要再加上兩個！問題是，本該躺在這裏的兩個人，此時全都活得好好的！
布魯斯咬了自己一口，當場疼得眼淚汪汪。“這是真的！我們還活着啊！我靠！好端端的一群人，怎麽說死就全死了啊！？”
“閉嘴！”無法解析眼前的一切，石小川煩得不行。一擺手，提醒道：“這種時候，少說些亂七八糟的！”
布魯斯從地上摸起一支突擊步槍，一拉槍栓朝天空射出一梭子子彈。槍聲在山谷中回蕩，清晰可辨。眼睛出問題，耳朵不會也聾了吧！？
“什麽叫，亂七八糟！？”布魯斯吼着，将打空的步槍狠狠摔在地上。“我要是說錯了，你給我個正确解釋！早就提醒過你，不該進的地方不要亂來，你什麽時候聽過！？救阿巧，平地氣！全都扯淡去吧！”要是能解釋，石小川也不用鬧心了。當站在山坡上看到山下一片慘象之時，他已經懷疑那些反複提醒不能返回的危險确有真事。而進入戰場搜尋的舉動，隻是爲印證他所理解的識路标的含義是否正确。随
着一處處一個個陸續被确認出來，所有看到的識路标都得到印證。
石小川心裏還有個期待，所以問道：“你找到老辛了嗎！？”
布魯斯正在心狠不已，完全沒聽明白石小川這話的言外之意。問道：“你找他幹嘛！？”
石小川再次環顧四周，他已經認真數過能夠看到的裝甲數量。該在的都在，裝甲數量屬于标配。也就是說，一支齊裝滿員的裝甲部隊全都在。
“在事情未明了之前，咱們也别自己吓唬自己！遇到無法理解的事情，關鍵在于不能自己吓自己。方寸亂了，整個思路全都跟着亂了！”石小川說着，指指坦克車上的序号。“不能排除另外一種可能，當初進入雪山腹地的裝甲部隊不是一支。或者是一隊半，又或者是兩支裝甲部隊。而有些看似相同序号的坦克，隻是我們暫時無法解釋的障眼
法罷了，或者可以認爲是有人故意爲之！”
事，不說不透！剛才還倍感惶恐的布魯斯對這種說法深以爲然，連連點頭稱是。“對頭！那些熟悉的面孔，也可能是雙胞胎！”
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布魯斯順便再嘿嘿兩聲。隻是這笑聲出現在這種地方，怎麽聽怎麽瘆人。幸虧，這笑發生在白晝。要不然，石小川早跑了。“穩住啊！一定要穩住！”石小川邊說着，邊招呼布魯斯趕緊去整理裝備。既然有人一直想武裝到牙齒，索性武裝起來吧！狹路相逢，不上也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