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察言觀色的本事,布魯斯最近掌握的挺好。等阿巧那邊不再言語,馬上接岔問當前的工作應該如何展開。石小川已經這樣了,天知道還能不能醒來。好歹想個辦法,争取離開這個破地方再說。
話,不多。阿巧依然聽得明白,這位但凡能走,相信一早走人了。隻是這條路,綿長的無盡頭!所謂的離開,隻是離開當前位置罷了。若問有沒有盡頭,隻有天知道!
阿巧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而是走到光照範圍的花花草草處。俯下身去,摘下一朵不知名的紅色花。然後輕輕放在鼻子邊,輕輕嗅那令人陶醉的一股清香。周圍到處都是的花已然悄悄開放,向着光。總有人希冀看到奇迹,卻總是忽略身邊太多的奇迹。直到心如止水,方見真章。紅塵中太多紛紛攘攘,誰又能看得仔細!?再回頭,原來到處綻放着最絢麗的花。隻是每一朵燦爛的花紅,都是用辛勤澆灌
。可真正看到花的彼岸,問這世上又有幾人!?布魯斯并未表達完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其中還牽扯到接下來需不需要再搗亂。如果可以繼續,他倒是可以幫忙。但怎麽才能出去,還希望大祭司給個明示。隻是這話,已經沒必要再說。那邊有人,正在
自顧自地賞花。沒人受難爲,僅此而已。别看布魯斯嘴上這麽說,心裏想得卻是另外一回事。一切皆出自試探,試探阿巧的真實意圖。在未明了之前,總要表個态。怎麽幹不重要,态度更重要。隻要有态度,剩下的都可
以合理解釋。至于對方心中所想,相信會随後獲取一二。
試探,由心而發。出糗的是,布魯斯忘記與他展開對話的阿巧懂讀心術。在他失去讀心術的本事以後,順帶也把阿巧的本事忘個一幹二淨。
阿巧順手又摘下一朵紅花,放在唇邊用盡全力深吸一口氣。清新的花香,沁人心脾。真實的存在全都彰顯,即是手裏的花,還有這股亦不顯濃郁的清淡的香。
“見過嗎!?”阿巧拿着花問了一句,然後朝布魯斯晃了晃。
表态的前提是态度,布魯斯的态度是誠懇的。認真說完以後,還未收到意料中的認可,卻被問及紅花。一愣之下,随即問要不要在上帝面前發個誓。
如此誠懇的态度,一般人都信了。阿巧不信,怎樣都不信。低頭使勁揉揉額頭,笑道:“就你現在的态度,還有臉去跟上帝忏悔嗎!?若換作我,都不好意思提這事!”
布魯斯聽說不用再發誓,心裏頓時樂開花。他可不敢真發誓,滿肚子的彎彎繞想着怎麽把這個誓說得圓滑一點。果真有報應,至少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主意打算得挺好,怎奈一句詞沒想好!由此,布魯斯開始對那些嘴上一套實際操作一套的人們崇敬有加。這人果真能做到自欺欺人而且還把自己說得那般高大上,想來絕非一般普通人!
阿巧走到布魯斯身邊,将一朵紅花小心翼翼放在他的手心裏。那一刻,她沒想别的。隻想讓布魯斯看清楚,這一切并非奇迹!正因爲石小川在這兒,這一切才會發生!
布魯斯完全不解阿巧此刻的深意,做足準備讓阿巧先罵個痛快再說。低頭看看手裏的花,滿腦子都在奇怪這是什麽。琢磨不透,擡手就要發誓。
馬大哈不多,隻是在這一刻遇到。見布魯斯又要賭咒發誓,阿巧一擺手。“還想怎樣!?算了!”
布魯斯一愣,馬上承諾道:“何去何從!唯大祭司馬首是瞻!”
阿巧沒理這茬,用心聞聞手裏的紅花。然後,從布魯斯手裏捏起小花。“還是之前的話,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完成這個任務!”聽到明示,布魯斯差點跳起來。在他的印象裏,雙方本不在一個序列。當初答應幫忙,頂多算是水過地皮濕的幫忙。其中搗亂的成份,明顯高于幫忙。他知道,或許那一天,雙方會跳上台面大打出手。讓
對方變得更強,明顯是準備自殺的節奏嘛!
“爲什麽!?給我個理由先!”
阿巧低頭看看手裏的兩朵花紅,不由地暗歎一聲。一個人的心聲,原本隻可能是一個人自己聽到。可是掌握了這讀心術,一個人的心聲從此變成兩個人聽。那些默默的心思,已然在耳邊響徹雲霄。
“爲什麽!?不爲什麽!”阿巧能聽到别人的心思,别人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從阿武亢擅自發動地氣以後,事态已經變得萬分危急。令人揪心的是,得知此重要信息的組織不但沒有派人過來幫忙,竟然都在瞪着仨貓六隻眼看這邊
的笑話!難道,這裏不是我們的族人!?你家的,自古就是你家的!?可笑的是那些本該幫忙的兄弟姐妹,事到臨頭全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可歎的是,此刻忘記榮辱得失舍身幫忙的,卻是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在奮發圖強!就算無人幫忙,阿巧仍決定義無反顧。這是她隻
身前往險地的初衷,也是她此生存在的唯一理由!
不可否認的是,個人的能力終歸有限。若想成功穩定住洶湧的地氣,展開合作乃是目前的當務之急!否則,滅族!刀已然架在脖子上,有的選嗎!?沒有!那個人慈祥的笑容,還在眼前浮現。隻是須發盡白,一副老态龍鍾的樣子。有時候說着說着話,竟然無聲無息地睡着。本該整數年大慶典,仍有幾位長老沒有到場。期間隻派使者前來象征性地道賀,甚至
連最重要的觐見禮都格外随意。随着擁有無限向心力的那個人漸入暮年,那固若金湯的場面再也不複存在。由弱轉強,再由強轉弱。冥冥之中的定數,沒人逃得過!曾經的英姿勃發,始終無法與蹉跎歲月抗衡。很随意地說着念着,總感覺人這一輩子還很長很長。隻是一轉眼,人就這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