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半夜遇到複活的金甲兵俑,石小川肯定不會跟趕來救援的小隊回去。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實告訴他,憑八發子彈是打不出去的。輕重緩急總要分得清,先去弄點武器彈藥才是正事。
達成協議,一行人馬不再滞留。匆匆離開防禦陣地,即刻趕往安全區域。一路無話,在探照燈的照射下,衆人安全抵達營地。想象的,跟現實總有點出入。本以爲一座由鋼鐵構建完成的營地起碼固若金湯,等進去以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不論是外圍還是營地内,到處都留下激烈戰鬥的痕迹。碎石瓦礫遍地,以及大量凝固
凝固成黑色的泥塊。穿行其中,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土腥氣和火藥的味道。
老辛,石小川用這個詞稱呼那位親自帶隊展開救援的營級軍官,隻因原名太長,有人根本記不住。返回營地内的軍帳以後,參加行動的衆士兵這才各自散去。老辛沒跟誰客氣,隻留下石小川和布魯斯兩個。聽說有人沒吃飯,又叫人去準備飯菜。然後接過衛兵遞過來的毛巾,獨自去裏面洗個澡。再出來
,一個泥人已經變得神清氣爽。
“兩位!要不要也進去洗一下!?”老辛邊說着,邊把毛巾搭在折疊椅上。大馬金刀往旁邊一坐,看着對面正在拿勺子挖飯的兩個人。
布魯斯向來要幹淨,聽說還能洗澡,更覺全身癢癢難耐。把鋁盤往前一推,起身離座。招呼不打一聲,跑去後面搓泥。
石小川沒離座,安安靜靜地把自己盤子裏的飯粒全都舀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和老辛眼對眼瞧着。老辛的面相側重歐洲人的模樣,眉骨高聳,眼窩深陷。有點突出的大鼻子,趁着一張不大的厚嘴唇。整個人的面相過得去,眼睛内精光四射。健壯的體魄,胳膊起棱線。給他一顆155口徑炮彈,輕松舉得起
。
“箭!是你射得吧!?”石小川首先開口,其實他還可以繼續再瞧一會兒。畢竟,誰先說話誰露怯。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亟待解決。既然營地沒有當初想象的那麽堅固,咱還是抓緊時間吧!
老辛沒打算隐瞞事實,聳聳肩頭表示事實就是如此。“你們憑空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爲你們跟那些穿盔甲的戰士是一路貨色。呵呵!回來的路上,琢磨出來裏面另有蹊跷。”
石小川咧嘴一笑。“所以,你才決定帶隊返回去救人,對吧!?”
“當然!難道,這也有問題嗎!?”石小川擺擺手,剛要說點正事,就見布魯斯洗完澡返回帳篷。于是起身離桌,抓起擺放在桌上的軍服去後面沖洗全身的泥濘。在泥水裏摸爬滾打了大半夜,人已經髒得不行。好在摸得是泥不是油,大體一
沖就沒問題。換好衣服以後以後再回來,三個人算是正式落座談事情。
老辛帶隊返回去救人不是良心發現,而是突然見到了人類。從部隊進入這片山區以後,幾乎沒見過一個喘氣的。好歹遇見,而且還是兩個。怎麽着,也應該冒險試一把。
當被問及營地還沒有更高一級的長官時,老辛直接表示自己就是那位最高長官。至于爲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當然是打仗打得呗!幾場戰鬥打下來,原先齊裝滿員的部隊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而且就目前的形勢分析,這種戰鬥減員隻會愈加頻繁。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座營地随後也會失陷。更重要的是,部隊始終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
現在各部聯絡方式基本靠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想要打聽事,你首先要有個準備打聽事的态度。而作爲初次相識的三個人,首先說明己方的情況屬于正确态度之一。
老辛大體解釋完部隊情況,然後問坐在對面抽悶煙的兩位接下來作何打算。如果你們有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雙方倒是可以考慮合作。
“我這邊出武器裝備,你們動腦子。如何!?”老辛說着,摸起桌子上的煙盒掏煙卷。點上以後,順手将防風打火機丢回桌子。
雙方并不熟悉,上來就開門見山,完全是賭徒的心理。賭赢了,穩賺不賠。即便賭輸了,大不了多送點武器彈藥就是。反正,剩下的士兵也用不了這麽多。
爽快有爽快的好處,至少在石小川這裏得到善意的回應。石小川同意合作,但裏面需要有個前提。
老辛摸起毛巾擦擦頭發,問道:“什麽條件!?”石小川轉頭看看布魯斯,然後提出合作條件。想要成功合作,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保證活下來。設置在營地外圍的防禦圈已經不堪重負,所以必須收縮防禦。将原本張開的手變成一個拳頭,然後才能
安心坐下來說點别的。
順嘴就來和專業的談吐從來不在一個能量場裏面,幾句話乃至幾個表情,即可表達出完全不同的意思來。尤其是在專家面前說事,立辨真僞。
老辛對石小川剛才的建議深以爲然,并且表示他也在做計劃。若不是趕着外出救人,相信外圍防禦已經進入調整階段。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石小川随口把自己和對方表揚一番,然後把正在喝咖啡的布魯斯推銷出去。沒别的,擺陣,在布隊長的眼裏就是小菜一碟。
這人一旦被捧上天,自然沒有逆反心理。等布魯斯欣然領命外出,帳篷内隻剩下兩個人。石小川點着一根煙,邊抽邊問:“辛營長!事情都糟糕成這樣,你們還惦記裏面的黃金之城!?”
老辛哈哈一笑,反問道:“難道,不可以嗎!?”石小川從懷裏掏出一塊金燦燦的瓦片丢在桌上。“你先看看這個,再說!哼!事實并非你們想象得那樣,真相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