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哥與阿巧的關系如同親兄妹,而且私底下也與族長阿甲互稱兄弟。發小間的關系,無人能比。此時見到阿巧出事,他的心比誰都急。可是,不上前去救人,是因爲有無法上前的理由!
沒多做解釋,馬二哥仍然死死按住布魯斯的肩頭。用另一隻手揣着腰刀,然後努力甩向石小川。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布魯斯意識到情況再示警已經來不及。隻見寒光一閃,腰刀挂着哨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隻是,這道亮弧隻有一半!刀身的影像還殘留在空中,實際刀身已經憑空消失不見。這一切發生在毫無征兆下,等人們看清楚時,再去尋找馬二哥的腰刀已經尋不到。突發情況,令人猝不及防。現在别說
是布魯斯目瞪口呆,連石小川都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馬二哥輕歎一聲,大聲告訴石小川。從儀式開啓的那一刻,你們所在位置的周圍已經形成一道保護氣場。沒人知道這是種什麽物質,隻是可以瞬間吞噬掉試圖穿越它的一切。别說是肉身,就算金屬也不行
!
有實證在眼前擺着,而且也沒人會變戲法。甩出的腰刀本屬精鋼打造,瞬間就這麽沒了。果真剛才有人冒死上前一試,相信這會兒已經煙消雲散。如此說來,還真要感謝馬二哥的出手阻攔!
将兩隊徹底隔離的氣場隻負責分解眼睛可以看到的物質,而聲音傳遞卻通透無比。隻是讓人聽來,不論距離多遠都仿佛在耳邊跟你說話似得。
阿巧的氣息一陣有一陣無,随時都可能徹底斷掉的樣子。既然交流無阻礙,已經從慌亂中平複下來的石小川開始詢問該如何施救。馬二哥低頭看看攥在手裏的水葫蘆,氣得直跺腳。葫蘆裏面裝得不是什麽靈丹妙藥,隻是人們每天都不可或缺的水。對于阿巧本人而言,這種稀松平常的液體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哪怕喝上一小口,立馬就
能醒轉過來。卻因爲一時疏忽,沒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送進去。現在再說這個,連後悔都來不及!
别看馬二哥平時說話滔滔不盡,猶如黃河泛濫一般。果真遇到正事,連個響聲都沒有!多虧對他感激涕零的布魯斯眼尖,發現水葫蘆時就問是不是有東西沒送進去。
看到咱們的這位老馬連連點頭,石小川瞬間明白過來。順手摸向腰間,卻什麽都沒摸到。他記得,這個位置原本挂着水壺來着。再低頭,水壺早已不知所蹤。
馬二哥終于反應過來,朝石小川的背影大吼道:“水!水!快想辦法找水!”處在純水之核之中,卻還要到處找水!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滑稽!沒有摸到水壺的那一刻,石小川已經想到另尋水源。奈何周圍除了金光閃閃的山石壁,再沒有一點水迹象。就算滿山的青翠,也全被
隔離在保護層的外延。腳下青條石鋪地,銜接之處連點泥土都沒有。别說是水,連潮濕一點的地面都找不到!
着急在關鍵時刻,其實一點用沒有!石小川無計可施,心越急越亂。舉目眺望四周,連點希望都看不到。就在此時,阿巧的身軀突然抖動起來。而剛才并不順暢的呼吸,也随之戛然而止。
此刻,已到千鈞一發之際!若再想不出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阿巧香消玉殒!石小川這輩子從沒遇到如此棘手之事,把心一橫。拔刀,吼道:
“血!行不行!?”
“不行!”心急如焚的馬二哥這次回答的特幹脆,連句廢話都沒有。他知道,是個人就會生病。想要病好,肯定吃藥。尤其是那些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期間服食藥物比例,恐怕早已超乎
常人想像。有這個前提在,又如何敢試!?在沒有水的前提下,血漿又不能使用。難道,真要等老天來一場不期而至的雨!?低頭看着已然沒了聲息的面孔,石小川心如刀絞。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即将從眼前流逝,竟然沒有一點辦法挽留!明明不想
去見證生命的脆弱,老天卻總喜歡把這種場面一次次呈現在眼前!我要這一身的本事,又有何用!?
“親她!石小川!你快親她!”就在心灰意懶的刹那間,耳邊突然響起布魯斯的吼聲。“石小川!你特麽聽到沒有!?若再抱着你那套裹腳布不放,你會抱憾終生!”
沒有水,醇厚的血漿又不堪用。或許,這個法子真管用!那個隻跟女生拉拉手的石小川從未接觸過這東西,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親吻。但現在的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一切以救人爲首要目的!
那就,豁出去吧!
決定行權宜之計的石小川深吸一口氣,慢慢俯身下去。那一刻,從不會過速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将出來。不經意間,滲出的汗液順着下巴滴落。
知道石小川這麽幹隻爲救人,馬二哥依然長歎一聲。擡手捂住眼睛轉身的同時,示意全體人員一同轉身。發現布魯斯好象滿心期待的樣子實在不堪入目,馬二哥轉身之際拽着他的胳膊一起轉過去。
即将吻下去的瞬間,石小川突然停了下來。不是他想這麽幹,而是脖子已被一把鋒利的刀死死抵住。此時若是再往下稍微那麽一點點,冰冷的刀刃瞬間就會撕開脆弱的哽嗓。
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孔,醒轉的阿巧用另一隻手擦擦嘴角。嘴裏鹹鹹的,嘴角處還多出一滴水珠。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汗。
“石小川!你想幹嘛!?”石小川剛才已經六神無主,被一聲吼全都吼歸位。待低頭查看,卻隻見一雙妙目幾欲噴出火來。這買賣幹得,全身長嘴都解釋不清楚了!被刀鋒抵住又不敢亂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了。